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泊舟於煙渚(十七)

  司徒含煙這麼多年都等了,豈會急於一時,她應聲後戀戀不捨地離去,一路都在想著容泊呈咬的那一下。

  臉紅了一路。

  回到長公主府時,又見香夫人提著燈籠在門口等著,這次司徒含煙先把人叫住。

  香夫人停下腳步,聽長公主的聲音愉悅,轉身用燈籠照了照。

  「長公主見到他們了?」

  從香夫人口中出來的他們,必然指的是容泊呈和喜兒。

  司徒含煙還沒點頭呢,香夫人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們心意相通了?」

  「長公主的嘴……」

  嚇得司徒含煙趕緊伸手去摸摸,香夫人淡淡道:「沒破。」

  司徒含煙連脖子都紅了。

  香夫人又道:「恭喜長公主。」

  「多,多謝。」司徒含煙很不好意思,扭頭拿過瑤池手裡提著的食盒,「香姨,天下一品的月餅,新鮮出爐的。」

  瑤池補充:「殿下特地帶回來給你的,香夫人你還不謝恩。」

  香夫人一直不怎麼搭理瑤池,接過食盒並點頭,提著燈籠回自己的院子去。

  司徒含煙說:「香姨,能一塊賞月嗎?」

  香夫人側頭看她一眼,示意跟上。

  難得沒拒絕,司徒含煙很是高興,每次跟香夫人待在一塊,她總有一種同母妃相處的錯覺,哪怕什麼話不說。

  瑤池就見不得香夫人對長公主這麼冷淡,嘴裡嘀咕著長公主供她住供她吃供她喝,還不用幹活,還這麼無禮,跟養不熟的白眼狼一樣。

  結果香夫人一個回頭,瑤池又發怵,躲到長公主後面去。

  香夫人眼神里明晃晃地說著,無用。

  司徒含煙抿著唇笑了笑,每次瑤池和香夫人總會給府里平添幾分歡樂。

  賞月時,司徒含煙問香夫人可有想念的家人,香夫人說沒有。

  香夫人看她一直盯著月亮看,問一句:「長公主呢?」

  「我母妃。」司徒含煙道。

  之後兩人又沒再說什麼。

  自從和容泊呈心意相通後,司徒含煙的日子變得不再那麼平淡,她總是期待著和容泊呈的下一次見面。

  期待收到箭羽來信,而後在街上或是別的什麼遇上。

  有預謀的相遇讓人更加期待,若是在眾多人面前對視一眼,都叫人心跳加速。

  不止能見到侯爺,還能見到喜兒。

  喜兒每次眼睛看見她都亮晶晶的,會跑過來牽著她的手,嘴裡甜甜地喊著長公主陪我玩。

  有了喜兒,她和侯爺也能說上好一會話。

  喜兒四歲多的時候,侯爺更加忙碌,每年會到西關待上兩三個月,西關環境惡劣,自然是不能帶著喜兒去的。

  喜兒就跟著祖父祖母,時常會到太子府去。

  啟瑞三十二年,西邊大旱,太子太子妃帶著小兒子去了西邊,喜兒便不能去太子府玩了,更多時候在容府,或者南疆公主府。

  伶端公主會把司徒含煙叫來府里,或者托著三個娃到長公主府去。

  事情到了現在,容府里的知情人也差不多看出容泊呈和司徒含煙的事了,只是這事不能說,阿端時不時發出聲嘆息,感慨長公主和她同病相憐。

  有了對比,覺得自己實在幸運。

  在愧對孩子這件事上,兩個公主又惺惺相惜,一個對不住喜兒,一個對不住淳禮。

  喜兒不能喊親娘,淳禮只能扮做男兒郎。

  淳禮隔兩年還會和親爹娘分開一陣,看著爹娘帶著弟弟回南疆,自己跟著二叔住。

  「二叔這幾年老往西關去,你知道怎麼一回事不?」阿端跟著孩子們管容泊呈叫二叔。

  司徒含煙微微搖頭:「不太確定。」

  她想或許和自己有關,侯爺曾說讓她等,沒說等多久,但她知道這個等里,必然是最後有個結果的。

  「最近也不見你夫君,哪兒去了?」司徒含煙也問了一嘴。

  阿端托著下巴說:「師門有事,老頭怕是想撂挑子不幹了,讓師兄去接師門。」

  「你們一家要住到藥王谷去?」

  提到這個阿端不由得發愁,「估計是,搬到藥王谷沒什麼,就是淳禮不能跟著一塊去,等淳禮大些吧。」

  司徒含煙接話:「淳禮是該留在侯府。」

  阿端沒說話,差不多時辰,招呼著家裡那兩小子,又一把抱著喜兒,走了。

  喜兒揮著小手:「長公主再見~」

  「喜兒再見~」長公主也輕輕揮著小手,簡直被女兒可愛到了。

  喜兒又說:「爹爹快回來啦。」

  阿端:「喜兒怎麼知道?」

  喜兒圈著大伯母的脖子:「喜兒知道呀,爹爹不會離開喜兒很久的,爹爹知道喜兒想爹爹,就會回來。」

  阿端刮刮喜兒的鼻子。

  喜兒擺動著腿說:「大伯母,喜兒能自己走。」

  「行。」阿端把小姑娘放下來。

  喜兒跑到淳禮旁邊去,「禮哥哥牽!」

  淳嘉說:「我也牽妹妹走!」

  兄妹三個手拉著手走在前頭,凹凸有形。

  司徒含煙在後邊看著都笑了。

  過幾天的夜裡,司徒含煙收到箭羽信件,上邊只有空白。

  她探著腦袋出窗戶,左右不見人,開門出去。

  身上只穿著素白的薄衣,剛走到院中轉個圈,腰間便多了一雙手。

  眨眼間,她穩穩落在屋頂上,側頭便看見容泊呈,晚風拂過,髮絲飛舞。

  「殿下。」

  「你回來了。」司徒含煙脈脈含情地望著,打探一番,「一切可順利。」

  「順利。」容泊呈望著她的眉眼,抬手想要摸上摸,又覺得有些許輕浮,便要收回手。

  司徒含煙見他手收回去,想著還是要自己主動,她主動一次,和侯爺有了喜兒,主動第二次,得了侯爺的心和一個吻。

  主動第三次,不僅得了吻,也得了擁抱。

  緊緊的,似乎要將她嵌入骨血中的擁抱。

  她也抱著。

  「侯爺,侯爺此去九十五日,我便惦念了九十五日。」

  容泊呈不善表達,但知道自己也要說點什麼,不能再讓殿下如從前那樣什麼回應也得不到。

  何況,他也是惦念長公主的。

  「知曉殿下與喜兒惦念,晝夜策馬而來。」

  司徒含煙笑笑,從他懷裡出來,拉過他的手掌,緩緩放在自己臉上。

  貼著溫熱的手掌,她輕輕一蹭,柔柔抬眸,眸中如有千絲,纏綿悱惻。

  容泊呈瞬間有了反應。

  「殿下……」

  將人打橫抱下屋頂,入了長公主閨房。

  容泊呈終究是沒控制住,將人壓在身下親了個遍,他是溫柔的,唇舌經過之處如風拂過,微癢。

  他也是粗暴的,咬住殿下的唇瓣碾磨,撬開唇瓣含住軟舍,寬大的雙手掐著殿下的腰。

  說話間伴隨著粗重的呼吸。

  「殿下……」

  「殿下可知,臣想這般已經很久了。」

  「臣也只對殿下,殿下可知道?」

  「殿下,殿下的身子很軟,哪裡都軟……」

  偏還說得正經。

  司徒含煙面紅耳赤,伸手去捂住他的嘴:「別,別話了……」

  「要說的。」容泊呈拉開她的手,「臣想告訴殿下,從西關時開始,臣便已心悅殿下……」

  「殿下每次湊近,臣都能聞見殿下身上牡丹的香氣。」

  「從前是殿下望著臣,往後換臣仰望殿下。」

  「殿下……」容泊呈側頭,吻掉她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