第239章 橫死鬼來索命

  「艹他娘的……連只鳥兒都欺負老子。」二叔罵罵咧咧的,為了擦那黃綠色的鳥屎,把安笛的骨灰罈隨便放在了花壇里。

  得虧安笛早已魂滅,不然被太陽這一曬,跟下油鍋似的,死了都不得安寧。

  二叔嫌棄地擦著衣袖,重新抱起骨灰罈,把罈子塞進行李袋裡,怒瞪我一眼扭頭就走。

  我看著這道怨氣滿滿的背影,第一次切身體會什麼叫「斗米養恩,擔米養仇」,什麼叫「農夫與蛇」。

  罷了,二叔這次回去夠嗆,我懶得跟個將死之人計較。

  我送走了「瘟神」,做到了問心無愧,轉身的剎那,一道灰色和紫色POLO衫,從我身後一閃而過。

  我對著人影消散的方向愣神,那個計程車司機還跟著我呢!

  這幾天我跟江念新影不離,那司機鬼魂多半是忌憚江念吧,再也沒露面。

  今天江念有事去一趟城隍廟,沒有陪我來車站,這鬼魂終於逮到了機會。

  我裝作沒看見,大步朝著公交站台走去,剛邁步,一團冷空氣便悄無聲息地貼了上來。

  我雙手掐著劍訣,嘴裡念著地火咒,衝著身後的冷氣一指。

  指尖瞬間溢出一道熱流,一個很悽厲的叫聲炸響,刺著我的後腦勺。

  我扭過頭,見一個渾身燃火的人影,正在地上打滾求饒。

  「跟了我這麼多天,還在醫院裡壓我,你到底想幹嘛?」我居高臨下,手指剛一掐起劍訣,司機鬼魂立刻就慫了。

  「饒命啊……」

  我只是想給他點教訓,也沒想真的要他的命,見他幾乎快被火海吞沒,燒得體無完膚,我掌心向上,對著他說了一個字:「收!」

  法隨心動,那足以滅鬼神魂的地火,隨著一聲號令,很快就熄滅。

  空氣中全是燒焦的氣味,伴隨著很重的屍臭味,讓我幾乎做嘔。

  司機鬼魂癱在地上,焦黑的身體散發著黑煙:「燒死我了……」

  我出神地盯著掌心,自從通過考驗後,我的功力更上了一層樓,就連地火也比之前更兇猛了。

  別說司機鬼魂了,就算來個厲鬼,估計也招架不住。

  我收起了地火,面色不悅地站在他身邊:「說吧,幹嘛跟著我?」

  司機鬼魂見艱難地翻了個面:「你害死了我,你說我跟著你幹嘛?」

  原來是因為這……

  我耐著性子蹲在司機鬼魂身邊:「這位大哥,拜託你先去查清楚,再來索命好嗎?你本就大限將至,就算不載著我,你也會出車禍身亡。」

  司機鬼魂哇的一聲哭出來:「我是橫死,去不了地府,得去枉死城報導,這一去,再想進入輪迴,還不知等到猴年馬月……」

  他車禍之後,就一直東躲西藏,避著鬼差的抓捕,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陽壽已盡,還以為是被我害死的。

  那次在醫院,他本想趁我病,要我命,附身把我引到樓上去跳樓,結果壓了半天,卻進不了我的身。

  「你說我容易嗎?」司機鬼魂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我皺著眉,怪我咯?

  我自動忽略了他的哭嚎,只是納悶,我的身體不是很容易被附身嗎?怎麼突然變了?

  「可憐我上有老,下有小,還有個女兒剛上初一,全家就指望著我開出租,以後他們可怎麼辦啊……」司機鬼魂哭得越發悽慘。

  我被他吵得心煩,也可憐他的家境,到底還是鬆了口:「人死不能復生,你的死雖然是註定,但也跟我多少有點關係,這樣吧,我給你辦一場超度,治好你身上的傷,讓你去枉死城不用受太多的苦。」

  「至於你的家人……你把地址告訴我,我可以時不時去幫你看看,送點東西。」

  一場超度、一些問候關心,在我能力之內,這是唯一能做的。

  司機鬼魂立刻止住了眼淚,抽抽噎噎問:「真的?」

  「愛信不信……」我起身就要走,冷酷地丟下一句:「願意的話就跟上……」

  那焦黑的影子,屁顛屁顛地跟在我身後,一路回到了公寓裡。

  江念還沒回來,應該是城隍廟那邊還沒忙完吧!

  不過,超度這種小事,沒必要勞煩龍神大人,我自己就能搞定。

  「還傻愣著幹什麼?進來!」我沒好氣地催著身後的鬼魂。

  黃四郎和黃雲峰立在地上,齜牙咧嘴的對著司機鬼魂,把他嚇得夠嗆。

  他只是個新鬼,而那兩位黃仙,一位上千年道行,都修成了白毛,另一位雖然腿不利索,但也是修行了百年的黃大仙。

  兩位大仙「夾道歡迎」,司機鬼魂「受寵若驚」,腳都不敢沾地的,飛來地朝我黏上來。

  「小姑娘……等等我啊……」

  我雙手抱胸,冷眼看著他雞飛狗跳:「怎麼?你有膽量想殺我,沒有膽量面對兩位大仙兒?」

  司機鬼魂噗通一聲跪下:「小姑娘……不,小師父,我錯了!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不過,我當時確實以為是你害死我的,一心只想著報仇……我不敢了!」

  他朝我磕頭認錯,腦袋砸得邦邦響,額頭上一片烏青。

  「夠了!」我打斷了他,讓他上一邊涼快去,我走到供桌面前,剛要點香,突然意識到我的法壇已經被封了,別說超度了,我恐怕連鬼差都請不上來。

  見我犯難,司機鬼魂探著脖子看:「小師父,你這壇……好像有問題啊!壇上咋貼著封條呢?」

  經他提醒,我好像也看到了那米色的封條,斜著貼在牆壁上。

  我暗自捏著拳,居然忘了這一茬。

  「你跟我去另一個地方,我請個朋友幫幫忙。」

  我帶著司機鬼魂去了張凡家,敲了很久很久,一個睡眼惺忪的年輕人,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拉開門:「誰啊……」

  見我的剎那,年輕人的眼神快速清醒,恐懼地向後一退:「是……是你!」

  上次跟他師父鬥法,把他嚇得夠嗆,當時他投來的怨毒目光,每每想起都讓人不寒而慄。

  「靜淵,你師叔呢?」我開門見山地問,氣勢挺強,但心裡卻還是毛毛的。

  法術方面不談,單就看這男女力量的懸殊,真動起手來,我恐怕不是他的對手。

  他快速低下頭,不敢直視我的眼睛:「師叔不在,他出門好幾天了……」

  我懶得跟他廢話,手掌將他往邊上一推,抵在了門框上道:「你最好老實交代,張凡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