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瀟然問她:「若是由你將寧國公府的罪孽公諸於眾,並將他們繩之以法,這種能算是你的功德嗎?」
師折月想了想後道:「應該會算,但是到底怎麼算,我也不知道。」
燕瀟然聽她說這番話時犯了難,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師折月的眉眼裡染上了笑意:「你也不用太過糾結,這只是一個想法,能不能行我也不知道。」
「這事我們順其自然,反正要滅寧國公府,那就往死里弄死他們!」
就寧國公府做下的那些事情,可以說是畜生都不如。
就算不能攢功換壽命,她也會往寧國公府往死里弄。
這事他們商議好之後,師折月就有些困了,燕瀟然抱著她睡下。
有他在她的身邊,她也更加安心。
她很快就沉沉睡去,她睡著後,燕瀟然低頭在她的額上印下一吻。
不管這個事情有沒有用,他都會去盡力一試。
師折月第二天睡醒的時候,聽到了一個讓她有些意外的消息:雲躍陽從大理寺越獄了!
她和雲躍陽是打過交道的,那貨從本質上來講,就是一個又慫又蠢的貨。
這樣的一個人,不太可能具備越獄的本事。
她極度懷疑,他之所以能越獄成功,是有人在幫他。
不對,是在害他。
原本雲躍陽沾上的那些案子,以現在寧國公府的力量,就算不能幫他脫罪,卻也能想方設法保他一命。
但是他眼下這樣一越獄,那就是畏罪潛逃,罪加一等。
只要他被抓到,他就必死無疑。
師折月有些好奇地道:「到底是哪個大聰明幫雲躍陽這個大聰明逃走的?」
大理寺是韋應還的地盤,她和韋應還打了這麼久的交道,對他的處事方式還是相當了解的。
韋應還在知道燕王府是被陷害的後,他在情感上是站在燕王府這邊的,但是他行事是相當理智的。
他對燕王府沒有半點偏幫。
這段時間,他行事看起來是向著燕王府,其實還是從公正的角度行事。
比如說他昨天帶著大理寺的差役去寧國公府,他其實不是來幫她的,不這是因為那個事牽扯進了國子監的一眾學子。
再比如說他查寧國公府,不是因為他要幫燕王府,而是寧國公全府上下問題很多。
他是執掌大楚最高刑罰機構之人,查清真相,將壞人繩之以法是他的職責。
而師折月每次找他,他之所以會幫忙,不過是都找了十分正義的藉口,這才能把他請動。
所以韋應還將雲躍陽收押之後,一定會將他嚴加看管,不會給雲躍陽越獄的機會。
正因為如此,雲躍陽這一次能從大理寺越獄成功,一定是雲躍陽用盡了法子,不可能是韋應還故意放他走。
燕瀟然回答:「我覺得那個大聰明你可能認識。」
師折月一聽這話就一朝燕瀟然看了過來:「這事你乾的?」
燕瀟然笑了起來:「這事我只是給大師父出了個主意,讓他去做的。」
師折月:「……」
師折月:「!!!!!」
這個答案真的是讓她驚呆了!
如果這事有國師的手筆,她就覺得很正常了。
師折月從小在國師身邊長大,知道他看起來仙風道骨,其實是她眾多師父中最為任性的一個。
且他的道術非常厲害,占卜什麼的,就是一絕。
當初他帶她行走江湖的時候,曾經被人抓進過大牢,他沒費什麼力氣就帶著她越了獄。
所以如果是國師幫雲躍陽越獄的話,這事成功的概率就很大。
她對燕瀟然豎起大拇指:「你厲害了,居然能支使動我大師父!」
她記得國師之前看燕瀟然非常不順眼,這兩人什麼時候關係那麼好了?
燕瀟然回答:「我自然是支使不動他的,只是跟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重點是他很討厭寧國公府。」
師折月笑了起來,國師對寧國公府的厭惡,她之前就知道。
有這種坑寧國公府的機會,國師自然不會放過。
她眨了眨眼道:「就是不知道老寧國公知道這件事情後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老寧國在知道這件事情後臉色極其難看。
他此時有些後悔,之前他們全力培養雲躍冰,對雲躍陽有些疏忽。
他當時覺得只要大陣在,雲躍冰行事只要不太離譜,寧國公府就能萬世永昌。
雲躍陽不能太過厲害,太厲害了反而會生出野心。
所以老寧國公的做法是全力培養雲躍冰,讓兄弟兩人生出極大的差距。
他覺得只要兩人的差距夠大,雲躍陽就算是嫉妒雲躍冰都嫉妒不起來。
他卻沒有想到,雲躍冰會被人殺害,他們需要雲躍陽來執掌寧國公府。
被他們養廢了的雲躍陽無能是能力還是格局都遠遜於雲躍冰,他竟在這個時候越獄了!
他看著寧國公問:「是你幫陽兒越獄的嗎?」
寧國公已經洗了十餘次澡,漱了上百次口,他還覺得自己身上散發著惡臭。
他有些心不在焉地道:「我沒有,我這幾天是在想辦法撈他,但是也沒有讓他越獄。」
「不過他現在越獄了也挺好的,至少小命保住了。」
老寧國公聽到這話氣得腦袋發暈。
他拿起拐杖照著寧國公就抽了下去:「你這個蠢貨!」
「他此時越獄是罪加一等!且他還不能回寧國公府,更不可能繼承寧國公府了!」
寧國公被打痛了腦子才開始運轉,他跳著腳躲開了老寧國公的一杖,急道:「父親,別打了!」
老寧國公看到他這副模樣,在心裡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我寧國公府怎麼淨生出你們這樣的蠢貨!」
他自認為也算是一代梟雄,極擅謀劃,他的兒子竟是這副德性。
寧國公被打得不敢還口,心裡卻也有些委屈。
雲躍冰會死和雲躍陽脫不了干係,他對雲躍陽原本就存極大的不滿。
他之前救雲躍陽的時候是真的想救,如今聽說雲躍陽躍獄了,他心裡有一種十分複雜的感覺。
老寧國公看到他就來氣,當下深吸了一口氣道:「為我更衣,我要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