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早上好！」
陳鋒騎著自行車，才進入胡同口，韓春明就跳了出來，站在路口邊上，彬彬有禮地問好。
「哈哈，你等多久了？」
陳鋒從「口袋」拿出一包紙，裡面裝著一把小黃魚肉片。
在漁民眼裡只是尋常的零嘴，在韓春明眼裡就變成了珍貴無比的肉。
抬手不打笑臉人，何況小明童鞋的確比傻柱聰明多了，起碼會做人，會說話。
不論是沒有為愛情盲目偷工廠麵包，主動幫好友背鍋，還是厚著臉皮收破爛等，都說明他是一個識時務，知進退，有春秋君子之風，但又不迂腐的可靠人。
如果不論他與他的那些坑人藍顏們，他的為人還是值得信賴的。
「師兄，沒有多久。」
韓春明接過去，打開發現是肉，頓時有點驚喜。
可三秒不到，就眼神堅定下來。
「師兄，這是肉，太貴了，我不能收。」
陳鋒笑著看著他。
瞧瞧，這就是差距。
換成是韓春明的那幾個表妹，又或者秦淮如、劉海中、閻埠貴之類，立即會收下去，頂多說句感謝話。
然後，下次開口詢問還有沒有。
無恥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潔是高尚者的墓志銘。
就像他爹陳建軍一樣，這種理想主義者很蠢，但你不得不承認在危難關頭，他們才是值得依靠的偉大英雄。
「吃吧，我在海邊釣的小黃魚，家裡有不少。」
「謝謝師兄。」韓春明一邊吃，一邊跟著走。
吃了十幾片，就收了起來，看樣子是準備帶回去給家裡人一起吃了。
「小明啊，怎麼沒上學？」
韓春明笑嘻嘻上前跟在陳鋒後面，笑道：「師兄，我讓我兄弟幫我請了病假。」
兄弟？
就是那個舉報、陷害、坑了你N次的程建軍？
陳鋒笑著點頭，沒有點破，畢竟現在程建軍的確是他的好兄弟，還不是下鄉回來後的情敵。
「師兄，那些野兔子是你抓的？」
「對，等你長大了，我教你上山打獵。」
『如果我還在四九城的話。』
陳鋒心裡嘀咕一句。
韓春明腦子很靈活，膽子又不錯，這傢伙將來創業十分成功，越做越大，成了四九城的地產商。
所以陳鋒很樂意釋放自己的善意。
必須交好啊！
小朋友，將來我的養老金，靠你了！
帶著未來的四九城土豪小明童鞋，兩人進入關於山的大院。
老人已經等候多時。
他隨手丟給陳鋒一本類似日記本的手寫筆記。
「先把這個背下來。」
「春明，你既然沒去上學，那就一起背。」
「啊？」韓春明正在看陳鋒打開的飯盒，沒想到自己好東西沒有吃上一口，倒是落下一個大麻煩。
「師傅，你不是說等我小學畢業，才讓我看嗎？」
「做人要說話算數的。」
「一言既出，一百匹馬都追不上。」
「背了，我給你一個魚頭吃。」關於山淡淡道。
「師傅，早說啊！」韓春明立即改變了立場，說道：「能不能先吃再背，早上就吃了一碗糊糊。」
陳鋒明知故問：「怎麼，你們家沒有人上班？」
「那倒不是，我們家裡人多。」韓春明笑著說道，沒有傳播他們家一個月接待好幾個親戚的事。
陳鋒笑著搖頭，翻看書上的內容。
這是一本琉璃廠學徒的筆記本，上面記載了他進入琉璃廠當學徒的每天工作，重點是大師傅教導他的話。
裡面內容很簡單而又複雜，簡單是因為字少，簡明直接，非常節省文字，複雜是內容從接待禮節、說話技巧、瓷器特徵等，全都包含在內。
『這不會是關於山自己寫的日記吧？』
陳鋒看一眼關老頭，感覺不太像啊，這老人看起來挺正經的。
「師傅，你以前在琉璃廠幹過啊？」韓春明拿一個凳子，坐在陳鋒旁邊，仔細看著他手裡的日記本。
琉璃廠是六部中工部的一個手工作業廠房，專門為皇家做東西。
可以說，琉璃廠集中有全中國最頂尖的手工藝術品製作大師。
四九城很多人都會去裡面做工，掙點錢學點本事。有些學徒十一二歲就開始在裡面工作，等到10年以上學成就出來自謀生路。
關於山正在喝著稀粥，吃著鯧魚。
看他的神情，就知道對這頓早餐很滿意，所以根本就不理小明童鞋。
「師傅——」
「食不言，寢不語，你再吵，魚頭沒有你的份。」關於山放下筷子，對著自己選中的徒弟說道。
「摳門師傅，後悔了就明著說就是了。」韓春明小聲嘀咕一句。
他不敢大聲說，萬一魚頭真被扣了怎麼辦？
昨天的兔肉可是他記憶中有史以來最好吃的一頓肉，這個魚頭肯定也很不錯。
陳鋒速度適中，只要是上面全部都是繁體字，加上偏文言文，字義與簡體字不同，需要思考一兩秒。
關於山把魚肚子吃完了，留下了魚頭和魚尾巴。
「剩下的就是你的了。」
「謝謝師傅。」
韓春明立即跑過去，直接用手抓起魚頭就吃，就連魚頭的脆骨，全都咬碎了吞進了肚皮，最後把飯盒裡的湯汁也給全部舔乾淨。
陳鋒感覺看到了自己的老弟陳昊。
「好吃吧？」關於山笑眯眯道。
「好吃，師兄，你下次釣魚帶我去唄，我釣到的一半給你，中不中？」韓春明求道。
關於山看著陳鋒，等他的回答。
陳鋒平靜道：「這是海魚，要去天津的，你太小了。」
「好吧。」韓春明失望道。
關於山略帶驚訝地問道：「這魚是你釣的？」
「不然呢？」陳鋒笑道：「大叔，你不會以為這是我們為了討好你，高價買的新鮮魚吧？」
關於山扭過頭，對著韓春明說道：「去把飯盒洗乾淨了，還有昨晚的飯盒，一起還給他。」
等韓春明離開了，他忍不住問道：「這真的是你釣的？」
陳鋒點頭道：「真的，我可是南鑼鼓巷釣魚王。」
花費了兩個多小時，把日記本看完。
他又裝模作樣多看了幾遍。
雖然有過目不忘，但沒必要裝嗶。
容易遭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