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易飛吩咐劉寧兒把灶火燒起來,
把過濾好的豆漿倒入鍋里,開始熬煮。
原本易飛想過把新買的那口大鍋帶過來的,不過自己還有別的用處,而這裡第一次用的也不多,想想之後還是沒捨得。
豆漿煮沸是很快的,不一會就浮上來許多白沫,
易飛將這些白沫一一清理出來,又耐心的多煮了一會,
隨後把灶下的柴火熄滅,挑出豆漿表面的豆皮。
接著,易飛讓劉寧兒打來清水,拿出準備好的鹽滷放入水中,攪拌均勻,這就得到了滷水。
用小勺舀上滷水,一點一點的,按照同一個位置滴進煮沸的豆漿之中。
「這一步最為重要,分量一定要掌握好,」
易飛認真的教導:「滷水放多了,豆腐就會變老變硬,口感不好,放的少了就會點嫩,也不好吃,這時候一定要仔細觀察。」
劉寧兒瞪大眼睛緊張的看著,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在看什麼,只能死記硬背。
隨著滷水一點一滴的添加進去,豆漿中慢慢的浮現出了豆花,
豆花很快就越來越多,接著慢慢的與水分離出來,豆湯逐漸開始變清。
「好了!」
易飛馬上停止點鹵。
隨後,易飛吩咐劉寧兒去找一塊方正的木板,再找四塊木條,全都刷洗乾淨,
把木板平放在地上,用四根木條圍成一個正方形,做成一個最簡易的豆腐模具。
找一塊白布浸的濕透,平鋪在模具下面。
用勺子把豆花舀進模具里,壓在白布上面,直到把這個正方形模具全部鋪滿。
看看鍋里,豆花還剩兩三碗的樣子,易飛也就停止了動作。
「正合我意,這些就當豆腐腦吃了。」
易飛表示很滿意。
於是便蓋上鍋蓋,讓鍋里的慢慢自行凝固,
同時吩咐劉寧兒再取一塊乾淨的白布,鋪在模具上面蓋住那些豆花,
現在還剩最後一步。
到處看看,一時也找不到合適的平整的東西,
易飛索性就把劉寧兒家的飯桌倒轉過來,平面朝下壓在模具上面,
好讓下面的豆花凝固的更為緊實,從而最後形成豆腐。
「好了,只要再等半個時辰,豆腐就做成了,」
易飛笑吟吟的:「今後你就專心賣豆腐,而我就開發豆腐美食,咱們相輔相成一舉兩得。」
劉寧兒還是一臉迷茫,眨著眼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易飛問道:「這黃豆一般市價多少錢?」
劉寧兒:「五文錢一升。」
易飛沉吟道:「一升大約不到兩斤,那就算三文錢一斤吧,一斤黃豆能產出四斤豆腐,那就賣兩文錢一斤,普通人家也就買個三兩五兩的,大家都吃的起。」
聽到這裡,劉寧兒再也忍不住了,
皺著眉疑惑的問道:「這豆腐到底怎麼吃啊?大家認都不認識,怎麼可能天天都吃?」
「呵呵,這你就不懂了,」
易飛胸有成竹的笑笑:「我自有辦法宣傳一下,很快就能讓村里甚至鄰村都愛吃豆腐。」
劉寧兒雖然仍是不信,但她天性溫順,也就不敢再問,
只是似懂非懂的垂下頭,低聲道:「你說什麼我都信。」
易飛看看天色,已經快要晌午了,午飯時間也該到了,
於是便說道:「咱們再稍等一會,待豆腐成型了,就都搬到我家去。」
這句話大大出乎劉寧兒的意外,
不禁一怔:「搬到你家去?為什麼?」
易飛笑道:「當然是要把做菜的手藝教給你和我娘子啊,要不然難道還要我教兩次?」
……
五兒自己在家,左等右等一直沒見易飛回來,
看看日頭,馬上就快晌午了。
「夫君不在家,我總不能傻呆著無所事事吧?」
想起昨晚又一次出糗的慘痛經歷,那一鍋黑糊糊的米飯,
五兒的好勝之心再度被點燃:「我就不信了,憑我自己難道還就做不了飯了?一鍋不做,何以坐天下?」
當即一躍而起,生起灶火、淘米兩遍、放入鍋中、添水不超過一指,
嚴格按照易飛所教,一套流程如行雲流水,
最後把鍋蓋一蓋,一氣呵成。
自己算算時間,煮熟還要等一段時間的,
五兒也不甘傻等,直接提著一根樹枝出門,
到池塘邊把樹枝探入水中,一通亂攪之後,幸運的提上來一隻大龍蝦,
馬上學著易飛的手法,用草繩把它上上下下纏繞成一個小木乃伊,
帶著豐收的喜悅興沖沖返回家裡,
自己動手做出鹽水,反手將龍蝦泡了進去,
再趕緊去看看鍋里的米飯,雖還沒熟,但香味濃郁,一看就是一頓很成功的米飯。
拍拍手,叉叉腰,一種成就感油然而生。
「等夫君回家,也讓他看看我的手藝,他是會誇我呢?還是誇我呢?還是誇我呢?」
正在遐想,忽聽大門外傳來一陣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聲,
「娘子,娘子你在家嗎?快,快給我找個地方……」
人未到,聲先至,易飛匆匆的叫聲傳入耳中。
五兒一驚,趕緊跑到大門,
卻見易飛雙手平平端著一個蓋著白布的正方形木板,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
後面居然還有一個瘦弱而清秀的年輕女子,雙手端著一口鍋,緊隨在易飛的身後。
五兒一呆,急忙問道:「夫君,你這是?」
「快,先給我找個平地,我把它放下。」
做成的豆腐足有二十斤,再加上木板的分量委實不輕,還要平平的端著不能歪斜,
易飛橫穿村子跑回來,著實費了不少力氣。
五兒急忙一指:「那邊吧。」
易飛想都不想,跑到泡著龍蝦的木盆旁邊,直接把木板蓋在木盆上面。
劉寧兒也把鍋放在旁邊,馬上轉身面向五兒,
紅著臉行了一禮,輕聲說道:「曹氏劉寧兒,見過夫人。」
「嗯?」
五兒頓時眉頭緊鎖:「跟孫昆進了一趟城,這就學會弄小妾了?」
當即面色不善的看向易飛:「你知不知道,按照大周律法,偷人妻子之罪……」
「嗐,你瞎說什麼啊?」
易飛苦笑一聲:「我只是教她一門手藝,順便也教教你們做菜,現在你和她都算是我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