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那麼多財產做什麼？」柳悅悅奇怪道，「錢夠花就行，我不是那種物質的女人。」
要是一個月就幾千塊錢的工資，你覺得夠花嗎？
王子昊正想開口，柳悅悅又補充道：「財產幾百億跟幾千億對我來說，都一樣。」
王子昊面色一滯，原來如此。
還以為一個月幾千塊錢工資和平均一個月幾千萬財產對你來說都一樣呢。
還說你不是個物質的女人，王子昊無力吐槽：「對我來說不一樣，幾千億更好。」
「沒發覺你那麼愛錢，遇到什麼事了？」柳悅悅關心問道。
王子昊說道：「我有個夢想，讓月亮島把國內現在和未來幾十年，想去國外主題公園的遊客都吸引過來，便宜我也不能便宜老外。」
「這個我幫不上什麼忙，我的錢差不多都被我敗光了，我不是創業開公司的料。」柳悅悅坦白道。
「你創過業？」燒開水，王子昊往鍋里下麵條，量不多。
早餐就要豐富一些，口味偏清淡更好。
「大學創業過，畢業後也開過公司。」柳悅悅洗香菜。
「你走的路，不是不能開公司，被舉報會被免職嗎？」王子昊奇怪問道。
「不掛我的名，掛的是芊芊的名字。」柳悅悅用誠實的話說著不誠實的事。
王子昊感嘆：「還以為你是個永遠也不會做壞事，不食人間煙火的少女呢。」
「我不是少女。」柳悅悅指著自己的小腹。
王子昊無語：「那你要不要開始養胎，去那邊坐著，不要幹活了？」
柳悅悅說道：「適量運動或幹活更好，小孩子很會摹仿大人，我現在要是那麼懶，將來的孩子也會跟我一樣。」
好像沒生過孩子似的，不是說頭胎照書養，二胎照豬養，三胎四胎直接散養嗎？
「對了。」柳悅悅忽然問道，「聽說香香在跟你學畫畫？」
「嗯，怎麼了？」王子昊拿筷子翻麵條。
「小女生容易崇拜優秀的人。」柳悅悅說道。
王子昊點頭：「少男少女都一樣，我小學就開始崇拜陳天仙了。初中的時候，還夢想長大後娶她。上高中後，發現陳天仙還是單身的人設，以為她是在等我長大，激動得不行……」
柳悅悅忽然打斷王子昊的話：「你金湖府的房間裡是不是掛有陳天仙的海報？」
「沒有的事，你可以問芊芊。」王子昊有些心虛。
「我說的不是現在，是你上學的時候。」柳悅悅問道。
王子昊尷尬了：「既然是偶像，海報都不掛，還算是偶像嗎？」
「你果然也是個普通的小男人。」柳悅悅拿碗筷過來。
王子昊有些面紅耳赤：「熟歸熟，你再亂說話，我一樣告你誹謗。」
「你想到哪去了？」柳悅悅端莊優雅，風輕雲淡。
最怕你們這種很會裝逼的人了，王子昊咬牙切齒，想問大姨子今天用的是什麼顏色裝的。
「學醫的，好可怕！」王子昊拿碗筷撈麵條，撈好後，打點湯，再撒兩撮香菜在上面。
柳悅悅不置可否，端過麵條，說道：「最近跟以前一個關係很好的老同學聯繫上了。」
「怎麼？」王子昊把剩下的半碗麵條打完，放盤子裡，再從另一個鍋里把蒸熱了的小籠包端出來。
豆漿也熱好了，一起放盤子裡。
隨後，王子昊又從微波爐里把熱好的榨菜端出來，跟盤子一起端到餐桌那裡。
柳悅悅把碗放餐桌上，坐下來，說道：「我那個同學，有錢有事業，喜歡有才華和精神世界豐富的人。」
「跟我說這個幹嘛？」王子昊吹著碗裡的熱氣，準備開吃。
柳悅悅溫柔道：「她交了好幾個寫網文的男朋友。」
王子昊吃驚：「同時？」
柳悅悅愣了一下：「應該是先後吧，我沒問。」
「牛逼！」王子昊嘆道。
「說話文明點。」柳悅悅吃東西很淑女，一小口一小口，慢嚼細咽。
王子昊想說，柳老師以前跟你一樣，也很淑女。
但經過我幾次連哄帶騙，吊足她胃口時抓住時機威脅，她就跌入人間凡俗，說出令人面紅耳赤的「情話」了。
「厲害！」王子昊認錯，大姨子不是女朋友，我說話確實要文明點。
不然那就是在玷污大姨子。
不可原諒。
「紫薇在緋月和飛飛閱讀都有讀者帳號。」說完，柳悅悅又補充道，「林紫薇是我同學的名字。」
王子昊不關心，跟我說這個幹嘛。
似乎知道王子昊心裡的想法，柳悅悅說道：「她的暱稱就叫紫薇星星。」
王子昊皺眉：「有點印象。」
「號稱緋月中文網第一小富婆。」柳悅悅看著王子昊說道。
王子昊恍然大悟：「想起來了。」
頓了一下，他又說道：「不是個好人！」
柳悅悅蹙眉：「為什麼這麼說？」
王子昊笑道：「對我來說不是個好人，因為她沒給我捧場啊。」
柳悅悅正想開口，王子昊說道：「不過對我老同學好哥們阿飛來說，是個大好人。」
柳悅悅溫柔道：「她給你同學的書打賞了？」
吃了個小籠包，王子昊點頭：「很給力，給阿飛打賞了一個黃金盟主，幾個白銀盟主，第一粉絲，阿飛的女朋友都只能排在後面。」
這個女粉，很主動，阿飛私底下跟王子昊說過，對方主動追求他。
阿飛說有女朋友了，對方又打賞了一個白銀盟主後，才遺憾離開，沒再找他聊天。
「我來當你第一粉絲。」柳悅悅溫柔道。
王子昊連忙說道：「有工作室幫忙運營，你別插手，我都白金了，還砸什麼錢？人家沒白金前，自己砸錢，能推廣的同時，還能累積資格金。我現在這麼砸，明顯的虧本買賣。」
「我不懂這些，我只是想拿第一粉絲。」柳悅悅說道。
「連《鬼吹燈》的第一粉絲值都是一個黃金盟主起步，《盤龍》和《吞噬星空》都快兩個黃金盟主了。」王子昊說道。
「一個黃金盟主多少錢，幾百萬嗎？」柳悅悅不由得問道。
王子昊擦汗：「你想多了。」
「那是多少？」柳悅悅咬了一口小籠包，汁水溢出，沾滿嘴角。
「十萬。」王子昊說道，「網文的遊戲，不要把它們代入資本市場的遊戲。你們資本市場遊戲，一年投幾百個億，當紙燒似的，網文土豪讀者極少，大部分還是托，像你朋友那樣的人，屈指可數。」
現在很多APP都是燒錢積累用戶，最直接了當的做法就是登錄看視頻看新聞什麼的，一開始一天能賺好幾塊錢，後面一天幾毛錢。
單個用戶賺的不多，但數百上千萬用戶加起來，一天幾百萬上千萬是很正常的事。
「以為是幾百萬，我還真有點捨不得，十萬不算什麼。」擦著嘴角的汁水，柳悅悅鬆了口氣，「我那個好朋友去年在緋月中文網和飛飛閱讀總共花了一千多萬。」
「你朋友泡妞是真捨得啊。」王子昊嘆道。
「說那麼難聽，她是在找男朋友。」柳悅悅埋怨道，「我覺得她不是同時在交幾個男朋友，而是分了之後又在那個圈子找的。聽說她找的男朋友，在網文圈名氣都不小，文人不是很有骨氣嗎，怎麼可能接受得了。」
「姐，你錯了。」王子昊糾正柳悅悅的錯誤觀點，「網文作者算不上文人，而且有句話說，一入網文深似海，從此節操是路人。網絡作者是最沒節操的，喊讀者爸爸的比比皆是。」
「這麼沒出息？」柳悅悅吃驚，「是不是因為不掙錢，才這麼卑微？」
「錯！」王子昊搖頭，「月入十幾萬，幾十萬，甚至上百萬，也會喊讀者爸爸，穿女裝……」
這不叫卑微了，叫卑賤，柳悅悅柔聲道：「做好你自己，不要管別人，既然你叫我姐，我給你幾百萬也沒什麼。」
「你可拉倒吧，然後給網站分去一半，我還得交三分之一的稅。」王子昊教育了大姨子一頓。
「行，那就一個黃金盟主行了。」柳悅悅說道。
王子昊語塞，他總懷疑，大姨子套路很多。
十萬跟幾百萬比，差了很多。
「你是不是一開始就奔著十萬去的？」王子昊問道。
「奔什麼十萬？」柳悅悅疑惑。
王子昊努力打量著大姨子，脈脈眼中波，盈盈花盛處，這一臉無辜的樣子，不像是在套路他。
「當我沒說。」王子昊鬱悶。
柳悅悅也不在意。
兩人聊著聊著，聊到《三體》。
人類面對單一的蟲子有無盡的優勢，但人類卻始終難以消滅蟲子的整體，發人深思。
柳悅悅說她印象最深刻的角色是葉文潔。
王子昊不覺得意外，這是個頗有爭議的角色，是一個值得國人反思的一個特殊時期的一個特殊悲劇。
葉文潔的過去值得人去反思和同情，但她的行為不值得被原諒。
當然，她應該也不需要被原諒，文中對她的定義「背叛者」，已經足夠詮釋她的行為。
引起人們思考的是，那個時期的人還有不少人在世，但年紀其實都不小了。
現在變壞的那些老人，讀者都覺得是當年欺壓別人的人。
吃完早餐，在王子昊書房待了一個多小時，柳悅悅出來，給妹妹打電話。
妹妹在積攢資歷，跑去外地參加公益演出了。
明星除了賺錢，也會參加各種公益活動，博眼球。
真正投身做公益的明星，不是沒有，但很少。
而做了一點公益，大部分明星都是大張旗鼓，鑼鼓喧天的，生怕別人不知道。
真正無私奉獻的人，反倒沒曝光的渠道。
比如那些拾荒的老人，撿破爛幾十年，資助幾百個學生上學，就很少被報導出來。
「《夢境中的婚禮》，你聽過嗎？」電話接通，沒聊兩句，柳悅悅問柳芊芊。
那邊的柳芊芊疑惑：「姐姐，這是什麼曲子？」
柳悅悅沉默，不出她所料，王子昊沒告訴她妹妹這首曲子。
「一首鋼琴曲子，很好聽。」柳悅悅說道。
「新出來的嗎？」柳芊芊笑道，「我有空聽聽。」
柳悅悅嘆了口氣：「網上沒有。」
柳芊芊狐疑：「你圈子裡的朋友寫的，沒上傳嗎？」
柳悅悅說道：「是你男朋友寫的。」
柳芊芊一愣。
柳悅悅也不說話，等妹妹回應。
良久，柳芊芊說道：「聽曲名，應該是一首很悲傷的曲子吧？」
「很悲傷倒沒有，但那種淡淡的憂傷，比悲傷更難消除。」柳悅悅說道。
大悲過後，不是大喜就是豁然開朗。
淡淡的憂傷，如隨風潛入夜的細雨，更刻骨銘心。
「姐姐，你也感覺得出來，我男朋友很沒安全感，是嗎？」柳芊芊很自責。
「爸媽這種態度，不管是誰，都沒安全感。除非是爸媽自己滿意，介紹給你的那些青年才俊。」柳悅悅說道。
「青年才俊，呵。」柳芊芊冷笑，「我二十歲的時候，他們就想介紹那些三十歲的人給我，說年紀大知道疼人，說得好像四五十歲的人就不知道疼人似的，怎麼不敢介紹給我？」
柳悅悅說道：「那些人經過時間驗證，容錯率變得很高，也基本上註定了不會碌碌無為。爸媽喜歡投資，職業風險意識嚴重影響他們的正常生活和判斷，你男朋友現在的賺錢能力是不算低了，但爸媽應該考察過，這種職業太缺乏穩定性，我自己都有點擔心他這是吃青春的飯碗，哪天突然就才思枯竭，產量猛減，只能吃老本。」
柳芊芊不服氣道：「我男朋友可以慢工出細活，寫偏向影視劇改編的文。」
柳悅悅說道：「這又說到賺錢能力了，這種適合改編的小說，長期收益可能比較多，但短期收益肯定不會太多。爸媽為什麼要等他，現成的不好嗎？他們經常給我們灌輸一種理念，選擇大於努力。」
「不聊這個了。」柳芊芊又有些煩躁起來。
這是個無解的題目，每次聊她都很無奈，只想迴避，保持現狀。
「好好抓住機會，別放棄！」柳悅悅聲音溫柔。
你要是不好好把握，爸媽咄咄逼人，只能換我來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