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某處。
「布魯布魯布魯!」
一個清秀的電話蟲響起鈴聲。
「噶家。」
一隻粗壯兇狠的大手接起聽筒。
「莫西莫西?」
低沉的聲音。
「大人,您還沒睡呢?」
對面傳來清脆又帶些調侃的聲音。
「別廢話,說重點。」
低沉的聲音有些不耐煩。
「都快一周沒見面,還不讓我寒暄幾下?」
「砰!」
那隻大手猛地砸爛放著電話蟲的桌子。
「別生氣,現在盯上的這群人絕對符合您的需求,足夠強大!」
清脆的聲音稍微認真一點,還是不打算繼續皮。
「是嗎?看來能在我的大計劃來臨之前找點樂子。」
「不著急,他們還有成長的空間,等時機成熟,會讓您好好享受的。」
「噶家。」
電話掛斷。
清脆聲音的主人站在很高的水泥地上,類似於城牆的地面。
他邊從高處跳下,邊用戲謔的語氣自語著。
「請盡情期待……巴雷特大人!」
夜深人靜,只剩下海風微微拂起海面的些許漣漪。
聖白楊森林入口處。
現在深夜兩點。
凌風自己在森林瞎繞一圈,潛意識裡覺得那少女有些不對勁,不知不覺又回到那座城堡的面前。
避開護衛的眼,再次跳上窗前的大樹,這次和上次,心情和目的都不一樣。
窗戶內是漆黑一片,不僅燈滅,窗簾也重新拉上。
哈娜正照常躺在窗子邊不遠處的床上,熟睡著。
房間漆黑一片,月光都沒有空隙可以偷偷跑進來。
「唔唔唔!」
城堡角落的柜子里傳來沉悶的聲音,兩個女傭的嘴被布給纏住,出不來聲音,手和腳也捆在一起,沒辦法移動。
「我們準備多時的計劃,現在終於是時候動手。」
卡巴爾在城堡遠離哈娜房間的一二樓的樓梯處,提著油燈,和手下的幾個護衛兵圍在一起,小聲密謀。
油燈細微的光點映在他的臉上,陰陰沉沉的,顯得格外奸詐險惡。
「現在幾乎全城的護衛兵都在森林裡搜查剛剛那群鬧事的人,正值守備空虛。」
卡巴爾一直在等待機會,之前反覆敲門就是確定哈娜到底有沒有睡著。
護衛兵a:「那群人搗亂還真是時候,方便我們下手。」
護衛兵b:「再加上城堡的兵早就被隊長買通,已經是自己人。」
「哈娜的女傭我也給控制住。」
「還有這個。」
卡巴爾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奇怪的細長狀物體,像是香燭。
「這個叫草暈,是某個島嶼的植物特產,正常生長在野外。」
「即使是猛獸靠近,嗅到這氣味,不出幾秒就會四肢無力。」
「雖然不會讓生物失去意識,但可以完全失去行動力,甚至連張嘴說話都很難做到。」
「而我手裡的這個是為了方便攜帶,將草暈曬乾後製成的樣子,使用時點燃即可產生無色無味的氣體,吸入者同附帶草暈的效果。」
造反的護衛兵們聽得非常認真,奇怪的知識增加了。
「天時地利人和,今晚她插翅難飛。」
卡巴爾咬牙切齒地說著,將手上的草暈點燃,從門縫裡遞進去。
「等過幾分鐘,房間充滿氣體,我們就進去抓了人就走,馬上啟程到下一個島把人交給老大,不久錢就到手,不會少你們的份。」
卡巴爾陰笑著,自以為計劃得天衣無縫。
另外圍著的護衛兵也跟著陰沉著臉,裂開奸險的笑容,笑得不自覺地上下抖動著身體。
時間到。
卡巴爾用鑰匙輕輕打開門,三人捂著嘴,偷偷摸摸地進入哈娜的房間,有一個人把手上帶著的油燈掛到牆上。
卡巴爾幾乎是看著哈娜公主長大的。
以前是他們王國護衛隊的一名無名小卒,在與公主經歷一些事後,慢慢和公主的關係近起來,然後又因為一些原因陪著公主來到這。
所以哈娜公主對他十分信任,但最近哈娜自己的直覺也隱隱約約感覺有股說不出來的不對勁。
如今卡巴爾竟打起這種壞主意,也不知道是遇到了誰,又聽說到什麼。
三個人畏畏縮縮地站在哈娜的床邊,操起繩子,連著被子一起把公主給綁上幾圈。
以防萬一把嘴也給堵上。
「嗯?」
哈娜被乍然而來的動靜攪擾到,猛一睜開眼。
看見卡巴爾等三個人在捆綁自己,驚得想叫喚出來,但發現沒有力氣呼喊,嘴也被封住。
哈娜秉著剛睡醒的朦朧感,內心十分慌亂還充滿疑問,身為保護自己的城堡護衛隊長卡巴爾為什麼要這麼做。
「唔唔唔!」
她拼命掙扎,但無濟於事,這三個傢伙比凌風可粗暴太多。
三人綁好,默契地把人抬起,就想溜出去。
「影子惡作劇!」
不知道身處何處的鈴夜注意到這裡有些「狂徒」,稍微出手阻止。
從油燈微弱的光引出的三人影子中伸出「影觸角」絆倒他們。
「噗!」
三人平地摔。
卡巴爾以為是笨手笨腳的手下弄的,害得自己跌倒,責罵起來:「你在搞什麼鬼?」
「我也不知道。」
手下也是一臉懵逼。
卡巴爾沒有當回事,三個人站起來,繼續把公主抬起,準備開溜。
鈴夜也沒有再出手。
窗外有個女劍士早就恭候多時,直到剛剛哈娜氣息有些紊亂,她在外面稍作處理後……
「嘎啦!」
窗戶玻璃碎裂開來,外面的新鮮空氣直接灌倒房間裡,吹散草暈的氣味。
本是做賊心虛的卡巴爾被這個聲響嚇得一驚,身體自然轉頭看看聲音的來源。
「什麼情……」
他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不會看到。
下一秒。
「呲呲!」
凌風一隻手舉起被捆住的哈娜,剩下一隻手纏繞電氣分別快速攻擊三個護衛兵。
三人聲都沒來得及發出就被電暈,眼冒金星,渾身焦黑,冒著熱氣,隨即倒地。
只是普通的護衛兵,根本看不清凌風的步伐。
凌風把哈娜連著被子放在地上,因為之前遭到拒絕,救人結束後正準備轉身離開。
「唔唔唔!」
哈娜想奮力掙動自己的身體,但連微微移動的痕跡都沒有,只是從喉嚨深處發出沉悶的微小聲響。
凌風又轉向她,蹲下,無奈地看著這位意義不明的舉動。
哈娜用力使自己的眼珠子往下瞥,示意凌風幫忙摘掉自己嘴巴上的東西。
凌風也領會到意思,伸手撕掉後,她還是沒力氣張嘴說話,只得眼睛盯著凌風看。
越盯越用力。
「所以你現在是不是後悔了?」
凌風開口問道。
「……」
「你不開口,就當你默認。」
「……」
凌風也是趁火打劫,使勁欺負,面對有些可愛的東西,話就會變得比往常多起來。
「那我今晚住這了,你要是有意見就說出來。」
凌風像是在努力憋笑。
面前的這位少女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實在很好笑,留宿對雙方都好。
一是凌風可以不用再在外面躲著搜查的士兵,二是保護眼前這位身份不明的少女。
「唔唔唔!」
「……」
哈娜起初還是拼命發出聲音,過了一會兒,沉默不語。
看著她逐漸消去亮光的淺紫色眼神,終究是放棄掙扎,表示同意。
凌風這才把她從地上抱起來,慢慢走到床邊,把她連著被子放上去,解掉繩子,反手把那三個電暈的護衛給綁起,天亮再交給城裡的大部隊。
「你明天再換新的人吧,外面那幾個也不可靠!」
都處理完後,凌風走到牆角坐下,頭微偏靠著牆面就閉上眼睛。
現在城堡很安全,她在衝進來前,已經把外面所有的守衛都解決掉並藏了起來。
估計明天一早,城裡的護衛兵才會發現異常。
哈娜也沒有力氣,看這個樣子,得到早上才能恢復,所以只好也睡去。
油燈並沒有熄滅,閃爍著微弱的光點,從凌風的身體下延伸出長長的黑影,黑影里映出人的眼睛和耳朵。
夜晚一晃而過,到了白天。
「不好意思,下次注意。」
卡庫摸著頭,給旁邊站著的護衛兵道歉。
「你們這動靜也搞太大,居民們可都是來投訴。」
站在一旁指點迷津的護衛大爺皺著眉頭抱怨。
「不過既然你們願意修,這次就算了,這裡,那裡的牆都要修。」
頭髮有些花白的老練護衛大爺頤指氣使地用手這裡指指,那裡指指。
「還有,下次記得到野外打!」
說完,轉身就走。
「查叭叭,為什麼我們也……這不是路奇一個人幹的嗎?」
貓頭鷹背著麻袋,搬著磚,給被路奇打缺的牆壁修修補補。
牆體的損壞主要是因為路奇的「六王槍」打飛凌風撞爛的。
昨天他們一起被鈴夜打飛,花好長時間趕路回來,晚班工資也沒有,白天還得來修牆,內心表示有些生氣。
「查叭叭……」
「你要說幾遍!你的拉鏈呢?
加布拉跳到貓頭鷹的頭上,蓄意用手再次拉上貓頭鷹的嘴巴。
剛好貓頭鷹又在氣頭上,於是兩人誰也不讓誰,纏鬥在一起,弄起滾滾煙塵,好不容易迭整齊的磚塊被波及到處飛。
「哐啷!」
卡莉法皺著眉頭,氣得跺腳,踹爛剛修好的一面牆。
「那個女人!那個女人!」
卡莉法一直念叨著凌風,在昨天的戰鬥中是受盡羞辱,現在把氣全撒在沒有意識的無機體上。
路奇惱了,雙眼的眼珠都跑消失,齜牙咧嘴地朝著那群人一頓罵:「你們到底是來幫忙的還是搗亂的!」
「當然~啊~是——」
偎取只是在一旁跳怪舞,唱怪腔。
路奇看過來,等著他把話說完,僵持了幾秒。
「唉——」
「算了,還是我和卡庫兩個人來吧。」
路奇放棄說話,認真地投入,只有他和卡庫兩個人是認真修理。
這群人實在是太鬧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