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萌很羨慕，但她家條件一般，真拿不出什麼好煙來。
韓春明不是很理解陳鋒為什麼這麼做，他和何雨水經常碰面接觸，知道自己這個師兄家裡條件其實挺不錯的。
父母都是軋鋼廠職工，師兄自己更是厲害，還在讀書就可以上山打獵，向工廠、供銷社換取糧食、肉票等。
看了一眼他們的水桶，裡面有一條八兩大的鯽魚，還有十幾條手指大小的小魚。
「可以啊，小明，都可以獨立給家裡創收了。」
「賣了多少錢？」
韓春明趕緊對著陳鋒使勁眨眼，求他不要說出來。
「沒有，沒有，我釣上來的都在這裡。」
韓春雪信了他的鬼話，說道：「陳鋒，我弟弟可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可以給工廠賣魚，他也是你老師的徒弟，還請你有空多照顧一下。」
陳鋒笑了笑。
韓春燕就聰明多了，自己老弟每次回來，都只有一條大魚和不好賣的小魚，怎麼看都不對勁吧！
瞪了弟弟一眼，也沒有揭破。
「師兄，你不是有妹妹嘛，奶精留給她喝啊。」韓春明對陳莉的印象很不錯，他這是吃了老關的肉，感念這個師兄的德，妥妥的愛屋及烏。
「她身體好得很，不需要補了。」陳鋒說著心裡話。
要不是小丫頭每天坐不下來，不是在體校學習舞蹈，就是在家裡上蹦下跳，一刻也不停，每時每刻都在運動。
陳鋒都要她減肥了！
小傢伙每次都盯著肉吃，太容易長胖了。
一想到一個胖球衝著自己飛過來，細思恐極！
陳鋒使勁把這個畫面趕出自己的大腦。
女孩子還是俏美才好看！
「師兄，我感覺你沒說真話，你明明那麼疼她。」韓春明有點懷疑了。
「春燕姐，你覺得每次釣魚都只能釣上一條大魚和一桶賣不出去的小魚嘛？」陳鋒對女性的糾纏還能容忍，對男性的耐心就少多了。
誰還不是個雙標狗。
「咳咳！」
韓春明趕緊自救：「釣魚這是看運氣的，我還是運氣好，換成一般人，一天都沒有魚上鉤。」
陳鋒點頭道：「這句話倒是真的。」
「大姐，你把這條魚殺了，中午煮魚湯。」韓春明用這句話把韓春雪的疑惑給堵住了。
不管是不是賣了，錢總歸在弟弟手裡。
說話間，外面響起了程建軍的催促聲。
「媽，你快點！」
程建軍離開很快，回來也很快，陳鋒還沒和韓春明、蘇萌詢問幾句這陣子的情況，小程就拿著親爹儲備了好久的煙，以及親娘拿了幾瓶好酒過來。
「陳鋒，這些煙和酒，換你兩袋子奶精夠嗎？」
程建軍還是將來那個製造假古董坑害別人的巨奸商，縱然有些小聰明和機心，還是有些天真了。
他媽差點氣死，這兒子為了喝奶精也太衝動了些。
「小同志，你這兩袋子奶精想要怎麼換？」
陳鋒拿起程建軍帶來的中華煙看了看，現在的物品包裝技術都很差，汽水漏氣，煙包不防水。
像菸草很容易存放發潮。
「阿姨，你們家這煙保存超過幾個月了吧？」
「你放心，我們都是用干毛巾包著的，絕對不會返潮。」程建軍他媽保證道。
陳鋒也的確看不出來返潮跡象，只是聞了一下，確定煙味正宗。
「一袋子奶精，給我十包煙和五瓶酒。」
「小同志，你這也太貴了，我跟你說，這可是中華煙，是一等一的特供煙，我們家老程一個月也才一包，攢了大半年才有這些東西。」
「阿姨，我這是奶精，喝了能變聰明的，報紙上都說了的好東西，您難道不想明年建軍考試一百分，超過韓春明嗎？」
蘇萌捂著嘴笑道：「春明也考不到一百分，他成績不如我。」
「你喜歡讀書嘛。」程建軍帶著某種崇慕之情說道。
「不是我喜歡，而是讀書的確比釣魚有意思。」蘇萌有些作捏道。
「阿姨，你看，你也不想你兒子跟春明一樣是個學渣吧，他要是有蘇萌的一半，將來肯定可以考上大學，一畢業就是准幹部。」
陳鋒知錯能改，嘴裡的話跟放屁一樣，弄得韓春明、韓春燕在邊上氣笑了。
剛才還是一百分，現在就成了學渣？
程建軍母親自然是心疼自己這個唯一的兒子。
獨生子啊!
他們也不是沒有努力過，只是真的生不出來。
為了這個兒子，也是勞心勞力。
「起碼給我家老程留下兩包煙和兩瓶好酒。」
陳鋒笑著點頭：「可以的。」
奶精對於他來說是兩件雞肋，對於程建軍來說，卻是兩袋子非常可口，還是上了報紙的滋補品。
大白兔奶糖號稱七顆糖可以泡一杯牛奶，這奶精可是一勺子一杯。
「那我拿走了！」程建軍喜滋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兩袋奶精，都不跟蘇萌、韓春明打招呼，急著回去泡奶喝。
陳鋒笑著把菸酒收進背包里。
「好了，我也該回去了，再晚點，就趕不上午飯了。」
韓春燕連忙說道：「特意做了飯，你留下來一起吃頓飯吧。」
陳鋒笑著搖頭，不管是她真心實意邀請，還是尋常人家的那種正常禮節，他都不想留下來吃。
「不用了，我騎車回去很快。」
「小明、蘇萌，有空再見。」
「再見！」
陳鋒騎著車回去不到一分鐘，程建軍就拿著三杯奶精充好的飲料過來。
這傢伙明顯的見色忘義，給蘇萌的一杯滿了七八分，給韓春明的這杯只有一半，自己這杯卻是滿的，只是來之前被他喝了幾口，看起來只剩下一半。
「來，蘇萌，嘗嘗看，我還沒喝，不知道這味道如何，你給我說說。」
蘇萌很享受程建軍的刻意討好，接過杯子喝了一口。
「好喝，入口香甜，的的確確跟報紙說的一樣，比牛奶還好喝。」
「給我喝一口。」韓春明也嘴饞了。
「那下次你幫我釣三條大魚。」程建軍趁機索要道。
「三條也太多了，我現在要存錢買槍，等著將來上山打獵呢，最多給你一條。」韓春明雖然一條魚換半杯奶精水虧，但還是很講義氣（嘴饞）。
程建軍對於一條魚其實也能接受，但小市民的性子發作，給了水杯同時，還不忘記提醒：「那我要大魚，起碼應該是八兩以上的。」
「你這黑得，我心都拔涼的。」
韓春明還需要程建軍他爹幫忙找人賣手槍給他，現在不禁止槍械交易，但那是大人，18歲以下的孩子，說不清來歷的黑槍，還想登記註冊？
當派出所和街道辦是傻子啊？
他們專門抓黑槍交易的，都是混編制的，誰還不想進個步，升個級，多一點工資和補貼！
所以韓春明得不到家裡的支持，想要學陳鋒上山打獵發財，就只能走一走歪門邪道，咬咬牙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