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當我死了嗎?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讓我很費解。

  紅布包如果真那麼神通廣大,是個能說話,能附身的邪物,它早就溜了,不可能在我家裡待了十幾年,卻連個屁都沒放過。

  所以……剛才那個說話的,還有附身的東西,壓根就不是紅布包,而是另一個人。

  知道紅布包的事,又有本事神不知鬼不覺潛入我家法壇的,只有那個接頭的人!

  我不知道他是誰,但他一定是江念非常信任的人,不然,江念也不會把性命攸關的事託付給他。

  沒想到卻被對方捅了一刀。

  想到江念錯付了真心,我不受控制地替他感到難過。

  他向來獨來獨往,幾乎沒什麼朋友,能被他性命相托的人就更是寥寥無幾,很容易就能查到。

  「風鈴小居……」我躺在冰涼的地板上,雙手抱著腦袋——原來是他!

  江念之前對胡靈說過,他認識胡靈的父兄。

  所以接頭的,不是她的父親就是兄弟。

  想通後,我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急切地朝胡蘭問道:「最近,胡靈家有人來過江城嗎?」

  胡蘭被我突如其來的問題給問懵了,好半天才回答:「胡靈的三哥胡天澤來了,說是怕胡靈難過想不開,過來開導開導她。」

  「胡……天……澤……」我咬牙切齒,剛才那個裝神弄鬼,還附我身的東西,應該就是他了。

  他到底是使了什麼妖法,居然讓在場的仙家都沒人發現。

  我沉住氣,繼續問胡蘭:「那個胡天澤是不是很厲害,或者……會什麼特殊的妖法?」

  胡蘭雖然不解我為什麼打聽胡天澤,但還是老老實實地開口道:「這胡天澤是胡家年輕輩里最出挑的一個,大家都說,他很可能會成為胡家最年輕的上方仙。」

  胡天澤天賦異稟,修為很高,早就可以升仙上去了,卻塵緣未了,掛念著他那個小妹,已經連續兩次拒絕飛升。

  聽到她的話,我就更加確定,紅布包是被他使了陰招。

  至於理由嘛……我大概也猜到了,是為了胡靈!

  我想,他故意留下這些破綻,引我猜到是他,料定了我會去風鈴小居找他算帳,然後,他就可以達到出自己的目的了。

  就算事後江念追查,無憑無據,他也可以把自己摘乾淨。

  畢竟……連我的仙家都沒察覺到他,光憑我一面之詞,江念也不敢對他,不敢對胡家下手。

  真是個好計策!

  我氣得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眼睛看向了廚房裡的菜刀。

  這一幕落在他們眼裡,就像個精神錯亂的瘋子,他們已經跟不上我思想的節奏了。

  胡蘭見狀,趕緊挽住我的胳膊,把我提溜著:「你這是咋了,難不成那邪祟還沒走嗎?」

  我咬著牙問:「你說邪祟,你看到那東西了?」

  胡蘭愣了一瞬,搖頭:「沒看見……就是沒有看見,才覺得邪門啊!」

  他們這一群人,都沒人看到我身上的邪祟,只是幫我處理掉了。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黃雲峰弱弱地插嘴道:「安師父,俺看到了……」

  黃雲峰因為身體弱,腿腳不方便,一直都趴在地上,誰也沒想到他竟然還看到了邪祟。

  他說:「我看到一個人影,腰上別著一支紅色的梅花。」

  他當時光顧著看梅花,忘了看那人的臉,但從體型上看,那是一個將近一米九的男人。

  聽到梅花,我和胡蘭同時露出了驚詫的神色!

  我果然猜得沒錯,就是接頭的那個人。

  胡蘭臉色很難看,她明顯認識這個腰間別著桃花的男人,震驚都寫在了臉上。

  「他就是胡天澤,對吧?」我冷冷地問。

  胡蘭皺著眉頭道:「除了他,我想不到第二個人……」

  以胡天澤近乎上方仙的修為,完全可以在他們面前斂去氣息,神不知鬼不覺地接近我。

  但這種能力,是絕對絕對不能作惡的,否則,胡天澤將會遭受天罰,一旦有作惡和天罰的記錄,他此生都無緣上方仙的位置了。

  胡蘭就是因為這個而驚訝不已。

  我想過胡天澤會為了胡靈出賣朋友,但沒想到,他會瘋狂到不顧死活的地步,主動放棄了自己的仙緣。

  「看來,我得去一趟風鈴小居,親自問個清楚……」

  我本打算自己一個人過去,但周宜安他們卻都嚷嚷著要跟我一起。

  今天這事,已經不是我一個人的事,事關整個法壇的名譽。

  胡天澤仗著自己法力高深,就來我們法壇上搞事,這放在北方的出馬堂口,那就是闖堂,別人都衝進我們家裡來撒潑打臉了,我們仙家要是坐視不理,肯定會被其他仙家和堂口的唾沫星子淹死。

  以後在同行面前,永遠都抬不起頭來。

  邱淑華氣憤地說:「他就是趁我們主仙不在法壇,上門來欺負人!」

  周宜安握起了砂鍋大的拳頭:「奶奶的,當老子這地仙是死了嗎,欺人太甚!」

  陸見溪白嫩的臉龐憋得通紅:「反正紅布包已經不在,這壇上已經沒什麼可守的,我也跟你們一起去。」

  就連水盆里的塗川也看不過眼,咕嚕咕嚕地冒著泡:「胡家這次真的過分了,且不論紅布包里的是什麼東西,江念兄如此看重,肯定十分重要。」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唯獨胡蘭沒有說話。

  她本就是胡家的人,也不知道江念用了什麼法子,逼她入了我的堂口。

  經過上次的事,胡蘭也不敢再生異心,也逐漸地站在了同一戰線,甚至不惜下地府去捨命救我。

  但這次的事跟胡家有關,她陷入了兩難境地。

  我見她愁眉苦臉,急得團團轉,也不想為難她:「胡蘭,如果不方便,你就留在家裡吧!家裡需要一個守壇的仙家。」

  胡蘭知道我是在給她一個體面,免得兩方打起來,她打也不是,幫也不是。

  她盯著我看了兩眼,似決定了什麼,開口道:「我跟你們一起過去!」

  她的答案讓我出乎預料。

  胡蘭堅定地說:「我雖然生是胡家的人,但我入了法壇,理應要為了法壇而戰。」

  如果胡天澤只是得罪我一個人,胡蘭或許還能迴避,但這是闖法壇,胡蘭要是退縮,於情於理確實說不過去。

  我鬆了一口氣,如果胡蘭答應得很乾脆,我或許還會懷疑,胡天澤是不是暗地裡跟她勾搭上了。

  但她明顯有過猶豫和糾結,是經過了一番內心爭鬥得出的答案,成功打消了我的疑慮。

  「好,我們一起過去!為法壇、為江念、為我們每一個人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