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壽欣喜之餘，卻有些犯愁，「去哪個部門？以前還真的沒想過。」
「哪個部門好？」
「聽說吏部管人，戶部管錢，這兩個部門都行！」
「......」李承乾有些無語。
真特麼會挑。
要說其他部門，父皇可能還不過問，但是這兩個部門，時間一長父皇能不過問？
這讓他有些臉紅耳赤，話已經說出去了，這時候再說辦不到，豈不是打臉？
「那行吧，我幫你問問！」
秦壽此時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興奮，「大哥，以前真就沒發現，原來你才是咱家深藏功與名，最厲害的主兒啊！」
「大哥，你和本家有關係？」
「呵呵，算是吧！」李承乾訕笑道。
本家？
他突然想起了什麼，不由眼神一動，藉機轉話鋒道，「哎，厲害什麼啊，有些事情，你只看到了表面，看不到裡面，就拿咱家來說，其實我這當大哥的也難啊！」
「既然你知道本家，正巧有件事兒一直憋在心裡老長時間了，就愁沒地兒說，就和妹夫你說道說道吧。」
「本家準備從咱這支脈選個人到那邊歷練，這意思你明白吧？」
秦壽聞言點點頭，「這是好事兒啊！」
「是好事兒，本家原本定好的人選是我，但是咱家裡邊弟兄多，這誰都想去，弟弟們又這麼優秀，特別是四弟李泰，文采頗高，家裡面有不少人想讓他去，你說我這當大哥的該怎麼辦？」
李承乾說完，眼神灼灼的盯著秦壽。
他這話幾乎已經問到極致，再點就透了。
所謂本家人選，暗指的就是皇位。
自己是太子，可不就是定好的嗎？
而魏王李泰，編撰了《括地誌》，文采自然不必說了，吳王李恪兵法時常研讀兵書，李治也是一臉的乖巧，平時一副知書達禮的面孔，背後卻有長孫無忌支持.....他們就是在那眼巴巴的看著皇位的人。
李承乾雖然是嫡長子，出生就被指定為太子，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他卻越來越發現，父皇太偏愛幾個弟弟了，這讓他心中惶恐。
還有一點，自隋以來，太子就沒有人能安然登上皇位的，隋朝太子楊勇，包括自己的伯父李建成也被斬落在玄武門，這個魔咒更讓他心裡恐懼。
讓他心中躁動難安。
這話，李承乾從來沒有和別人講過，但是今天，他在秦壽麵前講了出來。
內心的危機感在秦壽麵前展露無遺。
可以說，李承乾這這番話，但凡是個是朝堂中的人，定然可以聽出弦外之意。
但是秦壽卻沒有。
秦壽聞言只是愣了一下，然後笑著將手放在李承乾的肩膀上，「大哥，我覺得你有些神經過敏了，放寬心。」
「該你的，終究是你的，不是你的，強求也不是你的。」
「再說了，本家為什麼選中你啊？因為你是長子，長幼有序，這一點是誰也沒法比的優勢，還有就是人選是誰決定的？說到底不還是本家那邊？」
「所以別管那什麼支持不支持的，大哥只要好好的做好自己，不出差錯，本家這名額到最後就還是你的。」
「所以，妹夫勸大哥，你就放寬了心，別因為這個和兄弟們鬧的臉紅脖子粗的，到時候讓本家看到你們兄弟這樣，那該有多失望？」
「說不定原本是給你的名額也會因此而失去，甚至對咱們這一脈都產生不滿，這可就得不償失了！」
李承乾怔了半天，不由點頭。
理是這麼個理。
秦壽繼續說道：「大哥，你說這當兄長的，哪一點最讓人感覺與眾不同呢？」
「俗話說長兄如父，那就該是一種沉穩，該是領導風範，該是燈塔，讓人看上去就穩重，無論發生了什麼，都能安定如山，引領兄弟們砥礪前行。」
「這種特質，大哥若能保持好，定然無往不利！」
嗯？
李承乾突然愣了，隨即眼神猛的一縮。
這一瞬，他目光閃爍，恍有所悟。
良久
「呼！」
李承乾才長出一口氣，端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個乾淨，衝著秦壽笑了笑說道：「妹夫，天色不早了，我就不打擾了，不用送。」
他起身向外走去。
秦壽看著李承乾矯健的腳步，不由撓頭。
大哥，你這腿疼好這麼快？
......
翌日
朝堂之上，滿朝文武跪倒行禮。
「眾卿免禮，平身！」李世民笑著說道，「議事之前，朕想先和眾卿分享一樁天大的美事。」
嗯？
滿朝文武剛站起身子不由一頓，全都看向陛下。
天大的美事？
什麼事竟然讓陛下如此喜不自禁？剛上朝就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讓人知道。
此時，宦官占了出來，朗聲說道：「天佑大唐，畝產600斤稻種出世，普天同慶.......」
後面的內容還沒有念完，所有的文武百官卻全都神色大變，難以置信的看向陛下。
目光震驚！
他們全都懵逼了。
「畝產600斤？這怎麼可能？」
「是啊，咱大唐的稻米畝產何曾超過300斤？」
「這絕不可能？」
「陛下，您這是從哪裡聽到的讒言？」
「......」
這消息猶如一顆巨石落進朝堂，掀起巨浪。
這完全不可能的事嘛！
卻見李世民慢慢的將手伸出，展開是個稻穗，「給眾卿都看看！」
長孫無忌看見那稻穗不由眼神一怔，陛下這麼雞賊？竟然偷偷拽了一個稻穗？
卻見，宦官拿著稻穗，拾級而下。
然後走到了眾人的面前。
眾人等著大眼，不敢相信的看著這稻穗。
稻穗真大！
格外的大！
粒粒飽滿！
出奇的飽滿！
宦官走過去了，眾人的眼神卻還死死的盯著，渾身似乎在微微顫抖著。
直到宦官回到原位，官員們還是一臉的呆滯，沒有反應過來。
太極殿內一片寂靜。
李世民淡淡的看著群臣，沒有理會他們，以平靜的語氣打破寂靜道：「眾卿，如今還有疑惑嗎？」
眾大臣此時才有人反應過來，眼眸閃動，跪倒在地，「陛下，天佑大唐，有此稻種，何愁我大唐不富庶！」
也有人忍不住道：「陛下，請問這稻種，能大面積播種否？」
李世民笑著說道：「當然可以大面積播種，而且不僅有稻種，後續還有高產小麥種，高粱種......」
轟！
群臣頓時再也控制不住，紛紛群臣爭著搶著說道。
「陛下，臣以為，應當儘快推廣此稻種，三省六部應該擬出章程。」
「臣以為，戶部可以擔下此職責！」
「陛下，屯田、水利、推廣稻種，理應由工部擔下此責。」
「......」
李世民看著他們，淡笑的說道：「稻種雖有，但是現在不過能種幾畝田地，還不到全國推廣的時候，眾卿不要急。」
「朕看這事兒就有太子、魏王李泰負責操辦如何？」
眾位官員看了看太子和魏王，欲言又止，最終沒有說出來。
陛下既然這麼說，其中的意味明顯是不想把稻種的權利交給三省六部啊！
他們還能說什麼？
接下來議的事，無驚無奇。
......
「你說啥？」
「畝產600斤的稻種？」
「種子事宜沒有讓三省六部的人插手，而是交給太子和魏王？李氏皇族這是想幹什麼？想自己把控高產糧食種子？」
稻種的消息傳出，五姓七望以及關隴集團的猶如地震。
眾士族豪門皆大驚。
他們最大的依仗是什麼？是土地，他們也需要種糧食。
如此高產的糧種捏在了李氏皇族手中，他們怎能不重視？
特別是崔家，家主崔旺連夜找來崔東豪，急切的吩咐道：「運河之上，對於『本心』糧店的運糧船動手的事情還沒落實吧，趕緊讓他們人停手！」
崔東豪：「家主，已經遲了，那邊估計已經動手了！」
「哎呀！」崔旺氣得猛然起身，將崔東豪給踹翻在地，「怎麼就那麼寸呢？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現在所有家族都在想方設法的討好李氏皇族，好得到高產糧食種子。
這節骨眼，自己把『本心』的糧船給劫了，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
而此時的李世民又來到了秦壽家裡，見面二話不說就問秦壽糧種的事情，「壽兒啊，這高產糧種萬一流傳出去，咱們辛辛苦苦圖個啥？」
如眾士族高門的擔心的那樣，李世民確實想借著糧食種子做一番文章。
秦壽可不知道李世民心裡想著是什麼，他隨意的說道：「流傳出去就流傳出去了唄，稻種不就是讓人種的嗎？」
「再說了，雜交種是不能自己留種的，做種的話是會有退化現象的，如果你非要留著第二代做種也是可以的，產量一般是不如第一代的。」
李世民聞言不由幽幽的點點頭。
如此說來，自己的想法還是可行的。
「不是，岳父你問這個幹什麼？」秦壽疑惑的問道。
李世民腦海中快速閃過一些東西，卻裝無事的擺手道「沒什麼.......照著你這麼一說，咱們以後單單靠著種子就可以發家了啊？」
秦壽卻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岳父，你這想法很危險，大唐的國策是什麼，以農為本，種子這種東西也是咱們能把持的？」
「小打小鬧還可以，咱們千萬不要牽涉過深，一旦做大，指定被李二盯上，別到時候咱們湯都沒喝上，都得吃掛落。」
「.....」李世民的臉色難看至極。
這特麼邪性了！
怎麼在你眼裡，我這個皇帝就那麼不堪？
秦壽勸慰道：「岳父，你就聽我的，絕對沒毛病，而且我發現了一個發大財的機會，保證能發大財，最最關鍵的是還出不了事兒！」
「真要是能弄好了，咱們家幾輩子吃喝不用愁！」
「啊？啥機會？」
李世民不由收斂目光，盯著秦壽問道。
他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東西能比種子更具誘惑力。
秦壽跑到後院，手裡拎著一塊黑乎乎的東西回來，放在李世民面前，說道：「就是這個。」
李世民卻是大蹙眉頭，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的東西，「這個......石炭？能發家？」
「沒錯，我和你說，岳父，咱們發了！」
「這東西可不得了，這是黑色的金子！」
「咱們大唐，對於鹽鐵管控的厲害，農業又是皇帝的根基，但對於這煤炭的管理卻很鬆，隨處都可以買賣到。」
而秦壽滿手煤黑，一臉興奮的拉著李世民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