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鎖拿宋徽宗

  黃保國還想與老闆理論,孫鳴多卻緩緩地站起來,「不要為難店家了,付帳。」

  來到店外,孫鳴多命紫菱給了秀蓮十兩銀子。「姑娘家離這裡可遠嗎?」

  「不遠,就在南城外五里的吳家村。」看秀蓮推脫著,孫鳴多說道:「看來得罪了秦公子,我們在這城裡是吃不到飯了,我們只好到姑娘家,請你給我們蒸幾個饃,切幾塊鹹菜就好。這銀子姑娘還請收下,權且當成我們的飯資了。」

  秀蓮坐在馬車上,指引是什麼的一行人來到吳家村。這個只有十幾戶人家的村莊,都是一些破敗的土坯房。

  秀蓮家裡只有一個失明的老母親,一個小院,兩間土房。娘兒倆熱情的招呼客人,孫鳴多揭開斑駁土牆下的麵缸,裡面只有薄薄的一點面。

  秀蓮拿出一個粗瓷盆,不好意思的朝孫鳴多笑了笑,「家裡只有這點面了,但是還有一些豆面。」

  秀蓮的母親很健談,孫鳴多坐到她身邊嘮著家常。「老大姐,今年年景可好?」

  「還過得去,這兵荒馬亂的,有口吃的,就算不錯了。」

  「家裡就你們娘兒倆嗎?」

  「秀蓮她爹早就不在了,他哥哥在太原當兵,家裡就剩我們娘兒倆了。」

  聽到秀蓮的哥哥在太原當兵,孫鳴多來了興趣。「秀蓮他哥每月有多少兵餉呀?」

  「不知道,自從走了,就再也沒有回來過。去年還托人帶來口信,說是金兵已經打到邊關了,短時間是回不了家了。」

  孫鳴多望著眼前這個滿臉滄桑的婦人,只見她原本眯起的雙眼此刻微微顫抖著,兩行清淚順著臉頰緩緩滑落,滴落在粗糙的衣襟上。

  作為母親,那份對兒子的深深牽掛和無盡思念之情,卻是如此真切而又沉重地壓在了心頭。

  「兒子叫什麼名字呀?」

  「叫何大軍。」

  「我們幾個人就是要到太原去的,要是知道您兒子在哪裡當兵,我們可以給他帶個話的。」芷若拉住秀蓮母親的手,「您知道他在哪裡嗎?」

  「可不敢去太原,那裡正在和金兵打仗。」

  「媽,」秀蓮走過來說道,「人間是去太原城,又不是去邊關。」她看向芷若,「我哥是在叫......勝捷軍那裡當兵。」

  孫鳴多笑了笑,「巧了,我們正好要到勝捷軍那裡看望幾個人,順便幫你們帶一封家書吧。」

  「真的嗎?」老太太一直在側耳仔細地聽著,「那敢情好了,只是我們都不識字,寫不來什麼家書。」

  「那就給我哥帶個話吧,」秀蓮有些羞澀的說道,「要是能見到我哥的話,就說......就說我下個月就要出嫁了,他要是能回來,就最好了。」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幾聲馬嘶過後,秀蓮家的院門被人一腳踹開。

  幾個身著黑衣、黑帽的人凶神惡煞般地走了進來。胸前一個大大的「捕」字,標明了他們的身份。

  「就是他們幾個強搶民女,」為首的捕頭指了指孫鳴多幾人。

  「就是他們,」剛才那個姓吳的家丁說道,「從他們離開縣城,我就一直盯著他們呢。」

  孫鳴多悄聲對黃保國說道:「不要動手,先理論一番。」

  「是!」黃保國直起腰來,走到捕頭面前,「敢問這是怎麼回事?」

  「有人告發你們在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還打傷了想要營救民女的見義勇為者。」捕頭一揮手,「給我全部帶回去,先關入大牢,等候老爺發落。」

  秀蓮衝到捕頭身邊,大聲說道:「你們這是冤枉好人,吳大哥,在城裡發生的事,你都是親眼見到的,你為何要幫著壞人誣陷好人。」

  「我哪裡冤枉他們了,分明是他們想要將你搶跑。我家公子想要救你,卻被他們打傷了手臂。」

  一直傾聽的秀蓮母親,拄著拐杖,摸索著過來,「吳大力,你血口噴人,這幾位都是好人,秀蓮都跟我說了,是你們那個公子想要搶她做妾,你們卻倒打一耙。」

  秀蓮母親揮動拐杖,朝著吳大力說話的方向打了過去。

  「你還敢拒捕。」捕頭身後的一個捕快,飛起一腳踹倒秀蓮的母親。正想扶起母親的秀蓮,卻被捕頭拉住後襟,「你也要和我們一起回衙門,做人證。」

  其他的幾個捕快拿出鎖鐐就要過來鎖人,孫鳴多沒有下旨,黃保國他們誰也沒有動。

  「慢!」孫鳴多緩緩地站起來,「我們跟你們回縣衙,但是不需要你們鎖拷,我們絕不會逃跑的。」

  「不鎖住你們,我怎麼知道你們會不會逃跑?」捕頭陰陽怪氣地說道:「你們要是跑了,縣太爺怪罪下來,那是要罰銀子的。」

  這是明顯的敲詐,孫鳴多緊咬牙關,他點了點頭,慢慢的鬆開緊握的雙拳,「小嬌,給他們銀子。」

  見到一錠沉甸甸的元寶,捕頭不屑的笑了笑,「你們可以不上鐐拷,但是怎麼也得鎖一個人吧。」他盯著孫鳴多,「我看就鎖你吧。」

  「你們拿了銀子,怎麼還要鎖人?」黃保國看了看孫鳴多。

  「這個人看著就是你們幾個人的頭兒,我將他鎖了,料你們幾個也不敢逃跑。」

  「你們敢!」紫菱想要拔劍,但是皇上沒下旨,她們不敢動。

  孫鳴多抬起雙手,「鎖吧。」看著身邊的人已經憤怒到極點,孫鳴多淡然地說道,「你們幾個就跟在後面,我們回縣衙,看看這位縣太爺是怎麼審案的。」

  「我沒看錯,你果然是個識相的人。」捕頭一擺手,兩個捕快將枷鎖套在孫鳴多肩上。

  黃保國往前站了一步,惡狠狠地盯著他們。但是他看到孫鳴多制止的眼神,只能將拳頭攥得「嘎嘣」作響。

  很快就到了陳留縣衙,等縣太爺升堂後。衙役們低聲喊完「威武」。

  相貌堂堂的縣太爺,名叫秦松,他冷眼看著孫鳴多,「見了本縣,為何不跪?」

  「我是秀才,可以見官不跪。」孫鳴多緩聲道:「按照大宋的律法,人犯帶到衙堂受審,先要解除枷鎖。」他晃了晃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