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纖長而優雅,仿佛後世火器的影子,卻帶著古代工匠的痕跡。更為獨特的是,火銃旁靜靜躺著幾顆黃金色的圓錐形子彈,它們的底部嵌著圓柱形的小棒,這是精銅打造的傑作。
李安微微一笑,手中動作敏捷,將子彈填裝入槍膛。火銃的內膛刻有螺旋形的膛線,這不僅僅是技術的展現,更是對精準的追求。火藥比常見的火銃精細,蘊含著不同的力量。
儘管技術尚有局限,且仍需點火以發射,但這槍的威力非同小可。裝藥量是普通火銃的數倍,槍管壁厚是舊式火器的兩倍有餘,唯有這樣,才能承受如此強大的能量,避免炸膛的災難。
這把火銃,被李安深情地稱作「狙擊銃」,它的意義不言而喻——是狙擊之槍。經過反覆試驗,它能精準地命中八百步之外的目標,且彈丸能穿透厚重的盔甲。
雖然它的準度未能與後世的精密火器媲美,但已足夠令人驚嘆,且這火銃獨具匠心,雙筒設計,能連發兩彈。而那金黃的彈丸,每一顆都是匠人手工精心打磨,耗時三日方能成型,其珍稀之程度,彰顯了它們非凡的價值與威力。
在這焦灼的時刻,李安深知這「狙擊銃」的真正用途,正是為了此刻——決戰之時。
在匠心獨運的打磨下,這火銃的威力幾乎可以撕裂空氣,近距射擊之力,足以令三百步之內的十毫米厚木板呈現一個猙獰的窟窿,恰似戰場上猛烈的口號,宣告著其不容小覷的存在。
然而,這樣的神威所帶來的後坐力亦是驚人至極,仿佛每一次射擊都在挑戰射手的極限,那是因為它的藥量已預示了其恐怖的殺傷力。
為何這等利器不普及於軍中?
原因無它,便是製作之艱難。單是槍管,便是工匠們月復一月,日復一日,傾注心血和汗水的結晶,那螺旋膛線的刻畫,非一般匠人所能及。
不幸的是,這火銃的生命如同朝露,短暫而脆弱。當代火藥的殘渣過多,不比後世的無煙火藥,使得這精良武器,每次發射都在消耗自己的壽命,僅數十發之後,它的精確度便將與凡銃無異,雖依舊鋒利,卻失去了原有的神韻。
李安手中這把火銃的亮相,是他心中策略的一部分——若敵人貿然踏入射程,那便是他們自尋的滅亡。在眾目睽睽之下,李安嫻熟地將火銃組裝完好,肩托緊緊頂於肩膀,以穩固之姿備戰。
雖然時代的局限未有瞄準鏡的出現,但李安也不曾需要它。憑藉著對這銃的深刻記憶與反覆練習,他將三八大蓋的機械瞄準鏡添至銃上,以其獨特的準度協助瞄準。他的內力比往昔更為雄渾,穩定性亦隨之增強,射擊靶標,縱是五百步之外,亦能夠精確命中。
望著遠處那如蟻潮般的敵軍,他知道八百步的距離是對自己槍法的極限考驗。在這距離上,目標細小如螞蟻,射擊更多依賴於直覺而非目視。然而,李安心中自信——一次開槍或許難以命中,但他有兩次機會。
倘若兩發彈丸均未擊中,那亦是一場精彩的博弈。至少,這未中之彈也足以驚動敵陣,讓敵人疑惑於無形之箭的來襲。而真要說射空,於數十萬大軍之中,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即便是向天空放一槍,落下的子彈亦會恰巧擊中一名敵軍。
李安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自語著:「這,皆是你自找的。今日,就讓你成為我的狙擊試靶。」
隨著這話語的落下,他屏息凝神,目光透過機械瞄準鏡,如同掠奪者銳利的眼,緊緊鎖定前方敵軍中的首領。
這一刻,八百步的距離迎來了它的極致挑戰。在李安的眼中,遠處的敵人不過是螻蟻一般,而他的槍將成為裁決命運的天平。
李安對此並不置若罔聞,他心如止水,深知這一槍或能命中要害,斬去敵首;或空砲而回,亦無損大局。
與此同時,在那遼闊戰場的另一端,胡人首領盧阿諾和他的士兵們正大肆叫陣。那首領傲然站立,對著巍峨的城牆,破口大罵,聲震雲霄。此外,他還派遣了幾騎輕騎,迅捷如風般沖至城牆五百步處,對著高高在上的城牆釋放著他們的蔑視與侮辱。
李安早在屏幕之上見過這般場景,卻未曾親歷其威。如今親臨其境,他心中既是新奇又是冷峻。
然而,那胡人首領盧阿諾忽感眉心一跳,突生異兆,心下莫名其妙地生出一股不祥之感。他四下觀察,卻未發現任何異常。城牆之上亦是寧靜如常,他自信於自己的安全,不以為意。
但這種莫名的預感,卻如草原上的風,讓他的心緒開始波動。他心中暗自思忖,若真有意外,不妨且退兩里,將嘉峪關緊緊圍住,以觀後效。
在他看來,城中的守軍固然不足為慮,出城夜襲之事更是不可能。這不是戲劇,也非小說中的情節,三十萬大軍矗立,哪有人敢輕易出擊?
即使有勇士敢以千人之隊夜襲,又豈能在數十萬大軍的合圍中逃脫?眾多士兵,隨手擲石,足以將之擊潰。
正當盧阿諾思索間,城牆上突生異變,一抹火光如流星劃破長空,隨即「砰」的一聲巨響,如雷霆貫耳,餘音繞樑不絕。這突如其來的巨響,令在場的每一個人心驚膽戰,那些戰馬也不安地扭動,顯露出恐懼與不安。
誰能想到,在這晴空霹靂之下,他們會如此的心慌意亂?他們怎會知曉,這是人間的烽火,非天降之雷?
而最震撼人心的,還在於那巨響源自城中,究竟是何等神威,讓天地為之顫抖?難道真有長生天之雷,劈殺守將?
槍響之後,金黃色的子彈如怒龍穿雲,悍然擊出,直奔盧阿諾而去。子彈的速度過於迅捷,體積又小,無人注意到這死亡之箭,也無人知曉槍械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