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兒,你覺得皇子之中誰可堪大任?」
李世民一邊說著話,一邊輕輕的喝著碗裡的湯,眼神卻灼灼的盯著秦壽,目光明滅。
此刻
武媚恰巧端著東西走到門口,聞言不由打了一個激靈,豁然停下了腳步。
秦壽撓頭,「陛下,這事兒您別問我啊!」
「臣如今不過是個司功參軍,何況還不曾上任,哪裡敢議論這種大事?」
「無妨嘛,這就是私下裡問問你,你隨意說說就行!」李世民笑著拍了秦壽一下。
「如今承乾獲罪被流放嶺南,朕心如刀割,岑文本、劉洎等大臣這些時日屢上奏疏,說太子之位久懸不立對大唐無益。」
「朕已經問過其他大臣的意見,今日正好聽聽你的意見。」
隨意說說?
秦壽連連搖頭。
說的好聽,真的以為自己不明白?
越是私下裡說的話,越是不能瞎說,這時候答應自己的事兒越是不算數。
李世民眯了眯眼睛,語氣變了一下,又說道:「朕和你交個底,朕想從泰兒,治兒、恪兒,三人之中選,你以為如何?」
「泰兒博學、聰慧,治兒寬厚仁慈,恪兒充滿銳氣和當年的朕很像.......」
李世民說著,嘆了一口氣,轉頭看向秦壽。
「......」秦壽無語。
我去,這事兒你看我幹嘛?
真不想搭理你們家這破事兒!
可皇帝就這麼直愣愣的看著自己,秦壽最終只能硬著頭皮說道:「岳父,以臣想來,魏王、晉王、吳王品行自然是沒說的,但臣以為人好不一定就能當大唐的儲君。」
秦壽說道這裡頓了一下,看了一眼李世民,見李世民示意繼續? 他才繼續說道:「臣斗膽問下陛下? 至於國事治理,誰最好?」
嗯?
李世民先是一愣? 隨即一下子笑了? 「你這不是在說笑嘛!他們現在不過是皇子,如何讓他們處理國事?難道朕把位子讓出來?」
可看著秦壽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他眉頭不禁慢慢的皺了起來,「壽兒? 你......這是認真的?」
秦壽無奈點頭? 「陛下,臣有個想法,我也就是這麼一說,您也就是這麼一聽。」
「不管您覺得對不對? 您都別追究我的責任。」
李世民白了他一眼? 擺手道:「說吧!」
秦壽腦海之中快速過了一遍,想著怎麼講能更好的讓岳父明白。
「陛下,臣曾經聽說過一種方法,叫輪值制度。」
李世民聞言面色微變,
秦壽卻繼續說道:「陛下可以坐鎮? 然後有選擇的將一些國事,交給幾位皇子來處理? 這樣他們能更多的著眼於整個大唐的角度來看待問題,考慮全局利益。」
「這樣的好處是? 他們可以在一些日常事物,還要考慮一些戰略、決策能力? 這樣不僅能看出他們的能力? 還能讓幾個皇子在國事之上可以得到極大的鍛鍊......」
輪值?
李世民咂舌不已。
眼神灼灼的看著秦壽? 腦中快速的想著這件事。
想了片刻,心中長嘆!
還別說,這不失為一個好方法。
李世民眉頭舒展了一些,又問道:「那......這個輪值期限呢?」
「一兩個月太短,以年為單位又太長,我覺得半年差不多。」
李世民眼神亮了一下,隨即點點頭。
這時候
門外的武媚聽著裡面的話,心頭震撼不已,粗重的呼吸甚至讓上本身看起來發顫。
還能有這種辦法?
震驚之餘,她忍不住將耳朵貼近了一些,卻豁然發現遠處來人。
她連忙連續深吸幾口氣,款款的走了進去。
李世民見武媚端來的菜,笑著說道:「壽兒,來嘗嘗這個菜,你肯定沒有吃過......」
秦壽看了一眼,臉色頓時發黑,這啥玩意?
牛歡喜?
......
「魏王!」
此時,房遺愛來到了魏王府上拜訪。
「來,遺愛,快坐!」
李泰領著柴令武笑著將房遺愛迎進屋,同時示意讓一個女子倒茶。
柴令武:「遺愛,如今成了右領軍衛將軍,氣派都變的不一樣了啊!」
「有多長時間沒有來了?殿下還去找過你一次,也不曾見到你。」
這話雖帶著一點奚落,卻也有點酸溜溜的味道。
以前的柴令武,除了魏王誰都不放在眼裡,其中最看不上的就是房遺愛。
但是如今人家房遺愛不聲不響的就成了右領軍衛將軍,還把秘書丞蘇亶的女兒給弄到了手,背景之上等於有加了這群文官的背書。
徹底翻了身。
而自己還是太僕少卿,就這還是母親找陛下給求來的。
房遺愛笑著說道:「這話說的......右領軍衛將軍交接,以及婚事臨近,近來實在是忙。」
「我怎麼好幾次看到你在秦壽那裡幫忙?」柴令武不陰不陽的說道。
李泰聞言也不由蹙眉看向房遺愛,「有風傳說右領軍衛將軍職位與秦壽有關,可是真的?」
房遺愛看著倆人,深吸一口氣說道:「殿下,遺愛之所以去秦壽哪裡,確實和這個有很大的關係。」
「這右領軍衛將軍,還有能娶到秘書丞蘇亶之女,乃是因為他......可以說,沒有他,就沒有現在的我。」
房遺愛將當初秦壽如何為自己謀求來的細節講了出來。
「咕嘟!」
李泰和柴令武聽著人愣住了,不敢相信。
眼神發呆!
這一系列的想法,天馬行空!
剛聽到的時候,感覺就像在說笑,但是現實卻擺在面前,成了!
這尼瑪,簡直逆天!
李泰怔怔的看著房遺愛,久久說不出話。
屋內的氣氛有些凝結。
還是房遺愛最先打破氣氛,「殿下,遺愛來此也是因為秦壽。」
「這幾日,看長安之內饑民病餓之死的人太多,我聽說秦壽想開設藥店,恐怕.......」
柴令武此時已經反應了過來,直接打斷他道:「房遺愛,你什麼意思?他想開藥店?誰不知道這長安的藥店是殿下和我們的生意?」
房遺愛深吸了一口氣,沒有看柴令武,而繼續對李泰說道:「殿下,遺愛不希望你和秦壽之間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遺愛想多了,我怎麼會和他發生不愉快的事情?」
李泰看著房遺愛,轉移話題道:「遺愛,我怎麼感覺你好像變了?」
「哪兒變了?」房遺愛有些不解。
李泰:「遺愛可能沒感覺到,現在也開始動腦筋了,以前這種事情,你可是從來不想的。」
房遺愛不由一愣,好像還真是。
他撓頭,難道是受秦壽影響的?
「遺愛,你以後是右領軍衛將軍了,有些事兒你可得擔待著點啊......」
「那必須的!」
「......」
幾人又聊了幾句,但是說道秦壽的時候,李泰總是岔開話題。
臨走之時,房遺愛還是忍不住再說道:「殿下,我真的不希望你和秦壽之間發生什麼,否則......」
後面的沒有再說。
李泰拍了拍他的肩膀,深吸一口氣道:「放心吧,等你大婚,我過去喝喜酒。」
房遺愛轉身離去。
李泰看著他的背影,眼神閃爍。
心頭閃過房遺愛說的話,內心為之震撼!
「殿下,想不到這背後竟然是秦壽?還有他真的要開藥店?」柴令武低沉的聲音傳來。
「先不管他。」李泰淡淡的說道:「如今正是爭奪儲君的關鍵時刻,不能因為他而讓父皇心中產生芥蒂。」
他轉頭對著柴令武低語了幾句,柴令武面色怔然,隨即點頭。
.......
等柴令武也走了。
李泰來到了後院,左右看了看,推門而進。
「殿下您來了.......」一個女子嬌喘帶嗲的聲音道:「什麼事兒啊,這麼犯愁?」
「犯愁的事兒多著呢!」
那女子只穿著一個肚兜,笑著攀在李泰的肩膀上,「殿下,我們崔家既然決定擁立殿下,錢糧方面自然不用擔心。」
此女子正是崔家專程送過來給李泰,而且是本族的女子。
隨著承乾的倒台,崔家第一時間向李泰投桃報李。
李泰抓住了女子的手,「行了,不說這個了,趁著這機會,咱們先睡會兒!」
那女子似是嗔怒的道:「殿下,您怎麼總是在煩躁的時候來找臣妾?難道是想用這『雲雨』之歡消解此中煩悶?弄得妾身......」
她話沒說完,李泰的眉頭再次皺起,「雲雨?」
「是啊,您還不知道吧,聽說長安現在都時興說這個詞呢,說是一個叫秦壽的大才子作了一首詩,興起了這個雅詞。」
「秦壽?」
李泰心中的煩躁沒來由得再次加重了幾分。
「哎呀,殿下你下手輕點.......」
.......
ps:輪值制度的感慨在章評裡面,這裡不再贅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