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你嘴嚴實嗎？」胡八一看了看外面一群玩老鷹抓小雞的小布丁們，陳莉正在扮演老鷹，仗著自己跑得快，開心地抓歐陽衛的小雞仔們。
王胖子用力點頭，小聲說道：「那當然，我嘴巴可嚴實，保證不會別人。」
胡八一點頭道：「我也是，絕對不會告訴別人，包括你！」
王胖子被他給哽住了！
豎著耳朵偷聽的歐陽青翻個白眼。
這破事還要藏著？
額，好像是要藏著。
歐陽青看一眼門外的小屁孩們，一個西瓜真不夠吃！
陳鋒花了十幾分鐘，路過王府井，進入正陽門，來到韓春明的大院子裡。
今天是周日，涉及軍需的工廠在拼命加班加點趕時間完成生產任務，上頭髮下來的節日物資，其實也可以看成是加班費。
韓春明大哥也去上班了，只有兩個姐姐坐在屋子裡避開大太陽，細心做著布鞋，大概是準備去黑市換糧食的。
陳鋒能一眼找到他家，還是多虧了他二姐。
長得很像婁曉娥，接近八九分了。
「您好，請問您找誰？」韓春燕細聲細語問道。
陳鋒笑著說道：「您好，我是陳鋒，關老師的學生，昨天上山打獵，抓了一頭野豬，昨晚送給老師時，老師讓我送點給小明。」
從背包拿出一小紙包昨晚泡好的野豬肉，不是很多，大概一斤而已。
但對於韓家來說，已經是一個小驚喜。
之所以說成是老關，而不是自己這個師兄，主要是他想收穫韓春明的感激，但不想招惹上韓家這群只會扯後腿的人。
整個韓家，也只有韓春燕有點本事。
韓春明的大姐沒有什麼太高的本事和心機，見狀就想收下。
還是韓春燕知書達理，非常理性。
對著陳鋒感謝道：「謝謝好心，不過不用了，小明這些天都沒少去關老家蹭吃的，前些天還帶了一些骨頭回來熬湯。」
「這些肉你還是送給關老補補身體吧。」
「春燕，你胡說什麼呢，沒聽到這是關師傅讓他送來的嘛！」韓春雪有點捨不得肉，一家六口人，只靠大哥寒春松上班養活，日子苦得很。
要不是靠著救濟（全家人均收入低於5塊錢，就可以申請救濟），估計全家都可能餓出病來。
就這，之前還要照顧一下鄉下來的阿姨家。
好在大姨孟寡婦是個感恩的，嫁給姨父後不定期也會送一些雜糧來，小表妹孟小棗還偷偷給她們塞了幾包碎米。
倒是那個嚷著要嫁給春明的大表妹進城後眼光高了，已經看不上自家。
「大姐！」
「妹，我這不是為自己想，你想想咱娘和大哥。」韓春雪這句話倒是真心的，長兄如父，她這個長姐也差不多。
能力不高，但現在對弟弟妹妹疼愛是真的。
陳鋒笑著把東西留下來，問道：「小明去哪了？」
「他和蘇萌、程建君去護城河釣魚了。」韓春燕回答道。
正陽門沿著前門東大街向東三公里，就是老四九城的護城河，貫通了大運河，河水平緩，但長流不斷。
陳鋒之前釋放在城外各條河裡的大量淡水魚，很多都游進這裡。
「既然這樣，那我下次來。」
剛想著回去吃午飯，門外傳來了韓春明的得意呼喊聲。
「姐，快來看看，我釣到大魚了！」
韓春雪姐妹同時一喜，韓春燕笑著說道：「真是巧了，你剛才，他正好回來。」
韓春雪剛想說話，突然想到了什麼，手很快捷地把包著野豬肉的紙包往房裡拿。
果然，韓春明不是一個人回來的，還有他的兩個小夥伴程建軍、蘇萌。
三個少年少女都提著水桶，拿著釣魚竿。
看到陳鋒坐在屋子裡，韓春明驚喜上前道：「師兄，你怎麼來我家做客了，提前給我吱一聲啊！」
陳鋒笑著看了看蘇萌、程建軍，笑道：「沒什麼，昨天給老師送野豬肉，他讓我給你帶一斤來。」
「真的假的？」韓春明和傻柱最大的不同，在於韓春明不傻，只是過於重視感情。
他很理解老關，自己師傅絕不會讓讓學生給他送肉吃。
師傅自己都需要別人照料、接濟，怎麼可能當爛好人，把學生的心意胡亂使用。
何況韓家人口太多，送不起的！
「你不信，你就去問他，反正肉我已經送到了。」
陳鋒早已到了說謊不眨眼，臉不紅心不跳的地步，都不用下意識往下看，或者有其他細微心虛動作。
「你沒有把野豬賣掉嗎？」程建軍異常羨慕。
現在四九城最受羨慕的就是那些上山打獵，抓到野豬、黃羊的獵人，各種傳謠、故事滿天飛。
什麼路某某射殺一頭大野豬，賣給了鋼鐵廠，換來一百斤的大米和五百塊錢。
什麼韓家溝的老獵人用陷阱捉到一隻山羊，直接被摩托車廠僱傭為保衛科的員工，專門給工廠打獵等等。
「當然賣了，這麼大的野豬，我們家可沒辦法吃完。」陳鋒見他主動詢問，輕描淡寫地回答一句。
讓三個釣魚佬羨慕死了！
他們釣一整個月的魚，都賣不出十塊錢。
陳鋒上山一次，就可以拿到他們長輩幾個月的工資。
「那你賣了多少錢啊？」
「秘密，倒是罐頭廠那邊，給了一些好東西。」陳鋒拿出奶精，說道：「其他東西我放在家裡了，這是兩袋子奶精，我不太喜歡，準備拿去換成好煙。」
不出意外，程建軍家裡有好煙。
他爹是體制內的，而且位置不算低。
蘇萌、程建軍的眼光同時放在了他手上的奶精紙包上。
這玩意外包裝是油紙，防水的。
之所以不是玻璃瓶，主要是兩袋子的分量都不多，也就拳頭那麼大的一包。
這東西精貴，一小袋子都算是很稀罕的東西。
瓶裝的分量就太多，無法滿足生產的數量需求。
「你等下，我家有好煙！」
程建軍拔腿就跑，生怕晚了一步，陳鋒拿去換給別人。
魚兒上鉤了！
陳鋒心裡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