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紙條,不止一張!

  外面的天色已經放亮。

  大明宮之內,長孫無忌和房玄齡此時都還沒有回去。

  君臣就這麼趴在桌子上迷糊著

  突然,李二隱約間好像聽著殿外有馬蹄的聲音,猛地驚坐起:「快......快,紅翎急使到了!」

  「哪兒呢?」

  「來了嗎?」

  房玄齡和長孫無忌打了一個激靈,連忙朝著殿外跑去,卻見外面除了守衛連只鳥都沒有。

  倆人無語的看著李二。

  這一晚上都第三回了!

  遛狗玩呢?

  ......

  終於

  天大亮的時候,「踏......踏.....踏!」一陣唏律律的聲音格外的清晰。

  「急報!安北急報!」

  「來了,這次是真的!」長孫無忌在第一時間清醒過來。

  房玄齡:「......

  「快......快拿進來!!」

  李二的呼吸都是那麼的急促。

  長孫無忌接過急報,手有些發顫的念道:「安北草原之上回紇部的草場發生......蝗災和鼠害,青草十不存一,牛羊骨瘦如柴,很多地方甚至連草根都沒有的吃了,到處可見餓死的牲畜!」

  「嘶!」

  三人倒吸一口冷氣!

  房玄齡滿臉苦澀的說道:「按之前的密奏上所說,蝗災是從北向南遷徙,現在就連回紇部都如此了,那.......渾部、斛薛部、奚結部、阿跌部、契芯部、思結別部、白部恐怕情況要更嚴重啊!」

  長孫無忌念完,回身再次看向那張紙條,喃喃的說道:「再次一語成讖.......全言中了,分毫不差!」

  「咕嘟!」李二乾咽了一口唾沫,嗓子發乾的厲害。

  房玄齡此時嘴巴張的能塞下拳頭。

  冗長的寧靜!

  長孫無忌幽幽的道:「恐怖如斯!究竟是怎麼做到啊?」

  倆人全都看向李二,在場的只有他知道紙條的底細,

  「朕......朕也弄不明白!」

  李二此時腦子也是懵的,手不住的攥緊又鬆開。

  如果一個人從草原過來,然後根據那裡的蝗災推斷草原災情或許還有可能,但是黃河特大水患他又是如何提前半個月知曉的?

  這兩地相差何止千里,更何況他人在長安.......

  簡直神乎其神!

  長孫無忌:「不管這人是誰,真乃神人啊!」

  「大賢之才!」房玄齡盯著紙條,滿眼火熱。

  「陛下,能在半個月前就已經知道黃河決堤爆發水患和安北草原蝗災和鼠害,實在是太恐怖了!這種能人在大唐乃我們大唐之福啊!千萬不能讓這種人流落在外啊!」

  長孫無忌一臉凝重的說道。

  「是啊,陛下,臣斗膽再問一遍,這張紙條到底是何人給的?大唐若得此人,就算是付出再大的代價也不為過啊,實在不行咱就用麻袋綁也要把他綁來!」房玄齡目光如炬。

  李二滿頭黑線,怎麼和高陽公主想一塊兒去了?

  還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都不為過?

  真要知道真相真怕你背過氣去!

  李二看著房玄齡殷切的眼神,訕訕的道:「你還是別知道了.......」

  還是沒法說出口。

  再次便秘!

  「現在該早朝,我們先上朝議事!」李二連忙岔開這個話題。

  ......

  早朝之上

  朝中重臣早已到齊,見到李世民和長孫無忌、房玄齡一起從殿內走出來不由一怔。

  「早朝之上可有要事奏報?」

  群臣一陣沉默。

  能有沒有什麼事,都等著下朝呢!

  李二猛然站起身:「既然你們沒事,我說兩件禍事!」

  「安北草原之上蝗災和鼠患致使草場之內青草十不存一,牛羊餓死無數.....」

  「還有,河東道、河南道、河北道九十三個縣被淹,數百萬人受災!」

  啊?

  李世民的話音剛落,所有人全懵了。

  轟!

  群臣譁然。

  「這怎麼可能?」

  「安北以前也發生過蝗災,但是從沒有這麼嚴重啊!」

  「對啊,要說河南道和河北道被淹還說的過去,河東道怎麼也被淹了?」

  「老程我怎麼也算是兵部的人,天天看軍部的奏報,從沒見過這等消息!哪個賊子誤國,傳播這種禍事?」程咬金站出來罵道。

  李二頓時臉比鍋底還黑。

  「戶部這邊也沒有接到黃河道的奏報啊!」

  「工部這邊也沒有......」

  槓精魏徵此時站了出來:「陛下,國家之事玩笑不得,這種消息應該核查真偽之後再來議論。」

  「還請陛下核查......」

  「......」

  李世民一臉陰沉揮了揮手。

  長孫無忌上前將手中的急報遞給了魏徵,程咬金等一眾老臣湊了上去.......

  很快,群臣傳閱完畢。

  人全都傻了!

  大殿之上,死一樣的寂靜!

  所有人像是被雷擊中了一樣,頭皮發麻,一動不動的杵在那裡。

  紅翎急報!

  還有比這更真的情報嗎?

  「嘶!!」

  群臣驚駭不已。

  在大唐

  所有的消息第一時間都是進入三省六部的,他們才是第一手的。

  但陛下竟然七天前就發出了紅翎急使,這......

  細思極恐!

  「陛下聖明!」

  「陛下料事如神!」

  「之前我還氣憤陛下為何為何讓牛將軍北上,如今看來,幸虧陛下讓牛進達北上,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啊!」

  「是啊,草原出現這麼大的災情,要謹防草原各部發生動亂啊!」

  「......」

  群臣跪-舔,讓李二不由自主的感覺到有些舒爽。

  除了兩個人

  此時,李二眼神幽幽地看向房玄齡和長孫無忌這倆知情人,倆人趕緊也跪下道:「陛下聖明」

  ......

  接下來討論的就是黃河賑災以及如何解決草原部的事宜

  「陛下,臣建議即刻派人前往黃河道賑災,臣推薦正少卿長孫沖前往......」

  「准!」

  「水患過後,首先待解決的就是災民的糧食問題,以維持百姓能夠維持生計,黃河道至少需要80萬石.......」

  「草原各部安撫也需要糧食至少50萬石.....」

  戶部尚書臉紅耳赤:「沒有那麼多,糧庫現如今能調撥的存量頂多30萬石。」

  「國庫有多少錢?」

  「國庫能拿出來的錢也不多,最多......能買40萬石糧食。」

  「那還差60萬石的缺口從哪兒填補?」

  「......」

  討論了一上午,卻沒有得出一個周全的策略。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國庫沒錢啊!

  「一群酒囊飯桶」

  李二臉色陰沉的可怕。

  好不容易把草原上東突厥給滅了,各部相安無事才幾年啊!

  竟然發生這麼大的禍事,草原上的人一旦無法養活他們,必然發生暴亂。

  而黃河道更是不敢想像,一想滿腦子裡都是餓殍偏野,換子而食的慘狀。

  想到這些,李二心痛就像是被悶在水裡,無法呼吸。

  那都是他的子民。

  怎麼能不難受?

  讓他何以心安?

  錐心刺骨!

  ......

  突然,李二瞳孔猛地一縮,陡然放亮。

  「怎麼就沒想起他呢?也許......」

  李二猛地一拍大腿,眼中異彩閃爍,「我記得......他當時掏出來的好像不止一張紙條,對.....絕對不止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