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再也忍受不了了,她衝到沈嘉面前破口大罵:
「擋路?我還沒說你擋了我外甥女的路!你娘鳩占鵲巢,逼死了我大姑子,你這個不肖女有樣學樣,搶占了我外甥女的夫婿!」
沈嘉氣炸了:「你又是哪根蔥!沈茵姐姐自己逃婚離家出走,關我什麼事!她娘短命,跟我娘又有什麼關係!」
孫氏冷冷地看著沈嘉:「我外甥女真的是離家出走嗎?你敢說實話嗎?」
沈嘉很驚訝,卻理直氣壯道:「當然是離家出走!難不成我們沈府還會逼自己的血親嗎?」
孫氏說:「你們不僅逼迫她,說不定你為了得到謝家公子!和你爹娘合謀起來,害了我外甥女!」
張老夫人和一干貴婦人們全都嚇傻了。
天啦,她們是聽到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啊!
沈嘉大聲反駁:「你亂講什麼!沈嘉是我爹的親女兒!我娘更是拿她當自己的孩子養大!你不要信口雌黃!」
謝斐然心裡一驚,不會吧,沈茵只是離家出走約會情郎了,怎麼會被害?
「裴夫人,你有沈大小姐遇害的證據嗎?」謝斐然冷靜地看向孫氏,「虎毒不食子,你再亂講,別怪我不給你這個親戚留情面!」
孫氏正要說話。
關鍵時刻,是沈茵拉住了她,小聲說:「舅媽,張府又不是刑部,咱先不說這些。」
主要是現在不是攤牌的時候,讓他們以為沈茵再也不會出現更好。
孫氏只得改口:「我當然有,沈嘉之所以這麼咄咄逼人,不過是茵茵有兩三分像她姐,所以她就一直逮著她不放!」
沈嘉氣得要命:「我哪有!是這個村姑先招惹我的!她長那麼丑,你也好意思說她像我姐姐!」
「你不會以為名字相似,就長一樣吧!沈茵姐姐比她好看一百倍!」沈嘉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在她眼裡,沈茵雖然該死,但她的美貌是無敵的。
沈茵感到好笑:「呵,你姐比我好看一百倍有用嗎?她失蹤大半年,你們找過嗎?」
「她自己不守婦道……」
沈嘉還沒說話,就被謝斐然捂住了嘴,他實在不想在沈嘉把沈茵會情郎的事情抖出去。
他一邊死命捂住沈嘉的嘴,一邊對孫氏說:「裴夫人,沈大小姐的事情實在和我娘子無關,還請你不要因為思念,怨恨無辜之人!」
「無辜之人?」孫氏瞠目結舌,「你真相信沈嘉無辜,還有你的好岳母好岳父無辜?」
謝斐然急了:「裴夫人、沈娘子,咱們借一步說話!」
張老夫人聽得正起勁,愣了一下才說:「你們幾位要不要移步雅閣,我這裡有上好的明前龍井。」
謝斐然連忙說:「多謝老夫人好意,在下正有此意!」
沈嘉掙開謝斐然,憤憤不平道:「沒什麼好說的,斐然哥哥,我想回家了,不想和這兩個瘋女人說話!」
謝斐然喝道:「嘉兒,裴夫人是你姐姐的舅母,不准你這麼說話!」
孫氏陰陽怪氣道:「得了吧,這麼無禮的女子,我可當不了她的舅母!」
眼看又要吵起來,謝斐然連忙拉住沈嘉,厲聲說:「嘉兒,你還嫌今天不夠丟人啊!」
沈嘉被罵得眼淚汪汪,她只想回到沈府,回到母親梁月華的懷抱里,把她今天所受的奇恥大辱述說出來,讓母親幫她做主。
「斐然哥哥,我想回家了,剛剛對不起!」
「翠珠,咱們走。」說完,沈嘉拉著自己的大丫鬟匆匆跑去走。
謝斐然沒辦法,連忙和張老夫人告辭追沈嘉而去。
走之前,謝斐然還深深看了孫氏一眼。
聽孫氏剛剛那句話,莫非沈茵的消失有蹊蹺?
沈茵和孫氏對望一眼,也和張老夫人告辭。
張老夫人握著沈茵的手說:「好孩子,今天委屈你了,沈二小姐就是這個脾氣,下午發生的事,我一定讓大家保守秘密,一個字都不許說出去!」
「謝老夫人,是我們叨擾了大家看戲,實在對不住。」
孫氏歉疚地和老夫人告辭。
沈茵和孫氏從張府出來沒多久。
張老夫人和一群貴婦人紛紛八卦起來。
「天啦,沈家大小姐的失蹤莫非另有隱情?」
還沒八卦夠,梁月華就派人到張府,拿了很多昂貴禮物給在場的貴婦人封口,並且說今天的事,如有半點泄露,就是與沈家為敵。
梁月華派來的貼身嬤嬤很有威壓,把在場的人掃視一遍,就連張老夫人都不敢說話了。
大家只能賣張府一個面子,紛紛表示如有外傳,天打雷劈。
路上,孫氏問沈茵:「茵茵,沈嘉就是個瘋狗,謝斐然翩翩君子,真不知道他為何要娶沈嘉!你比她好一百倍!」
沈茵笑著說:「沒辦法,在謝斐然眼裡,我是一個偷偷私會情郎、拋棄兒時婚約離家出走的壞女人!」
孫氏大吃一驚:「茵茵,那你為什麼不告訴謝斐然真相,只要你把妝卸了,再說清楚你差點被沈家趕盡殺絕,我不信他還會和沈嘉這個惡毒女人在一起!」
沈茵搖搖頭:「他已經和沈嘉成親了,就算我要拆散他們,一切也回不到原點了!所以我不會在他面前露卸妝的,沒有意義。」
最重要的一點,她的武功沒有恢復之前,還是多一層保護比較好。
孫氏嘆了口氣:「這麼說來你對謝斐然一點感覺都沒有了,茵茵,其實謝斐然就算二婚,他還是個好男人,至少很溫柔,不偏激。」
沈茵立刻搖頭:「不,舅媽,咱們眼光可以放高一點!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謝斐然一點都不好!」
孫氏想到外甥女美得傾國傾城的真容,點了點頭:「好,咱們眼光高一點,不過,你都嫁到宋家村了!謝斐然再怎麼二婚,也比你現在的家好多了吧!」
沈茵有些尷尬,她要怎麼解釋自己真的很喜歡孩子,而且想把四個反派孩子養好的決心?
說了舅媽估計也不信。
孫氏見沈茵有些尷尬,立刻道歉:「不好意思,我又多嘴了,宋家對你有恩,茵茵,你是個好孩子。」
「謝謝舅媽支持我。」
沈茵和孫氏回到裴家沒一會兒,裴文林就匆匆趕回了家。
「夫人,張縣令說謝少夫人來他家看戲,和你們在後院大鬧了一場!到底發生了什麼?」
孫氏把事情繪聲繪色地和裴文林講了。
裴文林一拍桌子,「簡直豈有此理,好你個沈嘉,居然罵我們茵茵是村姑!」
孫氏翻了個白眼:「夫君,我講了這麼多,你就只記得沈嘉罵人?她一進張府就往咱茵茵身上撞!要不是茵茵機靈,躲過去了,還拆穿她假懷孕!不然真會被她訛上!」
裴文林上上下下看著沈茵:「你沒被傷到吧!你這妹妹簡直不是個人!」
沈茵笑了笑:「當然沒有受傷,舅舅,你可別小看我。」
孫氏惱火道:「如今現在這個局面,沈嘉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夫君,你有沒有方子可以讓沈府付出代價!」
「咱們外甥女,可不能白白受欺負!」
裴文林說:「有!梁月華母女,還有沈傲方,當然要付出代價!」
孫氏一喜:「好!那你準備怎麼做?」
裴文林說:「秋收過後,茵茵就能被封為縣君,到時候我親自幫她寫摺子狀告沈府欺壓孤女!」
孫氏搖頭:「秋收還有一個多月呢!不能現在寫?」
裴文林搖搖頭:「不能,張縣令可干不過沈府。」
孫氏有些泄氣,「那就任由她們蹦躂?」
沈茵連忙說:「舅媽,不用急,在秋收之前,我就有辦法讓沈嘉不好過!」
她還要慢慢拆散沈嘉和謝斐然呢!
孫氏眼睛一亮:「好,茵茵,你需要什麼幫助,儘管開口!」
裴文林也說:「等你功勞下來了,一切都好辦了。」
現在的沈茵,只有他當靠山,太勢單力薄了。
沈茵點點頭,心裡對舅舅舅媽越發感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