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站在巨大的祭壇之上,四周的生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匯入大陣之中。
大陣運轉,天地變色,驚雷劈下。
她立馬察覺到了不對,想讓陣法停下來,那陣法龐大,一旦運轉,就不是她一人之力能停得下來的。
於是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身邊的人倒在地上,看見四周的草木枯萎。
這些人中,只有白稚仙安然地站在那裡。
她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白稚仙道:「你不是小白,你是誰?」
白稚仙的唇角微勾:「傳聞聖女和稚仙公子關係極好,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我化做稚仙公子待在聖女的身邊這麼長時間,聖女竟直到此時才察覺不對。」
他笑得十分邪魅:「說句心裡話,聖女比我預期中的要蠢,我當真是有些失望的。」
悠然冷冷地看著他道:「是你!竟是你!你改了我的陣法?」
白稚仙點頭:「是啊,是我,你是不是很意外?」
悠然問他:「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白稚仙回答:「我們自小拜入師尊門下,師尊對你百般誇讚,所有好的東西,他都只會給你一人。」
「就連道門的掌門之位,他也要留給你。」
「我自問天賦並不遜色於你,學習術法也比你努力,可是他的眼裡卻永遠也看不到我。」
「你也別太生氣,這些東西原本也不是你一人的,也有我的一份。」
「而我如今不過是拿回屬於我的東西罷了,這件事情後,你將身敗名裂!」
悠然深吸了一口氣:「你若是對我不滿,可以直接衝著我來。」
「可是你這般改動我的陣法,害死這麼多無辜的百姓,你就太過份了!」
白稚仙輕笑:「什麼叫我害死那些無辜的百姓?這個因果我可不沾。」
「陣法是你布的,他們都是因你而死,和我可沒有半點關係。」
他說完看著她道:「我的好師妹,你出了這麼大的失誤會,你就是全天下的罪人。」
「師父就算再偏著你,到了這一步,他也沒法再偏下去。」
「這一次之後,別的不說,道門的掌門你是休想了!」
悠然無比憤怒,想要動手,可是她被大陣所拖累,根本就動不了分毫。
她只能看著白稚仙得意洋洋地離開。
她無助地看著湧進來越來越多的生機,將陣法驅動,然後把那些死去的亡魂變得失去理智,瘋狂地攻擊著對方。
它們一邊撕咬著對方,一邊往鎖口的方向奔去。
悠然咬著牙伸手從懷裡取出一樣東西對著天空一放,一朵煙花炸開。
在煙花炸開的時候,鎖口豎起了一巨寫滿了符咒的巨大石頭,擋住了眼前這些凶靈的路。
那塊碑一豎,整個山谷里的氣息便變了。
悠然朗聲道:「蒼天有眼,佑我蒼生!」
她說完這句話之後,大陣雖然沒有停下來,但是卻吸收生機的速度比之前慢了不少。
白稚仙看到那塊巨石的時候,他的面色大變。
他眯著眼睛道:「不愧是我的師妹,真的很有兩把刷子。」
「居然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還把道門最厲害的法寶請了過來!」
「只是就算如此,她也依舊救不下這些百姓的命,這些因果都得她來背!」
「她頂多只能將這些凶靈攔在這裡,卻無法阻止這是變成人間地獄!」
他說到這裡哈哈大笑起來:「我才是最佳的掌門人選!」
「這天下也只能是我的!」
畫面到了這裡便徹底消散。
師折月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原來這件事情是這樣!
只是方才悠然雖然知道那人是誰,卻並沒有喊出那人的名字,她依舊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但是他們的對話說出了對方的身份,他是悠然的師兄或者師弟,是極親近的人。
而那個人,才是把這裡變成人間地獄的罪魁禍首!
師折月的心裡還有一些猜想,那人或許就是黑影上面的那個人,也是改了白稚仙記憶的那個人。
那簡直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人渣!
為了一己之私,竟將這一片人間樂土直接變成了人間地獄。
正在此時,她感覺到她靈魂的震動,她看向乾屍。
乾屍也震驚地看著她道:「為什麼不行?」
師折月笑著問道:「哪裡不行?」
乾屍瞪著那雙渾濁又沒有焦距的眼睛看著她,臉上的表情比剛才還扭曲。
師折月笑得溫和:「你是想問為什麼我都碰到這顆釘子上了,而你卻沒能把我的魂魄抽走,然後將我取而代之嗎?」
乾屍:「……」
他看著她道:「你怎麼看出來的?」
他被人釘在這裡千年不假,但是這具身體並不是他的。
就算是他的,風乾了千年,也早就不能用了,也太醜了。
所以他看中了她的身體,只要她一碰到那顆釘子,他就能將她的魂魄抽出體外,他就能占據她的身體。
師折月回答:「一早就看出來了,我是修道之人,對陣法也還算有點研究。」
「所以我知道這個陣法意味著什麼,也知道這中間唯一的破綻在哪裡。」
乾屍有些震驚地看著她道:「你知道還敢這麼做?」
師折月溫聲道:「我這樣做了,你也沒能奪走我的身體啊!」
「旱魃前輩,這些年來,真是辛苦你了,一直都守在這裡。」
「你想盡千方百計想要離開,卻都逃不出去,這一千來,你真的太不完容易了。」
她這話說完,乾屍和燕年年都愣有些意外。
乾屍問:「你竟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燕年年則道:「你竟就是旱魃!」
師折月淡聲道:「除了旱魃,沒有人能在這種地方活上千年。」
「你方才對我說的那個故事,一直大誘導我,想讓我以為你是因為那個吸了無數人生機的大陣而得已活了下來。」
「可是正常人就算是能活下來,一千年被困在這樣的地方,就算是不死,那也應該瘋了。」
「可是你說話條理清晰,邏輯分明,還步步對我們挖坑,這件事情不符合常理。」
旱魃看著她道:「你還真是讓人意外,不過就算你認出來了我,也沒有大的關係,因為你今天註定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