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峰走出隊伍,站在挖掘機鏟斗上,居高臨下看著党項。
「上頭下了文件,今天要拆了春山孤兒院。劉宇飛,去把孤兒院的人趕出來。」
「是!」
「你們幾個跟我走。」
幾個拆遷工人緊隨其後。
春山孤兒院是党項的底線,他從小在這裡長大,對孤兒院的一草一木,一人一物,都有很深的感情。
他絕不允許別人亂來。
只見党項站到大門中央,張開雙臂,暴喝一聲:「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劉宇飛說著話就要往裡闖。
突然,一隻腳踹到劉宇飛身上。
他整個人倒飛出去,雙膝重重地跪在地上。
劉宇飛的表情變得十分痛苦,雙手緊緊捂住肚子。
緊接著「哇」的一聲。
地上一攤嘔吐物,散發出令人反胃的酸臭,竟是連劉宇飛隔夜飯都給踢了出來。
「再上前一步,這就是下場。」
......
錢大風隱藏在暗處,盯著孤兒院門口。
「党項還真是一員猛將啊!我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學校有這麼一號人物?」
孫皓月不屑道:
「再猛也沒用,看看那邊。」
錢大風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看見了坐在車上的王龍,以及鉗制五名趙家保鏢的那人。
「陳大海?王龍為了對付一個二階的孤兒,親自來就算了,居然把他都請出來了。
說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話。」
孫皓月四處打量一番,分析道:
「趙恆再不來,他想拉攏的人就真保不住了。」
……
党項一腳踹退劉宇飛,魏峰並未放在心上。
「啪!」
一個響指,十幾名拆遷工握緊手中的工具,慢慢上前。
党項防備著他們,神色無比凝重。
這群人的身體素質都有一階的水準,已經不遜色軍隊士兵。
要真是十幾個小混混還好說,但這十幾人給党項造成極強的壓迫感,讓他一時不敢貿然出手。」
一人詫異道:
「這不像是普通的拆遷隊啊!看起來凶神惡煞,還有紋身,更像是社會上的小混混。」
「就你還來看熱鬧,連這都看不明白?」
一名見多識廣的路人提醒道,
「他們的身高几乎都差不多,年齡也是三十左右,小混混可湊不出這麼整齊的隊伍。」
這是魏家養的打手……那人心領神會,心中替党項捏了一把汗。
党項這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只恨我幫不上忙......
党項心中焦急。
總共十六人,即便是拼了命,也不可能攔住。
班長的人怎麼還不幫忙,華子白買了?
著急的不只是党項,還有守候在外的五名趙家保鏢。
他們剛想上前幫忙,白色小轎車下來一中年男人,將他們死死堵在角落中。
一打五,五人竟毫無還手之力。
三階,此人肯定是三階……
五名保鏢額頭滲出汗珠,絲毫不敢再輕舉妄動。
然而,他們的心中還有另一層擔心。
白色小轎車內,居然隱隱還有一道讓他們不安的氣息。
......
五人雖然都是二階的高手,可在三階面前還不夠看。
三階,已經是人類通過訓練能達到的極限。
以後,不管他們付出多大的努力,不管他們具有多麼驚人的毅力,也不能再進一步。
沒辦法,人類的基因已經決定了他們的上限。
直到巔峰一過,三階高手也會和普通人一樣,身體素質逐漸下滑,最終歸於塵土。
但三階之後,也不是不能更進一步。
不然大夏的武力等級劃分也不可能有九階的說法。
三階之後,想要再度提升,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基因藥劑。
通過基因藥劑,不但能大幅度強化身體,更讓他們有了繼續修煉的可能。
但基因藥劑極為珍貴,而且全部掌握在國家手中。
底蘊深厚如香林四大家族,也不可能輕易得到。
因此即便是最簡單的辦法,對普通人來說也是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
......
孤兒院院長蘭香聽見外面的動靜,放下手中的資料,正想出門查看情況。
不料,剛一起身就看到急沖沖地黨天。
「外面這麼吵,發生了什麼事?」
「有人強拆孤兒院,項哥正攔著他們......」
黨天抬手擦去汗水,繼續說道,
「媽,快把手機給我,我打治安局電話報警。」
「可是......」蘭香院長想起了党項的囑咐。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媽,快點給我,項哥就快攔不住了......快點......」
黨天不斷地催促,讓蘭香急上加急。已然失去判斷,從抽屜拿出手機遞了過去。
黨天迫不及待地撥通電話。
......
蘭香匆匆趕到孤兒院門口。
党項皺眉問:
「媽,你怎麼出來了?黨小花他們沒被嚇著吧?」
「孩子們有劉姐他們照顧,我不放心,出來看看,怎麼樣,你沒事吧?」
「沒事,媽你先回去,這裡交給我。」
「不行,你一個人太危險了,我們先拖延時間,小天已經報警了,警察很快就到。」
聽說已經報警,党項略微放心。
挖掘機上,趙峰早已不耐煩,見到蘭香出來眼前一亮。
「這位就是孤兒院院長吧,你已經簽了合同,我按照協議來拆孤兒院沒什麼問題吧?」
蘭香疑惑道:
「我什麼時候簽了協議?」
「還想抵賴?」
魏峰隨即跳下挖掘機,從包里掏出一份合同,遞給党項。
党項接過一看,合同末尾果然有蘭香的名字和鮮紅指紋,頓時泄了氣。
「看清楚沒有?你問問她,是不是她的字?是不是她的手印?」
蘭香奪過合同,定睛一看,臉色泛白,霎時愣在原地。
確實是我的字跡,怎麼會這樣?
我什麼時候簽的?
從院長的表情中,党項已經猜到這份合同是她親手簽的名,不解地問:
「媽,你什麼時候簽的合同?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跟我商量一下?」
党項的話語中,有幾分責備的意思。
他一直以為對方是強拆,沒想到是合法的。
昨天還跟謝冰韻說要誓死守護孤兒院,才一天的時間,孤兒院就要被拆掉。
一股濃濃地無力感湧上心頭。
蘭香氣得直跺腳,
「小項,他亂說,我根本不記得簽過合同。」
党項安慰道:「媽,先別著急,再仔細想想。」
「上個月,是有幾波人來找我,可是我都拒絕了,根本就沒和他們簽拆遷合同。
蘭香陷入沉思,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激動道,
「我記得後來又有人找過來,說是如果不搬遷,就讓我簽一份拒絕搬遷的協議,對,我當時簽的是拒絕搬遷的協議。
根本不是簽的這份合同。
小項,你要相信我,我真沒有賣孤兒院,肯定是他們陷害我。」
說著說著,蘭香哭了出來。
「媽你別哭.....我相信你……」党項心中一陣絞痛。
隨後仔細看了看合同,果然發現了破綻。
合同上賠償金額只有三十萬,以孤兒院二百平的面積,按照補償標準一百萬都不止。
這樣的合同,怎麼可能有人會簽字
党項反應過來,院長是被人騙了。
「合同根本就是假的。」党項怒道,「有本事叫簽合同的人出來對質。」
對質?我看你是幼稚。
白紙黑字,你還能賴得了?
要不是為了讓王少看到我的用心,我會親自來拆你的狗屁孤兒院?
你得罪了王少,簡直就是找死。
魏峰嘴角泛起一陣冷笑。
他當然不肯承認蘭香是被他們做局才簽的合同。
党項才是他的目標。
合同不過是讓他此行有個合理的理由,治安局才不會找他的麻煩。
「哥幾個,給我闖進去把人拉出來……」
魏峰頓了頓,嘆了口氣道,
「合同肯定是真的!
大夥都看見了,一會警察來了幫我做個證。
本來我也不想為難他們,但他們連合同都不認,我實在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