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醫生點頭,勸告道:「雲暖,你說得對,單憑這一點特徵,確實不能判斷。
可是,你當時就憑那一點點特徵就判斷豬中毒了,還配藥,也太大膽了。
萬一判斷錯誤,這可是上百頭豬,真死了,上面是會問責的。
他們把你推出去抵罪,你就是有千張嘴也辯駁不了。
以後這種傻事,你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千萬別冒頭。
救活了又不會分多兩塊肉給你,救不活你就是擋災的。
你說你一個女人,不在家帶孩子,跑來逞啥能。
這次是你運氣好,看對了,救話了。
要是運氣不好,沒救活,你看那些人會不會罵死你。
嚴重的,甚至說你治死的,要你賠……」
陳醫生點著雲暖教訓,完全一副我為你好,又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雲暖才發現這小老頭有點可愛,雖然前面態度不好,那都是以為雲暖亂搞。
對於醫學,小老頭的態度嚴謹的,才那麼生氣。
也因此愛屋及烏,開始替雲暖擔心。
雲暖也就原諒了小老頭前面的無禮,坐下來跟他嘮嗑。
兩人隨後展開醫學知識的深入討論,雲暖分享了後世對豬一些病的救活藥方,尤其是豬瘟的預防和救治等。
陳醫生聽了雲暖的話,對雲暖刮目相看。
「你不來做獸醫真是可惜了!」
陳醫生邀請雲暖做獸醫,被拒絕後惋惜。
兩人談得十分投機,大隊長和書記,大隊會計蘇大石和民兵隊長過來了,幾人臉色都難看到了極點。
「雲暖,我們詢問了全村的人,都沒有看出誰有疑點。
也沒有外村人進來,真是奇怪。
晚上巡邏的人也沒有發現異樣,而且,現在村里還養了一條小狗。
狗雖然還小,但是陌生人來了,它也會吠叫的。
要是查不出這個壞人,這些豬就還會遭毒手。」大隊長有點氣餒地說。
雲暖沉思起來,認真思索有可能下毒的地方。
一個是水源,一個就是食料。
食料是早就弄好的青貯料,就是骨粉也是早就磨成粉的貯備的。
也就是說,除了水源容易下毒,青貯料和骨粉由三位老人保管,放的房間都是鎖頭鎖住的,沒有撬鎖,也就不可能放毒。
雲暖想著就去看水源流進水槽的地方,她想看看水源有沒有被下毒。
同一時間,在另一個叫毒菇嶺的村里,被趕出村子的錢瓜皮,正眼望黑山村方向,跟他媳婦說話。
「老婆子,你說,他們的豬場怎麼樣了?」
錢瓜皮妖婦連眼皮都沒有掀一下,嘀咕道:「還能怎麼樣?中毒了唄!」
「對呀,肯定中毒了!要不了幾天就能全死了。
哈哈哈……」
錢瓜皮心裡那叫一個舒坦,只可惜沒辦法整倒那個寡婦,而且,那死寡婦的男人還活著回來了。
「怎麼就不死在外面呢?哼!就算上次沒死,遲早也會死在外面。」錢瓜皮心裡惡毒地想。
「老頭子,他們要是找了獸醫,會不會都救回來呀?
要是都救回來了,咱們那不是白忙活了。」錢瓜皮媳婦有點擔心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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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瓜皮臉一黑,斥道:「你懂個屁!那獸醫屁大點本事,能解得了這種毒。
要不是我無意中發現這三種毒蘑菇混合後的毒無色無味,還看不出中毒症狀,世界上只怕還沒有這種毒出世。
這樣的毒,那獸醫見也沒有見過,更別說解毒了。」
錢瓜皮媳婦心裡腹誹:「把你能的,那麼能,還不是被趕出了黑山村。
當初要不是逞能,想害那個寡婦,也不會被趕出黑山村了。
現在也跟那些人一樣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用挨餓了。
這個村子有啥?啥都沒有。
分的糧不夠吃,更別想像黑山村一樣還有錢分……」
錢瓜皮媳婦肚裡也是窩火,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去鬧么蛾子。
到時候,指不定又是誰倒霉呢!
錢瓜皮老兩口各自一肚子心思,被錢瓜皮恨著的雲暖正往大家說的水源頭走去。
這裡的水源頭,其實並不是真的水的源頭。
而是把山里流出的水,在這裡禁涸住,然後再強制讓水轉了方向,通過一節節粗大的竹筒引到了養豬場。
水源頭一個較大的水坑,水坑底鋪著鵝卵石,坑壁用水泥漿和碎石抹平。
坑壁有好幾個竹筒,每個竹筒通向一個養豬場。
養豬場也不是水流的終點,養豬場旁有一個小小的水坑。
水坑是用石頭壘砌而成,水泥漿把所有的縫隙堵住,水就又被禁涸住了。
水滿則溢,溢出的水終將獲得自由,從水坑外的水渠流向山下,流向遠方。
雲暖先看的就是養豬場最近的這個水坑,看了很久也沒看出啥疑點。
她繼續朝上走,大概走了十米遠,就到了最大的好坑,也就是大家口裡的水源頭。
水源頭的水清澈見底,不遠處還長著好多的小竹子。
竹子翠色逼人,引得雲暖多看了好幾眼。
雲暖收回視線,觀看眼前清澈見底的水坑。
水面有一片枯葉浮在水面,沉默地與雲暖對視。
「這裡,也看不出個啥呀?」
蘇大石看雲暖靜靜地站在那裡,不由小聲嘀咕道。
雲暖的視線從枯葉上移開,看向不遠處有枯葉的地方,走過去。
小竹子挺拔的傲立著,竹子邊沿,一條小路延伸向山腳。
「昨天下午,誰來過這裡,可以查查。」雲暖說道。
「好,我馬上去問。」蘇大石立即從小路下山。
「小孩子也查查。」雲暖提醒。
蘇大石停頓了一下,「好!」
雲暖坐在水源頭旁的一塊石頭旁,遙望著對面山,思緒紛飛。
山風徐徐,拂過面頰,有點冰冰涼涼。
心,也仿若有些涼涼的。
「好好的日子不過,為什麼總是要為了一已私慾害豬呢?」
大隊長走來,「雲暖,怎麼樣?看出了啥沒有?」
「如果沒什麼意外,應該是村里人。」
雲暖低沉的說,說完後覺得風更涼了。
「為啥?」
大隊長也在旁邊坐下來,看著山下的村莊,心裡實在不明白。
「不知道!」
雲暖搖頭,這也是她想不明白的地方。
大隊長心頭髮悶,思緒也極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