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是我來晚了

  大皇子的人還在四處搜人,此地不宜久留。

  司徒君要背她,許秧秧說不用,但司徒君一句半年未見,她就妥協了,乖乖趴在哥哥的背上,軟乎乎的胳膊環上去。

  背上的重量壓下來,司徒君的心裡才踏實。

  許秧秧蹭著他的腦袋,聲音也軟軟的:「是有半年未見了,哥哥想不想我?我是很想哥哥的。」

  司徒君腳步微頓:「想。」

  自是想的。

  倘若不想,受傷墜崖後的日子是熬不過來的。

  「你胸口的傷?」許秧秧伸手去摸摸,只是想探探傷情,司徒君剛邁開的步子又堪堪停下。

  「怎麼了?」

  司徒君微微嘆息一聲:「你也知半年未見,不要勾我。」

  許秧秧一愣,抿著唇把手縮回來,一下子臉就熱了。

  「是嗎?這半年北離州里就沒什麼姑娘丫鬟的伺候你嗎?」話里酸酸的,拈著一股試探。

  「有倒是有……」

  許秧秧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許他說下去,小嘴裡輕輕哼著。

  司徒君張唇親親她的手心,其實他聽得出來秧秧並不是真的生氣,秧秧打心底里是信他的,這讓他打心底里高興。

  秧秧信他。

  「我只是隔著衣裳摸摸你的心口,你自己反而不遮掩,親我手心做什麼。」

  「我話沒說完。」司徒君的聲音略沉,如玉石相撞的餘音般好聽,「有是有的,有岳丈和雪狼在,尤其是雪狼,連只母蚊子都不會讓飛進來。」

  許秧秧噗地笑了,「誇張。」

  「事實,待北邊的戰事結束,你可以親自問問岳丈和雪狼。」

  「勉強信了。」

  司徒君輕笑著,「你還可以問一人,節度使夫人宋金枝。」

  「你見到她啦!」

  「見到了。」司徒君第一次見到宋金枝的時候還略有驚訝,秧秧的好友都比她年長,不過秧秧所交之人都至純至性。

  他說起宋金枝帶著女兒幾次三番誘騙雪狼的事,許秧秧聽得笑出聲來。

  「她真的很喜歡崽崽,當初為了讓崽崽跟她親,還想做我小娘呢,不過後來她遇見現在的節度使大人,突然又不想做我小娘了。」

  「哦對了,爹和崽崽還好嗎?崽崽怎麼沒跟你回來?」

  「雪狼留在北境掩人耳目,如今都道我下落不明,遍尋不見,都指望一直跟在我身側的雪狼能聞味尋主,自是尋不到,北寒便能掉以輕心。」

  「軍中有岳丈穩住軍心,待我處理完京中事便歸。」

  許秧秧知道他是要回去的,這次她想跟著去,於是緊緊勒住他的脖子以此脅迫,「必須帶著我。」

  司徒君欲張口,嘴巴再次被捂住。

  「你這次再不帶我,我也會自己偷偷跑去,你覺得我待在你眼皮子底下安全,還是我自己偷偷跟著安全?」

  自是前者。

  司徒君點了頭。

  「你還沒告訴我爹的情況呢。」

  還沒來得回答,剛剛分頭搜尋的部隊過來匯合了,司徒君只答了句:「你親自到北境去瞧就知道了。」

  「也是。」哥哥答應帶她一塊出征了,許秧秧愉悅地晃著腿,不小心牽動腰間的傷勢。

  其實最痛的時候過去了,這大半個月住在宮裡,傷也養得差不多,已經結痂長新肉,只是常常有些癢而已。

  但她素來不在意。

  方才踢哥哥那一腳也是實打實的,自己扯著也是痛的,當時都不覺得,這會自己倒矯情起來了。

  司徒君聽到了,帶著人到駐紮之地後,放人在軟塌上要檢查她的傷勢。

  許秧秧也任由他解了衣裳。

  望著腰間的傷疤,十指連心,司徒君心疼得手指微微顫著,他俯身吻在上邊。

  溫熱的唇,滾燙的一滴淚。

  許秧秧的身子也微微顫著。

  「是我來晚了。」

  許秧秧回頭,輕輕撫著他的臉說:「你又不是有分身術的神仙,大皇子勾結外敵,你要抵禦外敵,內患自是要由我解決,我可是太子妃!」

  語氣聽著還挺驕傲。

  可愛的模樣一下子就把司徒君逗笑了,他伸手捏捏秧秧的臉蛋,挑眉道:「是,太子妃,我有一事要同太子妃稟報。」

  「講!」

  「丟了的兩座城是空城,再奪回來不是難事。」

  許秧秧一下撲進他懷裡,「我就知道你早有算計,肯定不是外邊說的那樣。」

  「這麼信我?」

  「當然。」

  司徒君拍怕她赤裸的背,壓抑著內心的念想,說道:「趴好,給你塗藥膏。」

  許秧秧乖乖趴著,纖細白嫩的腰肢,雪白光潔的背,看得司徒君心癢難耐。

  避免自己原地化獸,他講著自己出征的事,再厲害的人也難百戰百勝,他敗一次兩次,尚在情理之中,但敗了又敗,他也就察覺出問題了。

  「對方十分了解我出兵的路數。」

  「有細作?

  司徒君已經塗抹完畢,給她把衣裳穿好,正好這時外邊傳來動靜,許秧秧聽出了是舅舅的聲音。

  容大將軍得到許可後進了營帳,看見太子把秧秧帶了回來,鬆一口氣。

  他道:「幸好你沒走遠,太子即使把你攔住了,不然你兩又要一個南一個北。」

  許秧秧笑笑,問舅舅:「四哥呢?」

  「掠火帶著他去救聞家小子了,不出意外的話,該回來了。」容大將軍話音剛落,外邊就傳來兩聲不同的馬兒嘶鳴。

  一行人出去。

  容驚春正把聞季冬從馬背上扶下來,聞季冬身上罩著的衣裳有些短,像是她四哥的。

  人瞧著沒什麼外傷,但他整個人清瘦,臉色蒼白,怕是衣裳里遍布傷痕。

  她四哥一邊扶人一邊罵人,「聞佩理!你給老子下蒙汗藥就算了,你還偷老子玉佩!你自己有你偷老子的做什麼?」

  許秧秧抿唇:原來是偷的啊,估計是怕自己回不來,想帶著留個念想吧。

  「四哥,你少罵兩句,人還虛著呢。」

  「能不虛嗎?我是從大公主府里把人弄出來的。」容驚春氣得一通亂罵,還翻起舊帳,「當初還告誡老子男子也不安全,讓我在外多注意些,怎麼不說你自己?還是說你自己上趕著去給司徒含玉做面首!」

  是個人都看出來容驚春動了大怒。

  許秧秧默默退到司徒君身側,司徒君伸手摟住她的肩膀。

  那邊還沒完呢。

  容驚春指著乖乖挨罵的聞季冬,越看越生氣,一拳打在樹幹上。

  「你現在是不是該給我磕一個!」

  容大將軍輕咳一聲,「老四,過分了啊。」

  「別管!」容驚春甩了親爹的面子。

  容大將軍懵了一下:「?」

  他湊到外甥女旁邊問:「不是,這小子今天反應怎麼這麼大?吃炮仗了?連他老子都敢凶。」

  許秧秧努力封住自己的嘴。

  她嗯嗯嗯地搖頭表示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