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這是從張大膽家裡拿到的他的貼身衣物。【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譚老爺點點頭,探身正要說什麼,卻聞到從衣物上傳來的一股難聞味道。一手掩鼻,一手示意旁邊。
管家心領神會,將一團衣物遞給精神頭看起來相當不錯的錢真人。
「錢真人,東西給你取回來了。」
錢真人邊上侍奉的徒弟,
不等師父說話,很有眼色的接了過去。
當時,這弟子臉色立馬就變了。
呵!這味兒,沖鼻子,上頭!
要不是場合不對,早就一把給丟出去。
「譚老爺,
請放心,貧道這就作法尋蹤,
找一找張大膽在哪裡!」
「那就有勞錢真人了!」
「慚愧,慚愧!」
錢真人實在是不好意思,給譚老爺辦事以來,就沒有一次完美拿下的。
他現在對自己的傷勢,不甚上心。最上心,當屬考慮如何從別的方面幫到譚老爺。
有點將功折罪,亡羊補牢的意思。
吩咐徒弟準備法壇香案。
法壇打壞了兩具,香案也搞散架了幾張。若不是背靠譚老爺的關係,準備這點東西,也得大費周章。
現在錢真人一聲令下,有譚府的人幫忙,很快就備好一切,待他做法。
抖了抖新換上的法袍,整了整頭上的發冠,錢真人神情一肅,踏著八卦步,行至法壇之前。
桃木劍疾出,
準確無誤地挑起一張符紙,咒語御訣,
符火迸現。
先點長燭,再燃檀香。
硃砂筆書張大膽之生辰八字,以八字配其貼身衣物定氣息。
「八方正位、十二分野!
應天坤道!疾~!」
錢真人口中叱語也就能聽清一小段,剩下的咒語又疾又快,根本聽不清楚。
只見他嘴唇瘋狂翕合,『嗡嗡』之聲縈繞不散。
手持桃木劍,劃出劍訣不動。
雙目緊閉,神遊天地之盤。
錢真人確實是個有本事的,像是北地之中的四目道長,肯定差他一段距離。
有本事的人,往往自負。
老子這麼有本事,卻生活的這麼窮困潦倒,憑什麼。
一旦動了塵欲之心,劫難即至。
錢真人帶著徒弟,下山自立道觀。處理江湖之事,無論正邪,只要有錢,就給解決。
日漸因果漲,
不知不覺身處劫難之中,
靈光晦暗,做出的事情越發離譜。
本事不俗的錢真人,費了一炷香的功夫,終於睜開了眼睛。
管家見狀,連忙問道:
「錢真人,怎麼樣,找到張大膽的蹤跡了嗎?」
錢真人皺著眉頭,好像沒聽到管家的問話,不知道是不是還在神遊沒有回神呢。
錢真人的弟子很清楚,師父已經回神,現在神思不屬的樣子,似乎是遇到了麻煩?!
隱蔽地拽了拽師父的衣服,這才將他拉回神。
正好聽到管家陰陽怪氣地又道:
「錢真人不說話,難不成這次又沒什麼收穫?!嘿嘿。」
譚老爺輕啜了一口茶水,似乎沒有聽到管家刻薄的質問。
借著管家的口,譚老爺很有分寸地表明,自己的寬容大度也是有耐心有限度的。
錢真人聽到這話,眉頭的皺紋一點沒變,不以為意,也沒有辯解或者回懟。
如他之前火爆的性子,還從來沒有這樣『罵不還口』過。
「師父~!」
看到師父被人鄙視瞧不起,弟子也忍不住氣呼呼地喊出口。想要師父像以前那樣,挺直腰杆氣勢十足地懟回去。
沒想到錢真人擺擺手,示意自己的徒弟不要輕舉妄動。
他沉吟了片刻,開口就震驚了全場。
「恭喜譚老爺,那個張大膽死了!」
「啊?!」
「什麼?!」
「不可能吧!」
在場沒有人相信,就連錢真人的徒弟,也產生了很大的質疑。
心裡暗想,該不會是自己的師父實在找不到張大膽的行蹤,隨便編了個理由吧!
這,人家怎麼可能相信!
「錢真人,你可不能胡說。事後我們老爺派人這麼一查,很快就會知道結果。
就算今天瞞過去,日後戳穿的話……
要知道,還從來沒有人敢騙到我們老爺頭上。」
管家的話陰惻惻,威脅意味十足,其中的意思不外乎要他實話實說,不要胡編亂造。
大家都是成年人,不是傻子。
「譚老爺,管家!」
錢真人臉上肅然,拱手道:
「貧道不打誑語!方才施展術法追蹤,此衣物的主人,周身陰氣一片,無有一絲陽魂!
這種情況,只有其已死亡,才有這種顯象!」
大家突然無聲,都在默默消化錢真人說的這番話。
譚老爺突然出聲道:
「管家,衣物這邊,你沒有搞錯吧!」
管家一個激靈,快步來到譚老爺身側,諂媚中帶著鐵骨錚錚保證道:
「老爺,這點您放心,這些衣服全是從張大膽家裡拿出來的!
他家裡除了他老婆的女人衣服,就只有他一個漢子衣服,不會出錯。」
「那……」
錢真人一聽,二話不說便道:
「不如,我再用術法追蹤一次試試。」
「可是,師父,間隔時間這麼短,您的身體恐怕受不了吧!」
他的弟子急切道,很關心師父的身體。
錢真人擺擺手,還沒有說話,卻聽到譚老爺毫無感情的聲音,平淡傳來,「錢真人,要是身體受不了,千萬別勉強呀。
要不然,傳出去,都會說我譚某人不體恤人!」
「譚老爺言重了!
您的寬容大度貧道深有體會,再說,貧道的身體能不能撐得住,自己最清楚不過了!」
「好!」
「請吧,錢真人!」管家順勢請道。
錢真人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譚老爺,再看了看狐假虎威的管家,心中一陣不舒服,不過也沒想那麼多,「徒兒,重理法壇、香案!」
「是。」
錢真人這邊準備重新施展追蹤法術,邊上的譚老爺低聲朝管家問道:
「不是說另外有人去打探張大膽的下落,現在什麼情況?」
「老爺,打探消息的人上午才出發。畢竟都是普通人,沒有錢真人這般玄異手段。
這速度嘛,自然要慢點,一時半會兒恐怕得不到什麼准信兒。」
「嗯~!」
這一聲讓管家有點摸不著頭腦,不知道自家老爺這是什麼意思。
直到錢真人再次施法結束後,匯報了跟前一次同樣的結果後,譚老爺才又低聲道:
「有時候,還是穩妥點給人心安。
這快了,讓人不放心。」
管家狗腿地點點頭,跟著低聲道:
「老爺您放心,我一會兒就去親自盯著,看看有沒有消息傳回來。」
譚老爺滿意地點點頭,還是自己的管家用著放心,對自己的意思領會的很到位。
任家村。
張大膽躺在土坑裡,許牧和徐真人則弄了兩張躺椅,分放在土坑左右兩側。
睡了一個上午,此時張大膽正醒著呢。
剛剛在土坑裡吃了午飯,現在正舒坦的躺著,涼爽愜意美滋滋。
「許先生,我就躺著里混吃混喝等七天。
怪不好意思的。」
「不好意思?沒看出來你有不好意思的地方。
我看你午飯吃的比誰都多。」
徐真人吐槽道。
張大膽翻了個白眼,沒有理會這貨。
經過一上午的相處,張大膽發現徐真人這貨,骨子裡跟他自己是同一種人。
別看他是個道士,其實跟他張大膽一樣,都是普普通通的小人物。
也就是許先生,才是真真的大人物。
許牧笑了笑,道:
「七天的時間,說慢也慢,說快也快。
但是待在一個地方不動,確實很難捱。
你一定要記住,不能出這個土坑,要不然可就前功盡棄。指不定就瞞不住人了!」
「許先生,您放心,您的吩咐我一定照做。」
「嗯。你最好祈禱,這七天不要下雨。要是下雨,你可就慘了。」
雖是臘月的天氣,可是南邊這裡的溫度,相當可以。
尤其是張大膽這貨,一身肥膘肉,畏熱難寒。
好天氣還行,一旦下雨,可就不好受。
「啊~!」
張大膽聽許牧這麼一說,心裏面連連祈禱,天氣可不要中了許先生的烏鴉嘴。
真要是下雨了,許牧也不會讓他就這麼淋著,早就吩咐人早早準備雨棚子了。
七天時間,萬一淋雨,生了病身體抗不住,別把假死搞成真死了。
「許爺,有人求見。」
「誰?」
「早上那個癩皮狗。」
這傢伙怎麼又來了,「帶他過來。」許牧吩咐道。
不一會兒癩皮狗就出現在幾人面前,汗流浹背,滿臉通紅。看樣子,趕路趕的很辛苦。
「見過許先生。」
許牧吩咐給他倒大碗茶,「來,不著急,坐下來先喝茶。」
三教九流之人,接待方式不一樣。
像是癩皮狗、張大膽這類人,注重實惠,不在意做派。
與其給他上一杯好茶,還不如與他飲大碗茶來的實在。
癩皮狗湊著大碗茶「咕咚咕咚」連飲大半碗,才停了下來,長嘆一口氣。
然後,才放慢了速度。
一會兒的功夫,臉上的紅褐色就降了下來。
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一震,一碗大碗茶令他回血不少。
「癩皮狗,上午才回去。這才白天功夫,怎麼又來了?!
難不成,還想坑我不成?!」
張大膽躺在土坑裡,故意出言諷刺。
癩皮狗頗有唾面自乾的風範,根本不在意張大膽的話,而是順勢向許牧道明了自己的來意。
許牧聽完癩皮狗的話,和徐真人對視一眼,笑道:
「看來,你那位師兄,想要在張大膽貼身衣物上動手腳啊!」
張大膽和癩皮狗聽這話,有點不明所以。
貼身衣物上動手腳?這怎麼動?
徐真人搖了搖頭,苦笑道:
「跑去我師兄的品德不說,說實話,他在此道上的應用能力,頗為不凡。
有我師父九成真傳。」
「你呢?幾成?」
許牧笑問道。
徐真人聽此問,面帶得意道:
「我嘛,在此道得我師父九成五的真傳。
以某人貼身衣物為引,施展諸多法術,可以千里尋蹤,萬里施咒使其倒霉!」
聽到這裡張大膽和癩皮狗終於有點明白,原來一個人的貼身衣物在奇能異士的手中,竟還有如此作用。
許牧笑著搖搖頭,「甭管是什麼術法,在大地內蘊隱藏,星辰之力庇佑之下,都不會有什麼效果。」
張大膽緊張的咽了口唾沫,身體一下子放鬆下來,拍在土坑裡,「嚇死我了。
姓譚的烏龜王八蛋竟然這麼狠,招招陰毒要我性命!」
幾人瞧得清楚,就這幾句話的功夫,張大膽額頭汗涔涔的,就連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打濕了一大片。
看樣子,被嚇得不輕。
「多謝許先生,您又救了我的小命一次。」
許牧擺擺手,這都是順手的事,巧了不是。
看著癩皮狗道:「你照我說的話,跟那管事說過後,他吩咐你繼續打探張大膽的消息?!」
「沒錯。而且照您的吩咐,我已經找了一些朋友,在秀堂山起來一座新墳。」
「嗯~!這樣……」
許牧面授機宜,讓癩皮狗到時候見機行事。
「許先生放心,我一定給您辦得妥妥的。」
「隨機應變,見機行事。」
「是!」
癩皮狗得了許牧指示以後,稍坐停留就走了。
等他走後,徐真人突然問道:
「道友就這麼相信這個癩皮狗的話,難道就不怕他反水告訴譚老爺?」
許牧笑了笑,搖搖頭。
懶得解釋。
倒是張大膽這個跟癩皮狗同層次的人,很能共情癩皮狗的想法。
「兔死狗烹,鳥盡弓藏!
估計合作這幾天,癩皮狗發現了姓譚的烏龜王八蛋不是個可以融洽相與的人。
還有那個管事,隱隱逼著他殺我老婆!
我可不信,姓譚的烏龜王八蛋手底下能沒人了,用得著癩皮狗和個初次合作的人動手!
要不就是想著以此為把柄收服,要不就是為了以後當替死鬼!
甭管是個哪個可能,癩皮狗這樣鬼精的人,如何肯乖乖就範!」
徐真人聽得連連點頭,畢竟張大膽分析的這一處很有道理,符合人物特性。
「沒想到,你個死胖子還是有些心眼的!
分析的頭頭是道嘛!
這麼說,癩皮狗是順著你這根線,特意找過來,是為了抱上許道友的大腿!」
「嘿!我張大膽雖然身體臃腫,但是腦子一點可不臃腫。
不像某些人,腦子容量不小,就是動不來啊!臃腫!
蠢~!」
「你~!」
徐真人對張胖子怒目而視,被這麼一個玩意兒內涵諷刺,實在掛不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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