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府上
程處默見自己老爹在收拾東西,特別是將一些古董和書畫、金銀什麼的全都收起來了,不由詫異的問:「爹,你這是幹啥?要搬家?」
就算是要搬家也該用些箱子什麼的,怎麼會找來一些麻袋?
程咬金繼續往自己麻袋裡面裝東西,「你個小崽子懂什麼,這叫財不外漏,別傻站在那裡了,滾一邊去。」
程處默咽了一口唾沫,瞪著眼睛看著父親忙活,眼底放亮。
這裡面有事兒啊,父親這是要幹啥?
程咬金見程處默要走,不禁叫住了他,「這幾天,你就在家待著,哪兒都不要去,別給我惹事兒。」
程處默悶聲問道:「爹,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程咬金猶豫了半天,知道自己這兒子的德行,要是不告訴這狗東西,估計明天繼續出去鬼混,不由低聲說道:「這幾天朝堂之上可能會有劇變!」
劇變?
程處默眼睛猛然睜大,他的第一反應是不可能,晉王李治剛登基,長孫無忌等為首的關隴各族和山東豪族把控朝堂,雖然最近朝堂之上鬧的不可開交。
似乎是李治想收回一部分權力,所以有些針對長孫無忌等人,但是怎麼也不會發生劇變吧?
程處默雖然不是什麼飽學之士,但怎麼也是先生教過一段時間的,對於這詞更是很有感觸,因為當年父親給自己講個這個詞,唯一舉例就是玄武門之變。
所以,他聽到這詞的時候整個人心咯噔了一下。
程咬金拍了拍程處默的肩膀,「你心裡知道這事兒就行了,別到處宣揚,待會兒讓你二弟來我這裡一趟。」
「.......」程處默目光發直的走了。
「誰?」
看著兒子消失的背景,程咬金豁然轉頭,眼睛緊緊的盯著暗處。
「秦......秦壽?」
程咬金乾咽了一口唾沫,眼神灼灼的看著從暗處出來的人影。
秦壽看了地上的東西一眼,「老姑父,你你這是準備退路了?」
「那個......就是想把家裡收拾一下,哈哈」程咬金老臉一紅,有些尷尬,見秦壽笑著看自己,索性說道:「朝堂之上這段時間亂的很,我實在不想管,所以.......」
總結成一句話就是不想站隊,所以能躲就躲。
「僅僅是因為這些?」
程咬金眼睛盯著秦壽,半晌才嘆然說道:「這中間還有一些隱情,但是我無力改變,不禁心灰意冷。」
他沒有繼續往下說,雖然貴為國公,但是卻依然做不了什麼,徒增傷感罷了
「你還是趕緊離開長安吧,這裡可不是當初陛下當政時候的長安了。」
程咬金繼續往裡面裝自己的細軟,他將幾件彩陶用不穿的布料包起來,小心的放在一邊。(唐朝還沒有彩色瓷器,只有青、白瓷器,還要就是彩陶。)
秦壽眼睛眯了眯,「這麼說,你知道岳父是被長孫無忌和李治他們下了藥?」
「額......喲喲喲」
程咬金正在包彩陶的手驚的猛然抖了一下,彩陶從他手中飛出,他連忙去接,可還是沒有接住,直接掉在了地上,摔成了碎片。
「你竟然也知道?」程咬金沒有理會自己心愛的彩陶,而是無比震驚的看向秦壽
秦壽點頭,「這也是我為何回長安的原因,這次來是想讓老姑父幫個忙。」
「什麼忙?」
「.......」
秦壽沒有在盧國公府上待太長時間,等秦壽走了之後,程咬金還愣愣的呆坐在那裡。
這時候
外面出來腳步聲,程處亮來到父親身邊,低頭看了看愣神的父親,「父親?父親?「
「哦,你來了啊」
程咬金楞了一下,然後問程處亮,「找為父何事?」
程處亮懵逼的撓了撓頭,不是你找我來的嗎?
程咬金看著兒子的神情,回過神,指著地上的東西說道:「你幫為父把這些東西給擺回原來的地方,要記得小心一些。」、
「啊?」程處亮愕然的看著父親,嘴巴張的老大。
這不對啊,剛才大哥說父親在收拾東西,估計是想把貴重的東西給藏起來,還說讓他這段時間小心一點,可現在.......見鬼了這是?
程咬金盯著掉在地上的那件已經碎了的彩陶,眼前突然變得朦朧,因為這件是李世民賜給他的,如今卻物是人非。
「忠君?何為忠,何為君?」
程處亮不明所以的看著父親,「父親,您這是?」
回應他的卻是一聲嘆息。
.......
從老程那裡回來天色已經黑了,抓緊時間在天顏春的床上休息了一下。
等他醒來的時候,只見天顏春坐在了自己不遠處,受內養功的影響,好些天沒有沾染女色的秦壽不由多看了幾眼。
裙擺之下,是潔白的大長腿,秀髮沒有盤起來,顯得柔美飄逸,身段高挑,前面還好,關鍵是後面挺、翹,溜圓。
可惜的一點即使這女子氣性大,是伍季同的義妹,伍季同似乎很反對義妹和自己走的近。
哎,好男人就是這點不好。
秦壽簡單的洗了把臉,然後看了一眼遠處的皇城,對著薛仁貴和手下人說道:「走吧!」
......
而與此同時,長孫無忌和褚遂良也在夜裡招來了關隴各族的軍中子弟。
「如今陛下有意打壓我關隴各族,但這只是一時的,只要軍隊在我們手中,就不會亂,沒有軍隊在手,無法長久。」
褚遂良卻是眉頭挑了挑,「咦,怎麼不見左右武衛的幾個子弟?」
「好像是李維將軍今晚娶小妾,所以都去喝喜酒了!」
褚遂良蹙眉,李維?這狗東西,又娶小妾了嗎?
.......
晨曦徐徐拉開了帷幕,百騎司的牢房之內
污穢堆積,惡臭熏天
在這地方待久了,即便不死也會染上重病。
「來人啊,給點水喝!」
「來人啊,給點水喝!」
「.......」
蘇定方努力站起身,張了張乾裂的嘴唇,敲著牢房的門,想討口水喝,但是叫了半天卻沒有一絲聲響。
這讓他有些詫異,以往自己討水喝的時候,雖然迎來的都是罵聲,但不管怎麼說還是有反應的,有時候獄卒也會給一些水,畢竟自己好歹是朝廷的將軍,真要是死了,估計他們也不好交差。
可現在,卻連理都不理了嗎?
蘇定方不由想起了秦壽,這傢伙腳底抹油,跑的是真溜,不禁把高陽公主給帶走了,竟然把長樂公主也給順走了,還有魏徵的侄女,嘖嘖......現在不知道在哪兒快活呢!
「魏徵,你個老雜毛,還活著沒?」
對面牢房裡,一個虛弱的聲音,沒好氣的傳來,「喊什麼,你死了我都不一定死。」
蘇定咧了咧嘴,笑道:「也是,你個老東西是真硬。」
「那是,男人就應該硬!」
「哈哈.....」
倆人同時笑了,只是笑的時候呲牙咧嘴,牽動了身上的傷。
若非如此苦中行樂,真的不知道在這暗無天日的牢獄之內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就在這時候,一個腳步聲噠噠的走了進來。
「是誰要水喝?」
蘇定方和魏徵聽這聲音,熟悉又陌生,在夢裡還夢到過好幾次,身形驟然僵硬,整個人猛然轉頭。
腳步聲消失
那個熟悉的的人走到了跟前,「我來晚了!」
魏徵看著這張熟悉的臉,熱淚盈眶,聲音變得沙啞,「你.......你怎麼回來了?老壽星上吊,嫌命長?」
蘇定方此時的心情也是驚喜之餘帶著驚懼,「趕緊離開長安,如今長安已經徹底變天,之前陛下的老臣現在也都不掌權了。」
百騎司的牢房裡下,不少人都注意到了這邊,一時間鐐銬的聲音嘩啦啦響動。
「秦壽?你怎麼回來了?」
「回來作甚,趕緊走啊!」
「一朝天子一朝臣,從來都是這麼殘酷。」
其中比關著的有不少和秦壽有關係,全都隔著牢房的門紛紛說道。
.......
秦壽笑了笑,「我回來當然是要帳來了!」
隨即抽出一把刀,奮力砍向牢房的門,「鏗」的一聲,牢房們被刀鋒斬斷。
練了許久的卸嶺一脈的氣勁,威力此刻顯露無疑。
緊接著
「倉啷.......倉啷........」
幾聲下去,秦壽將和自己相熟的人全都給放了出來,至於那些不認識的,自己可不是聖母。
魏徵顫顫巍巍的走出牢門,眼神複雜的看著他,「你.......」
嘴巴張了張,卻沒有繼續往下說。
牢房外,刀劍聲大作,秦壽衝著眾人說道:「大家先走,我還有些事情要做。」
此刻,百騎司內已經亂成了一片。
秦壽上前,揪住其中一個人,「陰家的人?如今百騎司的掌事?」
「你......」此人是陰妃的堂弟陰方山,陰家在李治登基的事情上,費心巴力,作為既得利益者,陰妃的親弟弟是個扶不上牆的爛泥,陰家便將他推了上來。
曾見過秦壽,此時再見,心中驚懼萬分。
秦壽笑著看著陰方山,「聽說你查不到魏大人的罪狀,便羅列了一些莫須有的罪狀,想不到莫須古來有之啊!」
「不........你想幹什麼?別殺我。」陰方山見秦壽冷冽的目光,身形發顫的懇求道。
秦壽一臉淡笑的看著他,「最是看不起你這種人,當初下手的時候心那麼黑,如今膝蓋卻這麼軟。」
夜色漆黑,風聲呼嘯,陰方山的屍體「嘭「的一聲被秦壽給扔在地上,鮮血在身下流淌,隨著風吹,變得冰涼。
全場默然,唯有風聲
良久
「好,殺得好,這狗東西!」
「早該弄死這驢日的.......」
「啊tui!」
幾個在牢房裡受盡折磨的人,內心突然宣洩而出。
......
太極殿之上
李治坐在龍椅之上,扶著額頭看著下方袞袞諸公,最後停在長孫無忌的身上。
「國舅,案子查的怎麼樣了?」
連續幾日沒有上朝的李治,上朝第一件事兒就是問詢案情,他之所以將案子交給關隴一脈,其實已經在變向的妥協,其核心還是「廢王立武」。
褚遂良忙站出來,「陛下,臣等還在查,已經查出其中多有不實.......」
李治深吸了一口氣,面色陰沉的看向許敬宗,既然指望不上關隴一脈自己覺悟,那就別怪自己了。
許敬宗見狀,出列說道:「陛下,臣剛接到消息,洛陽人李奉節告太子洗馬韋季方、監察御史李巢結黨營私,昨夜臣趕到韋季方家中的時候,其自殺未果,而韋季方與長孫無忌謀陷忠臣近戚,使權歸無忌,伺機謀反,今事泄,故自殺。」
李義府此時也站了出來,「陛下,臣昨日在李巢家中找到了一些書信,也與長孫無忌有關。」
李治嘴角翹了翹,言語低沉道:「快,呈上來!」
長孫無忌眼神有些失望的看著李治,直接站了出來,「陛下,臣是否有過尚未可知,但是有件事必須儘快處理,秦壽回長安了!」
嗯?
朝堂之上,諸公愣然。
「國舅,此言可有憑據?」
「當然」長孫無忌剛開口,便聽見外面一片譁然。
李治蹙眉,「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朝堂之上的群臣全都朝著殿外看去,宦官小跑著跑了出去,很快便又急急忙忙的跑了回來。
「陛下,是皇城那邊,打起來了!」
打起來了?
怎麼可能?
眾人心頭劇震!
太原王氏家的一個官員眼神驚懼的問了一句:「問清楚是誰帶的人?」
「是.......是秦壽!」宦官誠惶誠恐的跪在地上說道。
所有人臉色大變,震驚,惶恐不安,亦或恐懼.......不一而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