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老闆回味畫裡的字——信手而就，一氣呵成，情景交融，意境深遠。
「黃鶴樓
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
黃鶴一去不復返，白雲千載空悠悠。
晴川歷歷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
……」
江城沒有黃鶴樓，字畫裡的樓宇，原型大概是戴老闆見過的「白雲閣」。
白雲閣在歷史上頗有名氣，但現在的白雲閣，本質可以說是借用了古代一座名樓的雅號，另外建造的一座毫不相關的樓罷了。
白雲閣是一個網友號稱不去後悔，去了更後悔的景點。
一說到國內最坑的景區，可能很難說出哪個才是最坑的，但是一說到江城最坑的景區，人人都知道是無數文人墨客稱道了千年的白雲閣。
在最近兩年的網上評比中，白雲閣榮登國內最坑景區榜首。
有人分析說是源於江城本身旅遊資源相對的匱乏，對很多人來說，白雲閣就是江城的另一個名片。
但這個新建的白雲閣，和大詩人們登過的白雲閣不是同一個，現在的白雲閣是鋼筋水泥建造的，還有電梯，連位置都不一樣了。
白雲閣讓人失望的地方還有一個，那就是票價。
以前是八十元的價格，後來即便降到了七十元，依然讓很多人進去沒半個小時就大叫坑爹。
「要麼四句詩，要麼八句詩，沒有六句的吧？」
「應該還有兩句，是嗎？」
老白等人詢問王子昊。
「還有兩句。」王子昊回答道。
諸位老闆心痒痒的，坐等別的同僚詢問缺的那兩句是什麼。
但等了半天，居然沒人問。
呸，一個個拉不下臉，想坐享其成。
我就不問！
看誰比誰能忍。
於是，飯局結束，眾老闆都沒人拿到缺的那兩句詩。
諸位老闆暗暗咬牙切齒，真特麼能忍。
我寧願找個時間，跑去郡沙親自看原畫，也不幫你們問出來。
王子昊暗嘆，這些大佬，沒弱點。
看似很喜歡字畫，不過是附庸風雅罷了。
真喜歡字畫，喜歡藝術，喜歡永恆，不可能忍到現在。
眾人揮手分別，跟柳海東上車走後，王子昊更堅信這一點。
攀龍附鳳，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跟他們都拿到聯繫方式了嗎？」車上，柳海東問道。
車裡只有三個人，他，王子昊，和開車的司機。
「拿到了。」王子昊說道，有的是他主動要的，有的是自己主動加他的。
不過大部分都是他找準時機，厚著臉皮問要的。
大哥多路好走。
柳海東不願做他大哥，他只能另找了。
找大哥又不是找女朋友，多多益善。
「那就好。」柳海東頗為欣慰，「這場飯局，算是拜師宴了吧？」
王子昊想說不算，想想不能太貪心，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
「不用太久，就會有其中某個去郡沙，到時候我推波助瀾一下，讓對方去風之語參觀你的書房。我不推，時間久一點，一兩個月，對方去郡沙可能都不會想著要見你。」柳海東說道，「時間最是無情，戲子最是無義，別看他們對你笑臉相迎，那只是人前做做樣子，誰也不知道他們心裡想的是什麼。再善於察言觀色的人，也看不出這幫人的心思。」
王子昊知道柳海東說的戲子指的是什麼，說道：「那就有勞大哥了。」
柳海東沒反對王子昊的稱呼，笑著說道：「不管是哪個去參觀你的書房，回來後，就是你聲名鵲起之時。」
其實這次飯局後，日出東方在權貴圈，也算是小有名氣了。
《題桃花嶺》和《山居秋暝》很快就會傳出去。
柳海東還打算忍痛割愛，將《山居秋暝》送給帶頭大哥。
帶頭大哥認識的大佬更多，燕京圈是最頂級的圈子，柳海東現在還只在邊緣徘徊，算不上進去了。
而帶頭大哥是燕京圈裡舉足輕重的一個人物，人脈遍布全國。
柳海東也就跟兄弟省等有限的幾個同僚往來，圈子只局限在三四個省內，影響力有限。
比如他跑去西域省玩，可能人家一個縣級的小領導都不鳥他。
就好比別家公司的老闆，跟我這個打工人有毛錢關係，你就算是萬億身價，從我面前走過，我也不鳥你，你又不給我發工資。
「有大哥罩真爽！」王子昊從車內儲物櫃裡摸出一盒柳海東的煙，給他點上。
下一刻，車裡煙霧繚繞，王子昊把車窗放下一小半。
「香香有沒有畫畫的天賦？」吐出一團仙氣，柳海東問道。
王子昊點頭：「肯定有那麼一點，香香對畫畫的興趣很濃。」
柳海東皺眉：「才一點？」
王子昊嘆道：「很多所謂的天才，只有半點天賦，能出名，你不知道靠的是什麼嗎？」
柳海東這才鬆了口氣。
那就沒問題了。
他只要多多提攜王子昊，等於間接幫小女兒，還落不下任何把柄。
「我有個小朋友。」柳海東忽然說道，「他談了個女朋友，想分手，但女朋友歲數大了，逼婚不成，向我那個小朋友索要數億的青春補償費，我那個小朋友都想殺人滅口了，你有沒有什麼建議？」
數億，要價太高，幾百萬分分鐘有人願意幫忙滅口，心甘情願，被抓了也不會供出來。
王子昊狐疑：「大哥，你的那個朋友，不會就是你自己吧？」
柳海東板起臉：「嚴肅點，不是我。」
王子昊心底冷笑，我看不是什么女朋友吧，是情人。
玩膩了，才提出分手。
「把她送去讀商學院吧，商學院裡面老闆如雲，相信你的那個小朋友很不凡，看上的女人不會差，魅力大。送進去後，肯定很快就能迷倒全班同學。不出一個月，八成是她向你的朋友提出分手。」王子昊說道。
柳海東詫異：「沒想到你的心也這麼髒。」
王子昊鬱悶道：「那還是殺人滅口吧，心不髒。」
柳海東笑道：「是個好辦法，估計我那小朋友的女朋友結婚了，還得主動倒貼個幾千萬的封口費。」
沒多久，車子回到柳海東的府邸。
有做飯阿姨，柳香香和陳天仙在家裡吃過了，看到一老一壯回來，柳香香跑過去，嗅老爹和王子昊身上的味道。
「真臭，又是火鍋味，又是菸酒味。」柳香香不高興道，「早說吃火鍋，我和天仙姐就跟著去了。」
「小火鍋，一人一個，也不是主菜。」王子昊伸手把柳香香的腦袋推開。
「我先去沖澡，把衣服換了。」柳海東自己也能聞到身上的火鍋味，至於菸酒味，他自然聞不到。
「我也得去。」王子昊上樓去。
柳海東一直住一樓，覺得方便。
但一樓沒那麼多臥室，王子昊一行人只能住二樓或三樓。
洗完澡後，四人在一樓客廳聊天說話，還沒到十點半，柳海東回屋睡覺。
明天他還得工作。
雖然在一樓看電視聊天不會影響到裡邊睡覺的柳海東，但王子昊一行也沒繼續待一樓，上到二樓繼續看電視聊天說話。
「有收穫嗎？」柳海東不在，陳天仙才問王子昊今晚的收穫。
「有，很大！」王子昊揉了揉柳香香的腦袋，「你爸在幫你鋪路，也是在幫我鋪路，你以後別給我丟人。」
「啊？」柳香香疑惑，「什麼意思？」
王子昊彈了她一個腦瓜崩：「你把我推薦給你的書讀好了，把畫也畫好了，將來我允許你跟我一起作《千里江山》那類畫。」
柳香香大喜：「姐夫，乾爹，真的嗎？」
老爸和奶奶都說過，《千里江山》將來出世，必定石破天驚，日出東方便是當代聖手，有著死人才能擁有的美譽。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再說對我又沒什麼損失，掛名買署名權的事又不少見，何況你是要幹活出力的。」王子昊說道。
柳香香心花怒放，喝奶茶談對象的快感，遠沒有眾生的掌聲和鮮花帶來的快樂強烈。
「姐夫真好！」柳香香趕緊打電話，催她們學校那幾個美術生幹活，無以為報，想以身相許又做不到。
翌日清晨。
王子昊早早起床，感受成都這裡的朝陽。
小區荷塘前，王子昊摸了摸木質欄杆上的露水，看著池塘里的荷花，不由得驚嘆：「可憐數滴菩提水，傾入紅蓮兩瓣中。」
蜀地多濕氣，據說北方人能穿十年的內褲，到了這裡，沒兩年就千瘡百孔，破了一個又一個洞。
潮濕的地方，容易滋生細菌，腐蝕得利害。
「怎麼不跑了？」陳天仙穿著一套緊身運動裝從遠處跑回來，臉色紅潤，呼哧呼哧喘著氣。
像極了緊張的時候，她的呼吸狀態。
「今天要出去逛，不要跑太多。」王子昊覺得有些頭暈。
眼前的陳天仙太飽滿了，呼之欲出。
緊身運動裝把她身體的曲線完美勾勒了出來，前凸後翹，風情無限。
接下來一天，三人馬不停蹄似的趕場，逛成都各個景點或網紅打卡地。
柳香香的精力讓王子昊大開眼界，柳飄飄在她面前，估計都得甘拜下風。
王子昊拼盡全力，也只是勉強跟她打了個平手，陪她走完全場。
陳天仙早就不奉陪，每到一處，轉一小段就找地方坐著，等王子昊和柳香香轉完回來找她。
三人沒回家吃晚飯，在外面吃完才回去。
主要是柳海東給柳香香打過電話，臨時有事，晚上不能回家吃飯，估計得八九點後才能回去。
「我爸回來越晚越好，我們自己看電視。」回到家，洗完澡坐電視機前，柳香香又生龍活虎起來。
今晚是《蒙面歌手》的歌王初戰，常規賽已經結束。
歌王第一戰有十二位，嚴格上來說，只有八位是歌王，另外四位是因為猜評團和現場聽審猜錯，被送上來的。
分別是【月上柳梢頭】、【走你，春熙路上的少女】、【別擋我喝西北風】、【要開始點蚊香了】、【一人打多份工】、【小狐狸夢遊仙境】等歌手。
雖然有四位不是歌王，但實力總體上也很強，這讓歌王之戰也稱得上是名副其實。
網上。
「等了好久，終於又等到鐵血戰士出場。」
「這一期只是過渡吧，被保送的蒙面歌手，有兩個實力比較一般，這一期是十二進十，不出意外，就是他們揭面出局了。」
「這期蒙面哥還會不會跳舞呀？」
「想看鐵血戰士跳舞，太帥了！」
「只要鐵血戰士跳舞，秒殺所有歌王。」
「哈哈，聽說有的歌王也開始練舞了，被迫內卷。」
「所以我們更加要感謝鐵血戰士啊，沒有他，國內的歌手特麼一個比一個懶，只是站在那裡唱歌，都好意思說累，我呸，哪個打工人上班不累的？」
黃勇傑，席爽爽，林以真等藝人，一個個翹首以盼。
看【月上柳梢頭】表演，實在太享受了。
別看這些人也是有頭有臉有實力的歌手，依然喜歡看【月上柳梢頭】的演出。
「不是說網友是萬能的嗎，到現在都沒一個猜測是靠譜的，還是猜不出【月上柳梢頭】的身份。」黃勇傑早就放棄在圈內打探消息，因為沒人知道。
鐵血戰士的出場次數太少，根據現有的條件，根本猜不出。
第七期有個體育明星還跨界來了呢，揭面的時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不是猜評團猜出來的，是人家落敗揭面。
不然沒個三期，登場五六次，根本無從猜起。
「文章，你猜鐵血戰士今晚純唱還是唱跳？」全漢偉跟尚文章今晚約飯了，吃完還覺得沒聊夠，一起回來看電視。
「這個更沒法猜啊，跟猜樓下有多少人一樣，只能盲猜。」尚文章笑道。
「咱倆運氣真好，努力點，今年就能在一線城市買房了。」全漢偉心滿意足，這是上《蒙面歌手》之前，他想都不敢想的事。
不止尚文章上這檔節目，全漢偉也上了。
可惜的是，兩人要麼被猜出，要麼被淘汰，實力跟歌王比差遠了。
即便如此，揭面後，他們的人氣估計比上十個《愛情島》節目加起來都要多。
這就是小眾節目跟現象級節目的差距。(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