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又一個死而復生的

  容大將軍和平南郡主又對視一眼,覺得事情逐漸詭異起來。

  平南郡主看向許斐然:「許三公子,你以前的老師?」

  容大將軍:「姓趙?趙什麼?」

  許斐然抿抿唇,與他們對視:「趙青。」

  容大將軍:「……」

  平南郡主:「……」

  倘若真是那個人。

  便又來了個死而復生的。

  夫妻倆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底看到攪亂的心緒,又心照不宣沉默不已。

  安靜好一會,平南郡主道:「那便由趙先生教著。秧秧若無事,也可多在趙先生身邊讀讀書。」

  小秧秧覺得今夜舅舅和舅母好奇怪,大人的事她也管不著,只乖乖地「嗷」一聲。

  「可是哥哥不能出府,趙伯伯也進不來,趙伯伯每天找人送豆花,都在裡面藏紙條,教哥哥的。」

  容雨棠看向小秧秧和小斐然,滿眼問號,這兩個小傢伙怎麼還瞞著自己做了這麼多?

  呀!

  忘記同娘親說了!

  小秧秧眨巴眨巴眼睛,可憐巴巴地道著歉:娘親娘親別生氣啦,錯啦錯啦。

  容雨棠捏捏她的臉蛋,笑了一下。

  哪裡會真生這兩孩子的氣。

  容大將軍道:「你確實不該出府,往後也別再出府,偷偷的也不行。至於趙先生,本將軍再想想法子。」

  「多謝大將軍。」許斐然誠懇道。

  這件事好像到此為止。

  然容雨棠和容城竹心中已留下疑慮。

  ……

  除夕夜,城外會燃煙花爆竹。

  府里校場設有一處哨台,當初特地修得大些,那兒倒是個看煙花的好地方,平南郡主命人趕忙去布置一下。

  「哨台看煙花,還是頭一遭呢。」容驚春道。

  小秧秧問:「那在哪裡哇?」

  容驚春抬頭,下巴指指屋檐頂上:「屋頂上。」

  屋頂上看煙花。

  還真像是不拘一格的舅舅一家能做出來的事。

  小秧秧想去屋頂上看,被駁回了,她和娘親還有許斐然都不會武功,不小心滑倒摔下來。

  四哥也不會武功啊。

  舅母卻說她四哥摔了就摔了,皮糙肉厚的,自己不學武功怪得了誰,四哥當時的眼神都想殺了她。

  哪壺不提開哪壺。

  不過哥哥擋在她面前了,四哥沒瞪著。

  小秧秧拉著許斐然的手臂,笑得樂開花,緊接著一家子到哨台上去,幾乎能瞧見半個燈火通明的雲京城,家家戶戶門口都熱鬧著,燃了爆竹。

  沒一會,城中按規定燃放半個時辰的煙花。

  咻……

  嘭!

  一朵朵花在夜空中盛開,照亮大家的面龐。

  「娘親!哥哥!看!」小秧秧的笑容宛若煙花般燦爛。

  許斐然眸光溫柔:「看到了。」

  容雨棠親了一口懷裡的女兒:「秧秧,新年快樂!」

  「娘親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新年新開始。」容雨棠和女兒擊掌,這是她們倆之間的秘密。

  許斐然聽進去了,也在心中道:新年新開始。

  容大將軍一手摟著娘子,笑道:「夫人,又一年盛景,天下太平……」

  「天下太平,繁榮昌盛,百姓安居樂業。」姜知韞接下他的話,「年年都是這麼幾句。」

  容大將軍只笑。

  這就是他的心愿啊。

  「願泊呈和輕澈在外也能吃上年夜飯,看見煙火,好好守歲,事成後平安歸來。」姜知韞凝著一朵又一朵煙花許願。

  容驚春往他大哥身邊挪了挪,「大哥,你看,只有我陪你吧。」

  容城竹摟上小弟的肩膀,輕輕地笑著,容驚春也跟著笑笑。

  與此同時,司徒元鶴也在府中瞧著盛開的煙火,偶爾煙火聲未起時,耳邊便是隔壁府中的歡聲笑語。

  「王爺?」府中管事驚訝地瞧著站在院中的王爺,「王爺今年怎的想著出來看煙火了?」

  往年從宮中家宴歸來都直奔書房,可是從不為煙花停留片刻的。

  司徒元鶴:「難得瞧瞧。明日備兩份壓歲錢。」

  備壓歲錢也是頭一遭。

  管事想問,終是閉上好奇的嘴,領命稱是。

  司徒元鶴:「行雲如何了?」

  行雲便是他從宮中帶回來的小太監,之前的名不能再用,怕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行雲身子養好些了,有了氣色,只是稍微吃油膩些還是會吐,只能用粥慢慢餵著。」

  「臉呢?」

  「容大公子說臉上的疤痕時間太長,太大,無藥能救,倒是有一法子,能讓其臉上的疤痕徹底消去,只是會失去原本的容貌,過程之中也要承受扒皮削骨之痛,事後恢復階段猶如萬蟻噬心,還在等行雲的決定。此等痛苦非一般常人能受,行雲年小,猶豫也正常。」

  「尊重行雲意願即可。」

  「是。王爺,今年依然不過元宵便行北嗎?」

  司徒元鶴話到嘴邊,又一轉:「再議。」

  管事又是一愣。

  今年王爺怎的如此反常?

  「是。只是王爺需早些定程,奴才好為王爺收拾行裝。」

  「嗯。」司徒元鶴擺擺手,示意他退下。

  他站在原地直到煙花燃盡,耳邊再不能聽見旁院嬉戲之聲,方才轉身回書房去。

  書房之上立著三盞紙燈籠。

  依然是未題字,未書畫的白紙。

  司徒元鶴手一揮,蠟燭熄滅,面前的燈籠漸漸發出光亮。

  他守著三盞燈籠,也守了歲。

  容大將軍一家子也在守歲,小孩們守著守著都有些撐不住睡著了,獨剩下三個大人加一個容城竹。

  容大將軍走來走去,有些心不在焉。

  「哥,你是有什麼煩心事嗎?」容雨棠問。

  容大將軍不知怎麼同妹妹講,嘆一口氣說:「朝堂上的事。」

  這個容雨棠就不好過問了。

  姜知韞道:「想去便去,去弄清楚也好。」

  容大將軍想了想,說一聲行,轉身出去。姜知韞喊住他,親自為他披上大氅,系好,好生叮囑他:「路上小心,莫要讓人跟蹤,見了人,也不要衝動,想問什麼好好問,人家要是不願說,別動不動刀就架人家脖子上。」

  「夫人放心。」容大將軍握一下姜知韞的手,轉身消失在夜裡,隻身來到趙家豆花鋪子門口。

  大門緊閉,黑漆漆一片。

  門上掛著一道銅鈴,鈴上的字,他一粗人,瞧不出什麼像不像。

  他也不搖鈴,直接翻牆而入。

  趙青猛地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