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瀟然看到那塊玉牌的時候面色微變,因為那塊玉牌他曾見過。
師折月拔下頭上一根看起來極為普通的木頭簪子,雙手結了個印,照著那塊玉牌便刺了下去。
在她的手刺下去的那一刻,燕瀟然聽到了極為尖銳的嘯聲。
那嘯聲刺得他的耳膜生疼,他的眉頭皺成一團:「什麼聲音!」
那塊玉牌上的黑氣似乎要凝成實質,欲往燕瀟然的方向衝去。
師折月沒有回答,抬起左手,又結了一個印,重重地壓了下去。
她那一下按下去的時候,燕瀟然只覺得那尖銳的聲音比剛才更加刺耳。
師折月爆了句粗口:「他奶奶的,你今日撞到我的手裡,難不成還想跑!」
她說完雙手突然抬了起來,那股黑色在她手抬起來的時候飛快地往外鑽。
她冷笑一聲,極快地用簪子劃破指尖,鮮血溢出,她用那隻帶血的手掌照著那股黑氣狠狠地按了下去。
剎那間,屋子裡有如山呼海嘯,充斥著極為尖銳的聲音。
只是那尖銳的聲音持續了不過一息,便散了過乾淨。
那塊黑色的玉牌傾刻間便變成了一堆粉末。
燕瀟然想起她上次流血後暈倒的事情,忙過來問:「你沒事吧?」
師折月扭頭看他,他對上她的眼睛,發現她此時的眼睛眼白所剩無幾,一雙眼睛滿是漆黑的瞳仁。
他嚇了一大跳:「你怎麼了?」
師折月喃喃地:「今天虧大發了,我怎麼也得回本吧!」
燕瀟然沒有聽明白她的話,問道:「回本?回什麼本?」
師折月沒有回答,而是一把將他拽過來,往床上按。
燕瀟然沒想到她會突然動手,一時沒有防備,由得她按倒在床上。
他剛要說話,她的唇便覆了過來,狠狠地壓在他的唇上。
燕瀟然:「……」
燕瀟然:「!!!!!!」
若上次她為他驅煞時的親吻是意外,他可以刻意忽略。
那麼這一次兩人都十分清醒,他再沒有辦法忽略。
且兩人的身份擺在那裡,此時做這樣的事情,十分不合禮法。
燕瀟然伸手想要推她,她卻死死地勾住他的脖子,一副「老子死都不撒手」的架式。
燕瀟然:「……」
他的心跳跳得飛快,幾乎要跳出胸腔。
他想要呵斥她幾句,然而他的嘴才張開,他便感覺到有什麼溫滑溫熱的東西探了進來。
他只覺得「轟」的一聲,整個腦子一片空白。
這種滋味有別於那個凌亂而沒有章法的夜,透著極致的誘惑,誘他沉淪。
他的手不自覺地想要再去推她,這一次入手卻是綿軟一片,他有如觸電般飛快地縮回手。
他縮回來的手,不知道該往哪裡放,原本已經狂烈的心跳,此時更是跳到極致。
燕瀟然覺得自己要瘋了,手垂在身側,不自覺地握成了拳。
師折月此時整個人處於一種虛幻的狀態,她的血本極為珍貴,上次流了些許就暈了過去。
此時為了殺了邪靈,更是耗了極多的血,整個人已經失去了意識。
沒有意識的她,只遵循著自己的本能,做著對自己有益的事情。
她探進燕瀟然的口中時,也不過是因為那裡讓她覺得舒服,能緩解她因為失血帶來的巨大不適。
燕瀟然初時還能保持一分理智,告訴自己不可以。
可是當她的氣息越來越多滲入他的身體時,他的理智就徹底崩潰。
他伸手攬上她的腰,將她狠狠地壓在身下。
在他壓過來的那一刻,她失血的後遺症完全呈現出業,徹底昏迷了過去。
這種事情燕瀟然沒經驗,不得其法,一切都只能遵循自己的本能。
他很快就變被動為主動,大手順著她的裙擺往裡探。
正在此時,一隻貓跳上窗台,「喵嗚」大叫了一聲,燕瀟然陡然清醒,渙散的神志歸籠。
他看向被他壓在身下已經昏迷的師折月,再看看自己的鼻尖抵著她的鼻尖,唇貼著她的唇……
燕瀟然立即起身,卻發現他的手還撫在她的腰間,他飛快地撤回手。
他想要回想剛才發生的事情,卻發現他一點都記不起來。
他最後的記憶停留在她的舌探進來的那一刻,他隱約覺得這件事情不對。
他雖然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卻絕不是那種孟浪好色之人,更不要說他和師折月還是那樣的身份。
他伸手按了一下眉心,這種事情她或許會知曉。
他輕推了她一把:「公主,醒醒!」
師折月此時已經徹底昏迷,一事不知。
燕瀟然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鼻息,她的鼻息雖然微弱,卻還算均勻,她看起來更像是睡著了一般。
他的眉頭皺成一團,窗台上的貓又叫了一聲。
他扭頭看向那隻貓,貓轉身跳下窗台,消失不見。
燕瀟然又喊了師折月幾聲,她依舊半點反應都沒有。
他此時心裡有一堆的疑問,卻只能等她醒來再做解答。
只是如今兩人孤男寡女這樣共處一室,實在是不適合。
他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情,怕一會他又失去神志,做出不合適的事情。
他深吸了一口氣,一把將師折月抱了起來,趁著夜色,將她送回了房間。
他替她蓋好被子的時候看了她一眼,她此時躺在那裡乖巧溫柔。
燕瀟然看著她的目光有些複雜。
以前他和她有些觸碰時,都還能找一些理由來解釋。
但是有了今夜的事情後,他知道之前的那些理由都不復存在。
他今夜的行事,剛開始的時候固然有她的勾引,但是後面的事情……
他騙不了他自己,在那一刻,他確實對她生出了非份之想。
燕瀟然看著她粉嫩的臉頰,手下意識地伸了過去。
在他的指尖將要碰到她的時候,他陡然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立即將手抽了回來,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在師折月將那塊玉牌摧毀的那一刻,正在梳妝檯前梳妝的趙詩婉只覺得心口一痛,一口血從她的嘴裡噴了出來。
伺候她的婢女嚇了一大跳:「小姐,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