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兒快步逃出自家院子,讓那隻山雞從自己的視線中遠遠消失,
韓風無奈,也只得趕緊跟了出去。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那座池塘旁邊。
五兒半彎著腰,雙手扶著膝蓋,雙眼眯起,在水面上仔細的尋找。
韓風則是手搭涼棚,把整個池塘掃視一圈。
這個池塘由於長期無人管理,水中的水草實在太多了,映的整片水面都是一片碧綠色,水下面也是水草縱橫交錯,密密麻麻,
兩人看了半天,沒有發現任何動靜,更不知該如何抓獲。
也不知易飛是用了什麼手段,居然隨手就是想抓就抓。
「我常聽村里人說,這裡面的八腳甲很厲害的,輕易沒人敢靠近這裡。」
韓風疑惑的問道:「弟妹你和易飛是怎麼知道它能吃的?又是如何抓到的?」
五兒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夫君沒教我,讓我等著吃就行了……」
韓風表情怪怪的:「在你們家,他負責做飯?」
「才不,」
五兒臉一紅,急忙分辨:「主要還是我做飯!但這八腳甲是我家夫君的獨門手藝,以後我也一定能學會的。」
韓風又問:「那除了八腳甲,你平時都做什麼?」
「呃……」
五兒眼珠骨碌碌一轉,
忽然一拍巴掌:「對了!我想起來了!當時第一隻八腳甲就是這麼抓的……」
一邊說著,一邊比比劃劃的:「韓風你蹲下,再靠近一點,對對,把一隻手伸進水裡,再深一點……」
「這麼簡單嗎?」
韓風心中有點疑惑,不過還是依言照做。
剛把手伸進水裡,忽然靈光一閃,一個激靈,
急急把手又縮了回來。
「不對!你這是要害我吧?以前村里人被夾傷的可不少。」
韓風不滿的:「弟妹你不懂就別亂說,幸好我還不算太傻。」
五兒撇撇嘴:「反正第一隻八腳甲就是這麼抓上來的,我夫君可開心了,還給它換了個名字叫做螃蟹。」
「那我有辦法了。」
韓風聽了,頓時靈機一動,轉身找來一根比較長一些的樹枝,
遠遠的探到水中,用力攪拌了幾下。
不一會便覺樹枝猛的一沉,似乎水下有重物把它拖住了。
韓風頓時一喜,馬上用力往上一拽,
一隻比山雞還大的青黑色螃蟹浮出水面,拳頭大小的蟹鉗依舊牢牢夾著樹枝。
「哇!這麼大?」
五兒和韓風都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韓風正要發力,猛聽「咔嚓!」一聲,
樹枝在半空中突然折斷了,那隻碩大的螃蟹落回水中,
激起一片水花。
「我知道該怎麼抓了!」
韓風也不氣餒,反而更加興奮起來,
轉身找來一根更粗更結實的樹枝,也不往遠處水面插了,就沿著岸邊在近處的水下反覆的划來划去。
不一會,樹枝又被夾住了。
這次韓風沉住了氣,慢慢的,一點點的把樹枝拉上來,
一隻比剛才略小一點的螃蟹被緩緩的拖上了岸。
五兒興奮的拍手叫好,韓風也笑得咧開了大嘴。
甫一上岸,那螃蟹似乎察覺有些不妙,馬上鬆開了樹枝,
八隻蟹腳一起急急橫向移動,就想要趕緊逃離。
「哪裡跑?」
韓風豈肯放它逃走,趕緊用腳擋,用樹枝攔,甚至還想用手去抓起它的蟹腳,
那螃蟹也甚是靈活,在韓風的腳下左衝右突,忽東忽西,
一雙嚇人的大鉗子不停的揮舞著,幾次險些夾住韓風的手指。
「抓它後面,抓它後面!」
五兒連連急叫:「我夫君一下就抓到了,你怎麼這麼笨啊?攻它後路啊!」
終於,韓風覷准一個機會,從螃蟹後方猛然出手,捏住蟹腹將它抓了起來。
「哈哈哈,不賴不賴,真不賴。」
看著那一雙霸氣十足的蟹鉗在空氣中無助的揮舞,
韓風不禁心滿意足的大笑起來。
那原本嚇人的蟹鉗在他眼中已漸漸變成了鮮嫩的肉香,
看著螃蟹的眼神閃閃發光,仿佛昨天吃過的美味還在眼前,口水都幾乎流了出來。
「快把它綁起來。」
五兒搓出了草繩,遞給韓風,
嚴格按照易飛的教程,傳授給韓風:「先綁兩個大鉗子,再綁八隻腳,最後捆成十字花,綁結實點。」
作為一名出色的獵人,捆繩子這種事韓風還是很熟的,
三下五除二就捆好了螃蟹,提在手裡。
「然後怎麼殺?」
韓風虛心的向五兒請教。
終於有了一個可以在這村子裡指點別人的機會,
五兒頓時風範盡顯,
以一個老手的姿態霸氣的一擺手,
諄諄教誨:「這可不是山雞!千萬不能讓它死了,回家先用鹽水泡兩個時辰。」
「為什麼要用鹽水泡?」
韓風繼續虛心請教。
五兒一滯。
當初她也這麼問過易飛,而易飛給的答案是「鹽水浴,洗白白。」
這話怎麼傳達給韓風?
當下強硬的說道:「叫你用鹽水泡,你就照做就是,不想被毒死的話,那就可以不泡。」
「哦哦,原來是殺毒,懂了懂了。」
韓風連連點頭,一副受教的樣子。
「好了,你趕緊回家去吧,等我夫君回來的時候,我會讓他去找你的。」
五兒矜持的點頭微笑。
「嗯嗯,好嘞弟妹,那我就告辭了。」
韓風笑呵呵的點點頭,提著螃蟹告辭離去。
直到走出老遠了,依稀還能看到,
韓風一邊走著,一邊把螃蟹提到眼前左看右看,
一副恨不得一口吞下的樣子。
五兒看著他的背影,伸伸舌頭,做個鬼臉。
你叫我當面殺雞,我就叫你回家吃螃蟹,
看看到時誰更尷尬。
回到自家院中,看看那隻嗷嗷待宰的山雞,
五兒索性抓著繩子把它拖的遠遠的,直接扔到牆角,
手無縛雞之力,心無殺雞之策,
不如眼不見心不煩,
一切等易飛回來再說。
想到易飛,五兒心中又是一動,
「他不是說進城買東西麼?那女人怎麼又說他去了青樓?那十兩銀子他到底怎麼賺到的?」
剛才面對祝紫的時候,那是義正詞嚴侃侃而談,
而現在孤身一人在家,心中卻又忽然變得莫名的忐忑起來,
微微皺起了秀眉,一會看看大門,一會看看天色,
一時恍恍惚惚的,自己也不知想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