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有原因。」
孫大財目光閃了閃，「聽說嵐丫頭母女三人住到睿王爺的莊子裡，說不定人家以後會當個主子娘娘。」
「什麼主子娘娘，別瞎扯。」
孫來福嗤笑，「一個鄉下跑出來的臭丫頭，她留在王府做丫鬟的機會都沒有，你們太高看她了。」
「你小子懂什麼。」
孫大財眼角掃他一眼，「鄉下丫頭，得到聖上的獎勵，還有三次面聖的機會。
你呢！
在這裡給人家當奴才，聽話才能混口飯吃。
以你這種身份也有資格嘲笑人家？」
「你開什麼玩笑。」
孫來福臉色一變，「旺財，就那個丫頭，她也配？」
「她配不配是你孫來福決定的？」
孫大財看著他冷笑連連，「難道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賞賜，你沒聽見？
不知道聖上厚賞的人名叫孫謹嵐。
別說你不知道嵐丫頭的名字就叫孫謹嵐。」
「天底下叫孫謹嵐的人多的是，你怎麼敢肯定就是她。」
孫來福杵著脖子反駁，「我就不信她一個鄉下跑出來的野丫頭，能夠得到貴人們的看重。
肯定是跟她同名同姓的人，只有你們這些傻子當成是她。」
「孫來福，自欺欺人有意思嗎？」
孫大財露出鄙視，「誰不知道聖上厚賞的人就是農家丫頭，出身和姓名都對得上號，你卻還死不承認？
你也不想想孫三原為什麼要每天派兩人輪流出去守著城門，就是等著嵐丫頭進城。
如果不是有利所圖，你覺得以孫三原的為人，他會關注被拋棄掉的女兒嗎？
真不知道你那個腦子裝的是什麼東西，自個兒騙自己很有意思？」
「你胡說！」
孫來福臉色紅白交錯，一副死鴨子嘴硬的模樣。
「我是不是胡說你自己心裡很清楚。」
孫大財瞥了他一眼，「你兄弟的死是怎麼回事，大家心知肚明，說來是你們自己欺人太甚，也不會引起別人的反擊。
再說了，你們跟她們母女無怨無仇卻想置她們死地。
實際是為了什麼，大家誰不知道。
就算你心中有怨恨，也別怨錯人了。
要是沒有人指使你們去傷人命，你兄弟也不會丟了性命。
這一點恩怨你應該分得清楚吧！」
「孫大財，你是什麼意思？」
孫來福又氣又惱，眼裡的怨恨怎麼都掩不住。
「你要假裝沒聽懂就當我沒說過。」
孫大財不想再跟他說廢物。
人家不願意去面對，自己說再多也沒用。
「我看你是想討好那個死丫頭。」
孫來福用那雙陰森森的眼神盯著他，「故意在我面前說她好話，也不想想就算人家攀上高枝，她會看你一眼嗎？
別忘記了你現在就是楊真真的狗奴才，她不願意給你飯吃，你就活活餓死！」
「……」
孫大財沒有抬頭，繼續干自己的手上的活。
孫來福看到他這樣更來氣了。
還想說什麼，旁邊的孫大牛伸手拽著他就往廚房走，「快要餓死了，別再說廢話。」
「孫大牛，你就只想著吃是吧！」
「廢話，人活著不就是為了一口吃嗎？」
「哼，像個餓死鬼投胎。」
「為了能夠吃頓飽飯，什麼鬼投胎都行。」
……
兩人的對話漸漸消失在走廊另一頭。
就在這個時候……
「大財，孫大財，你給我進來，聽見了沒有！」
廂房裡傳來大嗓門的喊叫聲。
聽到這把聲音孫大財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不情不願起身走向廂房。
推開最角落的一間廂房，「孫大娘，你有什麼事？」
「你給我進來。」
孫婆子拉長老臉，不高興地瞪著他，「剛才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聽到你們在說三原和那個死丫頭。」
「孫大娘，你就好好的在這裡過日子。」
孫大財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外面的人和事都跟你沒關係，你就別瞎操心了。」
「孫大財，你別想隱瞞我。」
孫婆子坐在床上，想動也動不了，「我都聽見那個死丫頭得了什麼賞賜。
我家三原是不是準備找她了？」
「是又怎麼樣？」
孫大財又氣又好笑，「別說現在還沒找到人，就算是找到人了，你們覺得嵐丫頭還會理會你們？
我勸你們別做夢了。
自己做過的孽自個兒不清楚嗎？」
丟話這話，頭也不回地離去。
「孫大財，孫大財，你這個該死的東西，給老娘我回來……」
不管房裡的人怎麼喊叫，孫大財都當作沒聽見。
應該說是整個院子裡的人都當作沒聽見。
每天都會聽見孫婆子喊叫和咒罵，大家已經習慣了。
廚房裡。
「我看她就是吃得太飽了。」
孫來福邊啃黑饃饃，邊說道：「一天給她兩個饃饃就夠了，看她還有沒有力氣整天喊來喊去，罵這個罵那個的。」
「她罵她的，咱們不用管。」
孫大牛吃了一口鹹菜，又啃了一口黑饃饃，「三原說過，只要她活著就行了。」
「不愧是我們村里最狠的人。」
孫來福咬牙切齒地道：「老太婆叫人殺了自己的親孫女，孫三原為了嬌妻幼子便拋妻棄子。
孫謹嵐這個臭丫頭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跟老太婆和孫三原一樣心狠手辣，小小年紀做出不孝之事。
一家三代人，沒一個是好東西。」
「來福哥，你恨他們？」
孫大牛咬了一口黑饃饃，看著他而問。
「恨，當然恨。」
孫來福惡狠狠地咬了一口黑饃饃，「天災沒有餓兩個弟弟，卻在逃荒的路上被人活活打死。
老子明明是良民，如今卻因為別人隨意可以打殺的狗奴才，你說我恨不恨。」
孫大牛點了點頭回應他，「我明白你的意思。」
孫來福看他一眼，「你不恨？」
「恨！」
孫大牛再次回應，「不過我恨孫三原欺騙我，把我們變成他家的奴才。」
「就這樣？」
孫來福有點不相信，「你不恨孫婆子和孫謹嵐這個臭丫頭？」
「我幹嘛要恨她們？」
孫大牛看向他，「孫伯娘不管她有多麼惡毒，起碼在逃荒的路上給我一口吃的，沒叫我餓死在路上。
她叫我去殺三原嫂子母女的時候我沒有去。
她有兩天沒給東西我吃，不過我不怪她，不聽話自然是沒東西吃。
所以我沒有理由去恨她。
至於嵐丫頭……」
說到這裡停了下來，頓了一會兒又道：「我更沒有理由去怪她。
要是我面對她的情況，當時我定會想辦法跟所有人同歸於盡。
既然你們都要我死，那麼所有人都給我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