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秧秧去叫了玉奴,玉奴正在鋪床,聽見聲音後回頭。
「怎麼了太子妃?」
「跟我出去一趟。」
「是。」
一旁的若榴立馬起身也要跟著去,霜女自然也是,許秧秧是要帶玉奴去找賀蘭棋報仇,所以要問玉奴的意思。
「太子妃,你看玉奴做什麼?」若榴不解,「我和霜女是您的侍女,您去哪兒我們本來就要跟著。」
玉奴有一瞬的疑惑,很快就從太子妃看她的眼神中明白。
原來是要去找賀蘭王子。
每每想到這個人她的身子都會顫抖,也會下意識地害怕,逃避。
她剛退一下,許秧秧拉住她的手臂,把人拉到自己面前一點。
不是原來的位置,是向前。
許秧秧沒說話,眼神中寫著:不要怕。
「不是你一個人去,我和你一塊。」許秧秧又說。
玉奴點頭,怯怯的目光看向霜女和若榴,也點頭。
四人一塊到關押賀蘭棋的地方。
賀蘭棋身上布滿大大小小的傷,不是致命傷,卻也讓他吃夠苦頭。
聽到有人靠近,他垂著腦袋冷笑:「終於要給我一個痛快了?」
抬頭,望見的卻是三個女人。
不,是四個。
後面還藏著一個,怯生生的,讓他不由得想到那個在他身下哭泣發抖的玉奴。
玉奴,人如其名。
賀蘭棋正笑著,那個怯生生的人從許秧秧身後出來,還真是玉奴。
玉奴兩手握著一把匕首,渾身都在發抖。
賀蘭棋只覺得好笑:「你想殺我?」
玉奴咽了口唾沫,顫顫巍巍走過去。
她做夢都想殺了賀蘭棋。
「你不敢殺我。」賀蘭棋向來自信,一個只會用身子取悅他的下賤之人,待在他身邊都不敢忤逆一下,又怎麼敢下殺手。
玉奴一怔,來到他面前站了很久,遲遲下不了手。
他就知道。
「玉奴,你就算殺了我也改變不了事實,事實就是賀蘭辭看見了,一點都沒落下……」
「別說了……」玉奴閉著眼睛,身子抖得厲害。
賀蘭棋卻笑著繼續:「也改變不了你在我身下一次次承歡的事……」
「別說了。」
「從那以後你就不見賀蘭辭了,是覺得沒臉見嗎?你可是為了救他啊,賀蘭辭真是不知好歹。」
「別說了!」玉奴吼了一聲,眼淚開始不停地往下掉。
本來還抱臂看戲的若榴忽然放下手,神色凝重起來:「太子妃,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許秧秧:「噓。」
「玉奴,你一個奴婢,一顆朱唇萬人嘗,一具身子萬人騎,賀蘭辭不會喜歡你……」
「都說別說了!!!」玉奴仿佛用盡全身的力氣再度吼出這句話,匕首也隨著她的聲音捅進賀蘭棋的胸口。
伴隨著匕首插進血肉之軀的聲音,賀蘭棋不可置信地抬眸望著面前依然閉著眼的玉奴。
她明明在抖,手卻沒有鬆開匕首。
「為什麼……」玉奴顫抖著出聲,她用了全力,插到了底,只留一個刀把在外邊,滾燙的鮮血源源不斷流淌出來。
沾了她一手。
她緩緩睜開眼睛,殺人了,她殺人了!
賀蘭王子該殺。
該殺!
玉奴紅著眼,把匕首拔了出來,正當大家以為到此為止時,匕首又重新被玉奴插進去。
她雙膝跪著,兩手緊握匕首。
一下又一下地插進去。
一邊哭一邊問為什麼。
瘋了一樣。
像是要把心中所有的委屈都發泄出來,起先是閉著眼睛,鮮血濺了一臉後索性就睜開了。
她要看著賀蘭棋,死!
後邊的若榴驚住了,默默往霜女身後退了一下,許秧秧自己都一愣一愣的。
許秧秧看賀蘭棋已經死透了,走過去拉住玉奴的手,說道:「可以了。」
玉奴堪堪停手。
望著死狀慘烈的賀蘭棋,她好像才緩過神來,整個人脫力地坐在地上,或者說是坐在血泊里,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匕首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她好像反應不過來自己把人捅了個稀巴爛,還是許秧秧和霜女把人扶起來的。
若榴「嘖」一聲,慢慢悠悠走過來,挑眉道:「你現在夠格待在我主子身邊了。」
「對,對不起,奴婢把人殺死了。」玉奴瞬間又變回了怯生生的模樣,可她現在滿臉血,整個人都透著一個違和,瞧著有些毛骨悚然。
若榴的眼裡卻滿是稱讚。
在主子身邊的人要真是只小白兔才叫人頭疼呢。
「賀蘭棋本來就是要死的,我讓哥哥手下留情就是想你手刃仇人。」許秧秧拍一下她的後背,「回去洗個澡,換身乾淨的衣裳,事情慢慢的就過去了。」
「多謝太子妃。」玉奴不像平常一樣行禮,而是最直白的形式,朝著太子妃彎腰鞠躬。
「謝你自己。」許秧秧示意她先走,隨後叫人把準備好的棺材抬進來,處理完以後抬著棺材交給賀蘭辭就行。
交代完以後,主僕三人才回去。
若榴忽然說了句:「這姑娘挺倒霉,遇上賀蘭棋這麼一個畜生,看在以後她和我們一塊伺候太子妃的份上,我不為難她了。」
許秧秧一笑:「她不是丫鬟。」
「我知道。」若榴道,「在主子這裡,誰都不是丫鬟,太子妃還不是從小就叫我和霜女姐姐。」
許秧秧又是一笑,叮囑她們也去休息,她得找哥哥去。
想必哥哥已經沐浴完睡覺了。
所以她進門時輕手輕腳的。
剛把門小聲合上,耳邊傳來一陣水聲,還有男人沉沉的聲音。
「回來了?」
「你沒睡?」許秧秧忽然就直了身子,循著聲音走過去,揭開珠簾之後。
碩大的木桶,桶中水霧繚繞。
露出健碩胸膛的男子。
許秧秧的眼睛瞬間就直了。
美男沐浴啊。
這美男還是她的。
司徒君從木桶中站起來,水珠順著他的身子一路往下滾,滾在腹上堅硬的溝壑便會停一停。
濕漉漉的長髮披著。
好一幅美男出浴圖。
即使許秧秧的臉已經燙得不行,也阻止不了她看畫。
美男不僅出浴,還赤腳朝她走過來,一把將她抱起。
「一塊洗。」
「啊?」許秧秧身子都熱了,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被抱著進入浴桶之中,水霧中飄著淡淡的香氣。
裙子濕透後緊緊貼著她的身子。
水是熱水,她的身子更燙了。
感覺這是開水,馬上就能把人煮熟。
許秧秧眨著眼睛說:「有點熱。」
「嗯,脫了就不熱了。」司徒君勉強當個君子,「要幫忙嗎?」
「不,不用!」許秧秧差點叫出聲,「我自己來。」
「嗯。」司徒句兩手摟著她淹沒在熱水中的腰肢,腦袋耷在她肩膀上,咬了咬她的耳朵說,「你自己來,我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