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錯失良機

  那子彈幾乎是肆無忌憚地在人群中穿行,除了盧阿諾外,無人有任何閃避之意。盧阿諾本人,愣愣地站在原地,心中還在懷疑是不是長生天要助他一臂之力。

  就在這時,他忽感面頰一陣灼熱,一股熾熱之氣掠過臉頰,沿著耳際略過。隨即,劇烈的疼痛自耳畔傳來,他伸手一摸,滿手鮮血。

  而他的驚覺尚未平復,背後便傳來了一聲悽厲的慘叫,一個沉重的身軀猝然墜地,激起一片驚恐的波浪。

  盧阿諾的眉宇間滿載困惑,他猛地回首,卻在轉瞬間目睹自己的副將跌倒塵埃,胸口處血色滲透,如硃砂點染。

  這劇變,使他的心神一震,瞳仁猛縮,他的身影驟然躍下馬背,急速掠至副將跌倒之地。

  凝視著那倒地的戰士,他的眉頭擰成了沉思的結,不解這究竟為何。

  「這到底是何方神聖,行刺於暗?難道無聲的箭矢?

  但為何,我眼中不見箭影。」

  副將哀嚎中掙扎著,以殘餘之力扶起身軀,目光瞥見自身的悲慘,雙手沾滿鮮血,他的瞳孔霍地一縮,恐懼之情溢於言表,聲嘶力竭地呼喊:

  「這究竟是如何了?怎會無端端胸生血窟窿?

  是哪位暗箭之人?

  究竟是何方神聖,行此潛伏之術?為何我目所不見?」

  頃刻間,四周的氛圍陡然緊張起來。

  人人面色驚惶,無人得見副將是何時何故受傷,只聞其慘叫聲起。

  緊隨其後,眾人目睹副將耳畔血流如注,耳際之肉竟減半,頓時引起一片倒吸冷氣之聲。

  這一幕異常詭異,詭異得令人心神不寧,

  他們中無人曾見過這等奇景,耳畔血肉橫飛,胸口突出鮮血,這超出了他們的常識與理解。

  城牆之上,李安見狀不禁苦笑,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中默默嘀咕:

  「唉,真是天有不測風雲,這一槍偏之毫釐,錯失良機。

  倘若稍偏之一線,便能命中盧阿諾,送其黃泉。

  呵,自己的槍法尚算精準,竟直指敵首。

  然而,遺憾的是,非腦袋而是他身軀,命運多舛。」

  旁邊的石柱卻是渾然不覺,愚鈍地哈哈大笑:

  「哈哈,將軍威武,一槍便令敵副將命歸西天!

  實乃破敵之威風也。

  但愚鈍如我,疑惑纏心,將軍為何不直接送盧阿諾西歸,卻偏偏擊中其副將?」

  李安心頭一緊,面色頓時晦暗如墨。

  這石柱,難道不知言不由衷,又何必戳人心痛?

  他心中雖欲擊中盧阿諾,卻非故意失手。這份遺憾,豈是肆意言談所能表達?

  他李安,哪有那般厚顏無恥,難道真要將口中所思,毫無避諱地說出,任人取笑?

  這一槍本意固然不在副將,然命運弄人,能否言之?

  畢竟,那一發炮響所激盪的波瀾,不僅在敵營中掀起了明顯的動盪,同時也在我方士兵中激起了莫大的士氣。

  我軍中人人心潮澎湃,激情如燃火似的熾烈。

  」目睹之乎?我方的將領輕輕一擊,便令敵方一員大將命喪黃泉。

  況且,更有那首領耳際之肉遭無情削去,

  確乎,即便是隔著遙遠的距離,那噴涌的血花依舊在視野中格外醒目。

  胡人或許對於究竟發生了何事一無所知,只覺得眨眼間耳邊風聲響過,便已失去了聽覺之器。

  然而,我方卻看得清晰,親眼目睹了李將軍扳動扳機的一幕。

  見證了那火繩槍釋放出的強烈火光。

  的確,隨著那一股衝擊力,李將軍的身軀不由自主地向後一仰,

  足見這神秘的火繩槍威力何等驚人。

  隨著李安的這一槍響起,敵方營地亦立刻陷入了混亂。

  耶律奇向後退了數步,來到手下身旁後,立刻被一群士兵簇擁護衛,

  雖不清楚暗箭來處,但他們知曉,他們的首領在不遠處遭受了傷害,

  這一剎那令他們下意識地將其緊緊保護在中心,所有人的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而此刻,圈中之人耶律奇,捂著半邊耳,瞪視著自己的手下,怒髮衝冠。

  「到底是誰?究竟是誰傷害了本大汗?為何一點風聲都未捕捉!你們中有誰看清楚了?」

  他的猛喝聲中,周圍士兵彼此相望,你望我我望你,一片茫然,誰也未能看透究竟發生了何事,

  只知道一瞬間,形勢便急轉直下。

  而在城牆之上,李安也是洞察了這一切,

  再想操縱火銃再發殺機,時機已然不再,

  畢竟敵首已被群衛環繞,從此成為難以逾越的壁壘,

  在這般模糊不清的視線中,想要再次尋得狙擊之機,難度倍增,

  何況,那密集的人群環繞之下,要辨認出誰是真正的獵物,尤如大海撈針。

  因此,一次直搗黃龍、斬首敵首的良機便宣告流失,

  畢竟在這次驚鴻一瞥的機遇之後,對方必不會再輕易現身於前線。

  猶如虛驚一場,這次經歷定會讓敵人刻骨銘心地感受到生命的脆弱,

  不出所料,那鐵血李安耳熟能詳的號角聲隨即響起,

  正是召喚對方士兵撤退的信號。

  而就在下一瞬,對方的軍陣如同潮水般,後隊化作前隊,開始有序地向後方撤去。

  李安對此早有預料,故而並未下令追擊,亦未再次命人發射,

  畢竟這驚天一槍雖然讓對方措手不及,卻也暴露了我方的一分力量。

  敵人必將困惑不解,未見火器,怎信天降神兵?

  目送敵軍漸行漸遠,旁邊的石柱卻是怒火中燒,他早已蓄勢待發,

  此刻無異於捶胸頓足,恨不得獨自衝下城牆,追擊至敵背影消失天際。

  「將軍啊,敵人潰逃了,此番如何收場?我還盼著斬獲幾員敵酋,嘶,我的軍功啊。」

  他的急切之聲,如同石破天驚,四周的戰士們個個露出惋惜之色,

  這情形讓那些剛從前線撤下的老兵頗感疑惑,

  不解何故敵軍退卻,他們卻盡顯沮喪之情。

  豈不是應當慶幸才是?

  敵軍擁有數以萬計的士兵,而我方不過區區幾萬,

  這天壤之別,怎能仍舊渴望敵人的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