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差點要了哥哥的命

  三人只能先把趙靜雅的屍體藏在殿裡,等晚上再想辦法處理掉。

  至於聲音的問題,一時半會確實解決不了,阿端想到一個辦法。

  「只要讓大皇子和皇后吵架,兩人彼此不見面就不會露餡啊。」阿端抬著下巴看秧秧,「可能真得死一下,假死丸還有嗎?」

  許秧秧身上還真就剩下一顆,只是可惜了另一顆,給了許婉兒也沒派上用場。

  阿端把外面的情況匯報了一下。

  「太子留了一支十五萬的軍隊,分散在各個地方,爹已經集齊了,等登基大典當日,爹和四弟會帶兵攻進來,我們和部分大臣裡應外合,殺大皇子的八萬精兵就像碾死螞蟻。」

  「四哥沒事?」許秧秧說,「大皇子還拿了四哥的玉佩。」

  「四弟沒事,小聞大人被抓是真的。」阿端讓她別信大皇子的話,「玉佩應該是四弟送給小聞大人的,你假死出去後,就直接去北境找太子吧。」

  容城竹也道:「太子既然能留下一支軍隊,就算到大皇子會篡位,又怎麼算不到北寒有詐,太子應當沒事。」

  「霜女和若榴的傷也養好了,你帶著她們一路北上,或許只有你才能找到太子殿下在何處。」

  許秧秧喉頭哽咽。

  原來不止她一個人相信哥哥沒死。

  她吞下假死藥,被悄悄摸摸送出宮去。

  等大皇子知道的時候,人早就出宮了。

  大皇子果然要見皇后,阿端讓小李子出去傳話。

  「大皇子,皇后娘娘不想見您,皇后娘娘說,再有三日就是大皇子的登基大典,母子若是在這種時候起爭執,視為不吉利,至於秧秧郡主,大皇子成了皇上,大雲的女子任爾挑選。」

  大皇子望著面前的小太監,惡狠狠道:「本殿下聽聞你慣會哄母后高興,已經到了形影不離的地步,待本殿下登基,就是你的死期。」

  小李子恭恭敬敬道:「奴才能為皇后娘娘死,是奴才的榮幸。」

  大皇子拂袖而去。

  他不信許秧秧就這麼死了,下令讓人搜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之後他也沒空再去見母后,只是時不時有聽到宮裡的人議論,小李子給皇后娘娘餵葡萄,都要把自己的手餵進去了,太監雖沒那個玩意兒,卻有手啊。

  大皇子更是臉色鐵青。

  外加上遲遲找不到許秧秧,他喝得爛醉,當天夜裡就把趙希恬綁在床上折騰了一晚。

  嫌不夠,還有兩個宮女遭了殃。

  宮女自是十分樂意,畢竟大皇子就要登基,她們的好日子就要來了,於是更加賣力地伺候。

  ……

  許秧秧睜開眼睛時,天黑沉沉的,鼻尖滿是腐屍的味道。

  不管味道多難聞,她都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若榴和霜女趕忙把人扶起來,一邊拿出水囊打開給她喝下。

  這是片亂葬崗,靜謐的月光灑下來,能見路,也能見到一具又一具腐屍。

  正值夏季,蒼蠅蚊蟲到處叮咬。

  許秧秧也顧不上這些,喝下半壺水才徹底感覺整個人活過來。

  她一刻也不敢停,起身就要北上。

  去找哥哥。

  乾糧和馬霜女她們早就準備好了,騎上馬準備走時。

  林子中忽然傳來動靜。

  隱隱約約還能看見一點火光,有人找來了。

  她們不能再騎馬,馬蹄一響就會打草驚蛇。

  倒是可以利用馬兒聲東擊西。

  主僕三人對視一眼,確定要離開的方向後,抬手拍馬屁股,讓馬往相反的方向跑。

  馬兒嘶鳴一聲。

  驚起林中之鳥,也吸引來林中人的注意力,開始有人往這邊衝來,還伴隨著馬蹄聲。

  主僕三人轉身沒入林中,藏起來觀察情況。

  果然有一隊舉著火把的人過來,為首之人戴著黑色面具,騎在高頭大馬上,四處掃視,分了一半的人去追馬兒去的方向,他則帶著另一半人馬繼續搜。

  許秧秧皺眉。

  若榴小聲詢問:「怎麼辦?」

  許秧秧打了個手勢:「先撤,小聲點。」

  她們弓著腰小心翼翼地摸索。

  但這裡是竹林。

  還是夏天,竹林裡面不少的枯枝枯葉,哪怕借著月光看路,也不一定能小心避開。

  剛走沒幾步,還真就讓她們踩到樹枝了。

  許秧秧低聲罵了句,身後傳來一聲「那裡有人」,看來已經被發現了。

  「跑!」

  「你們走,我斷後。」霜女要停下來,許秧秧抓住她的手腕往前跑,一邊罵她,「斷什麼後,上次還不夠斷的?我剛才幾看出來了你這手還沒好全!」

  左右已經發現了,主僕三人只能卯足勁地往前跑,耳邊都是呼呼的風聲。

  馬蹄聲也離她們越來越近。

  似乎只有馬蹄聲,沒有腳步聲。

  若榴扭頭看了一眼,驚喜道:「只有為首那個追來。」

  許秧秧:「就一個?」

  若榴:「千真萬確!」

  許秧秧猛地停下腳步:「那就不跑了,正好讓他吐裝備,這馬看著就是千里駒。」

  主僕三人轉身,正對上迎面而來的馬和面具人。

  月光傾瀉,清風四起。

  戴著面具的人勒緊韁繩,從馬上下來,張嘴欲說什麼。

  主僕三人已經攻上去。

  招招致命。

  面具人和她們三人打成一團,但是許秧秧發現這人下手招招留情,應該是大皇子不信她死,吩咐抓她的人手下留情。

  她可不會手下留情。

  三人將他打得節節敗退,霜女盯著這人出手的功夫,有些疑惑。

  「攻他胸口!他胸口有傷!」若榴發現了對方的弱點。

  好嘞!

  許秧秧勾唇,趁著對方被纏住時,一腳朝著對方的胸口踢去。

  對方吃痛一聲,摔倒在地。

  霜女和若榴的劍紛紛架到對方的脖子上。

  面具人伸手揉揉自己的胸口,抬眸望向許秧秧。

  如墨一般的眸子,裡面有著化不開的情緒。

  許秧秧望進他的眸子裡,忽地手一抖,「哥哥?」

  「誰?」若榴疑惑,「太子殿下?」

  霜女挪了一下劍,不再抵著面具人的脖子,難怪她覺得對方出手這麼熟悉。

  「秧秧啊,你這一腳,差點要了哥哥的命。」司徒君笑著,還沒來得及取下臉上的面具,秧秧已經撲到他的身上。

  許秧秧僅僅摟著他的脖子,眼淚一滴一滴地往下掉,像燒開的水一樣灑在司徒君的皮膚上,燙得他一顆心都在發顫。

  「你為什麼不說話!為什麼不說話!」許秧秧低頭咬在他的肩膀上。

  司徒君吃痛,卻也從未覺得有一刻像這樣真實。

  他受傷的那段日子,總是夢到秧秧,卻從未抱過她,一靠近就會散開。

  他一隻手撐在地上,一隻手拍著她的腰,輕輕地拍著。

  「想出聲也得你們給我機會啊,下手這麼狠。」他輕笑著,聲音卻是小心翼翼而顫抖的,眼眶也氤氳著層層的霧氣。

  秧秧沒有松嘴。

  他也沒喊,只是側頭親了親她的頭髮,將人摟得更緊一些。

  若榴和霜女識趣地撤了。

  許秧秧終於鬆開嘴,側頭咬向他冰涼的唇瓣,混合著血和淚,吻了又吻。

  司徒君像快木頭一樣,一動不動。

  這是秧秧第一次主動親他的嘴。

  不爭氣的眼淚也從他的眼裡流出來。

  「秧秧……」他哽咽著張了張唇,換來更深的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