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壽的家書寫好了。
他沒有用唐楷;來寫,而是隨意潑墨。
一如他此時的心境。
之前自己總覺得自己畢竟是外來的,儘量低調,但是現在發現低調根本不管用,索性也豁出去了,怎麼痛快怎麼來,妹的......
「咦,這是何種書法?」
房遺愛雖然肚子裡沒有多少墨水,但是他爹是房玄齡,見的多,眼界還是有的,不禁咂舌問道。
「魏體行書.......滾一邊去,別偷看!」
魏體行書?
房遺愛撓頭,仔細回想,好像沒有這種說法?
雖然之前為了科舉考試自己專門專門學了一段時間的唐楷,但相比而言,他還是喜歡簡化、連帶的行書。
前世,越是層次高的人,對於書法的熱度反而愈加高漲,其中不乏很多大咖:比如提出先確立一個小目標賺它一個億的王總,比如李超人,演藝圈,文化圈的人就更多了。
為了和生意夥伴們有共同話題,秦壽試著培養了一些這方面的愛好。
相對於其他藝術,書法更好入門,時間成本低,不需要跑到特殊的場地,閒暇之餘拿起筆墨就可以練習。
等入了門,秦壽卻豁然發現書寫怡情之樂,和打遊戲有些相似,不由漸漸喜歡上了這種活動,與別人不同,他最喜的便是魏體行書。
秦壽將書信遞到雲瑞眼前的時候,雲瑞還在發愣。
.......
「巧兒,如果你父親在的話,也一定希望你能好好的,已經發生的我們無法改變,人生是一場修行......」
無論秦壽怎麼勸慰,巧兒都緊咬著嘴唇,一句話不說。
秦壽不由撓頭,只好拜託雲瑞道:「雲大人,你幫忙把巧兒也先帶回去吧!」
可臨走,巧兒看著家裡的柜子,淚水在巧兒的眼睛之內不住的打轉。
「你這是想把柜子帶走?」
巧兒輕輕的點了點頭? 沙啞的說道:「這是父親生前剛做好的。」
「.......」秦壽也有些懵逼。
看的出來巧兒執拗? 但是沒有想到竟然如此執拗。
雲瑞看著柜子臉黑的要死。
這麼大?怎麼帶走?
......
皇宮之內
風雪卷舞,雲瑞讓百騎司的護送巧兒? 而自己第一時間面見陛下。
剛好國舅長孫無忌也在。
「可是有什麼消息?」李世民冷聲問道。
「陛下? 臣找到了秦公子和房家二公子,倆人都還活著......」
李世民沒等他說完? 猛地驚坐起,急不可耐的就往外走? 「還活著?好? 好,好......朕就說嘛!」
李世民忍不住喜出望外的朝外面看去,突然一頓,「那他人呢?怎麼不見他?」
「陛下? 秦公子稍晚一些才回來? 讓臣先帶了一封家書回來給高陽公主」雲瑞連忙將秦壽的原話說了出來。
李世民和長孫無忌不由蹙眉。
還有事兒?
他能有什麼什麼事兒?
「把他的書信拿來。」
「......」雲瑞楞了一下。
秦壽還專門叮囑了,不能給別人看,只能給高陽,說不定是小兩口的情話、
雲瑞本想說什麼,但見李世民正眼神灼灼的看著自己? 連忙將家書遞了過去。
李世民展開書信。
最先引入眼帘的不是內容,反而是字體? 讓他為之一愣。
「輔機,你看看這是什麼字體?」
長孫無忌也連忙看了過來。
乍一眼? 他便失聲道:「這怎麼可能?這兩個本就是十分矛盾的存在.......」
此書法,用筆或方或圓、結字謹嚴方朴? 雄強粗獷、渾厚樸實? 但卻又放縱雄肆、精神飛動。
這本來就是兩個極端不可能合一的事情? 但是........現實就擺在自己面前。
李世民和長孫無忌眼神如烈火一般看著這字體,不住的搖頭,驚嘆:「這不應該啊!」
「怎麼寫的這是?」
長孫無忌搖頭,「感覺有魏碑的意思?」
李世民:「更兼有行書的特性......」
君臣兩人可不是雲瑞這種半桶水,但此時卻像是魔怔了一般,怔怔的楞在原地,嘻嘻品鑑。
雖然秦壽的書法算不上大家,但是眼前的書法之中的魄力雄強、氣象渾穆加以峻逸秀勁、絢爛多正合乎書法中所求的氣韻生動之妙,氣勢磅礴之勢。
給人一種精神上衝擊,自由奔放,熱情洋溢。
反觀自己一直推崇的唐楷,反而因為提按和轉折銜接導致氣勢無法貫通,太過刻板呆滯無生機。
半晌
李世民壓下心中的震驚,「雲瑞,秦壽寫這封書信之前,可還有什麼事情?」
「回陛下,臣到的時候,秦公子正和鬍子騫搜捕賊人......」
刑訊?
殺一賊人一百貫?活捉一千貫?
李世民和長孫無忌凝眉聽著雲瑞的話,隨即看著眼前的字體,不禁咂舌。
半晌
李世民終究嘆了一口道:「真的沒想到,經歷這件事兒之後,竟然讓他性情暴戾了幾分.......」
長孫無忌也是搖頭不已,「不過是個二十郎當歲的人,再怎麼老成,也終究有著少年心性,有幾分火氣也是正常的....」
李世民繼續看著眼前的字,目光灼灼,敲擊著案牘,半晌鬆了一口氣,「是啊,終究還是年輕,有些火氣也好!」
這樣也好,年輕人心性才好,誰還沒有年輕過,
對於帝王來說,怕就怕那種城府極深的人。
在陛下面前掖著藏著,你想做什麼?
而長孫無忌的肩膀也似乎鬆了幾分。
秦壽倒是沒有想到,自己放開了,反而起到了這樣的作用。
李世民對於書法可謂是極其喜歡,見獵心喜,興奮之餘便開始嘗試起來。
長孫無忌見狀只好告退。
.....
從皇宮出來,長孫無忌回府的路上臉色沉吟。
他撩開帘子對馬夫說道:「掉頭,去晉王府上。」
等見到李治,長孫無忌問道:「治兒,之前讓你找人查秦壽的底細,可有結果?」
其實,長孫無忌之前就想找人查下秦壽的底細。
「舅父,查過了。」
很快,一個人被帶了進來。
這人進來之後就一直低著頭,雙手捧著一疊紙,行禮道:「大人,能查到的都在這裡了。」
長孫無忌接過這些紙張,細細的翻看,上面記錄極為詳細:
「秦家的人?聽說這宅子都賣了,絕戶了吧......」
「別給我提他們家,沒一個正常人,老頭子在的時候借錢不還,兒子一天到晚的趴牆頭上朝屋子裡看,整的現在婆娘都跑了。」
「老秦家的這孩子有點呆,沒上過什麼學,聽說祖上當過官,家裡倒是有幾本書。」
「我是小秦表哥,他半年前回來過一次,留了幾掉錢,還帶了不少吃的東西。」
「......」
長孫無忌看著這些,不由的搖頭,老秦家實在是平平無奇,甚至很多都是罵老秦家的,可就是這種家庭,怎麼會出了一個如此奇才?
哪怕是他,這不禁愣然
這麼普通嗎?
「舅父,有哪裡不對嗎?」晉王李治見狀不由問道。
長孫無忌沉蹙著眉頭搖頭道:「道聽途說不可信,還是再多打探一番才好。」
......
秦壽沒有第一時間回家,一方面是知道了兩女見面,有些頭大,一時想不出該如何解決。
還有一方面是秦壽迫切要做的事情,保命要緊,經歷這兩次事兒,讓他覺得必須找些自己的人,沒有兄弟在手,他真的有些膽寒。
「對了,長孫渙和程處弼倆人呢?」秦壽突然想起許久不見這倆貨了。
房遺愛悶悶的說道:「他倆去打高句麗了!」
「呃.....」秦壽有點懵。
倆人竟然去遼東戰場了。
秦壽低聲呢喃,「我就胡說了幾句,他們真去了?」
房遺愛看著秦壽,此時眼前黑線划過。
「你就胡說了幾句?聽說李靖將軍制定策略就參考了你的意見?」
這尼瑪,簡直離譜!
「誰?李靖?」秦壽有些詫異的問道。。
房遺愛:「你還不知道?淮河之上扮老道就是李靖將軍啊!」
聽房遺愛說『老道』就是李靖的時候,秦壽腦子嗡得一聲。
我擦!
難怪他說認識虬髯客,自己因此也便胡鄒了幾句打高句麗,等等......李靖不會是因為自己的胡說八道,真的跑遼東給兒孫們鍍金了吧?
好半天
秦壽沒緩過來勁兒,他突然想起來好像歷史上李世民曾經征伐高句麗,卻以失敗告終?
不由心裏面『咯噔』一下,這鍋自己可不能背啊!
「那咱現在去哪兒?」房遺愛不合時宜的問道。
秦壽猛地緩過神兒,「你不是看上那誰了嗎,走,給你提親去!」
「啊?現在?」
「沒錯,現在。」秦壽拍了拍房遺愛的肩膀,淡笑著問道:「老房,我問你,除了迎娶蘇姑娘這個想法,還有什麼心愿?」
房遺愛臉色憋的發紅,半天吭哧出一句:「我......我最大的心愿是光耀門楣。」
秦壽一怔。
臥槽,你還真敢說。
氣氛有些僵硬。
秦壽沉吟了片刻,深吸一口氣道,在房遺愛耳邊低聲的說道:「光耀門楣?也不是不可能,這樣,你按照我說的去做......」
「啊?」房遺愛聽完臉都綠了,瞪著大眼,雙目失魂。
隨即反應過來,連連擺手道:「這不行,這絕對不行!」
......
ps:昨天請假了,沒想到發到了作品相關裡面,估計很多人沒看到,對不起書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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