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端抿抿唇,求救地看向師兄,容城竹寵溺一笑,走過來把人摟走。
「剛回來,我們先回府換身衣裳。」
「嗯,對!」
一家三口轉身,走兩步阿端又折回來,當著太子的面再次把人拽走,她十分鄭重地說:「秧秧,要不你和太子出去走走?你看我和師兄就是出去走走心情好,自然而然就……」
許秧秧伸手捂住她的嘴。
阿端睜大眼睛看她。
許秧秧耳朵都紅了,趕忙說:「再講再講,你們快回去吧,舅舅舅母知道你們回來,要給你們接風洗塵的。」
「我的提議你們考慮考慮,有什麼不懂來問問,我經驗多。」
許秧秧「……」
阿端朝她擠眉弄眼一番,轉身時經過太子身邊,直接抬起一隻手擋住自己的臉。
好像這樣就能阻擋太子的眼神傷害。
「快走快走。」阿端小聲說著,拉上師兄的手就往前走。
容城竹笑著朝妹妹和太子點頭離開。
「伶端公主這次又說什麼?」司徒君漫不經心地問。
許秧秧不敢看他。
「女孩子的話題,你你,不需要知道。」
「不是和我們有關?」司徒君去拉她的手。
許秧秧瞪他:「知道你還問。」
司徒君彎腰貼近她微紅的耳朵,噴灑著如蘭的氣息。
「孤沒有不行。」
霎時,許秧秧的耳朵紅得滴血。
她知道!
每晚抱著她,它都虎視眈眈地頂著自己!
她能不清楚嗎?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許秧秧推他一把,「差不多得了,我帶弟弟妹妹找娘去。」
「嗯。」司徒君笑笑,望著她牽著兩個小傢伙的背影,已經滿足了。
只要克制住心底張狂的肖想,他就是滿足的。
世事總有遺憾,人的願望不會個個都實現。
這半年來,他更加堅定之前的想法。
只要秧秧在他身邊就好。
秧秧要什麼,他就給什麼,在身邊就行。
司徒君回屋裡繼續忙碌,拿出其中一個加密的信,來自北境,越看,他的眉頭皺得越緊。
「殿下?」行雲喚了兩聲,太子殿下才抬頭看他,「殿下,容府管事在外候著呢。」
司徒君用火燒了密信,徹底燃成灰燼他才起身。
「丁伯。」
「太子殿下。」丁秋正笑得和藹,「該用晚膳了。」
兩人來到容府。
容府的院子裡掛著一盞又一盞燈籠,亮堂堂的,一大家子都在陪三個小孩玩,跑來跑去的,熱鬧極了。
許秧秧第一個注意到他,抬手道:「哥哥,這兒!」
她也走過去,變戲法似的,從袖口裡掏出一朵花來。
挑眉道:「給你。」
司徒君伸手接過,發現花是早已曬乾的,湊上聞聞,還有香味。
「乾花,晾幾天了。」
司徒君卻把花插到許秧秧的發間,「好看。」
阿端在一旁看戲:「這兩人都成親半年多了,怎麼還蜜裡調油的?跟還沒互許心意似的,太子殿下看秧秧那眼神,用秧秧的話來說,都拉絲了。」
「少吃些瓜子,夜裡又渴,不停喝水,就要不停起夜。」
「我喝我的,起我的夜,你擔心什麼?」
「阿端,要不要為夫提醒你,夜裡想喝水你只會踹為夫一腳。」
阿端:「……」
「只讓你倒個水,起夜又沒讓你抱。」
「為夫也是可以的。」
阿端不說話了,把手裡的瓜子一丟,最後一道菜也上完,她喊道:「爹,娘,姑母,姑父,三弟四弟,秧秧太子殿下,還有你們三個,開飯了!」
容驚春立馬對著三個小傢伙說;「不玩了不玩了。」
他坐到椅子上,猛灌一口茶:「比我在外揍人都累,咱家孩子夠多了,以後不能再要了。」
「怎麼?你真不打算結婚生子了?」容輕澈挨他坐著,兩股熱氣相撞,容驚春踢踢他的凳子。
「容老三你離我遠點。」
「你不要,我可是要的。」容輕澈打開摺扇搖啊搖,忽地扭頭,「你不會真如外面傳言那般,是個斷袖?」
「噗!」容驚春一口茶噴出去,容輕澈一個閃身,剛好躲開。
「容老四,謀殺親兄呢。」
「閉上你的狗嘴!」
「三哥,你怎麼又惹四哥了?」許秧秧坐到旁邊去,看她四哥都氣成什麼樣了,茶水一杯一杯往下灌。
「沒惹,就是說中了他的秘密,惱羞成怒了。」
容驚春倏地起身,兩人打起來了。
容大將軍和平南郡主見怪不怪,招呼著大家用膳,懶得管這兩小子。
本來平南郡主還想催催其他孩子成親的,但是今兒個聽到伶端公主又懷孕了,索性不催了。
用完膳後,一大家子就坐在院子裡賞月閒聊,剛打完的兄弟倆坐在桌上風捲雲殘,你夾我的,我夾你的,感覺又要打起來。
三小只在旁邊看著,跟著那兩雙筷子轉動腦袋,看得眼花繚亂。
其他人則坐在一邊歲月靜好。
司徒元鶴道:「本王過兩天要回北境。」
容雨棠問:「怎麼了?」
其他人也看過來。
「軍中副將來了一封信,信中並未言明何事,只讓本王儘快回去,恐是軍中有要事。」
司徒君想到北境密信,眉頭微蹙。
容大將軍道:「既是軍中來的信,是要回去看看。」
平南郡主抿一口茶,點了點頭。
容雨棠柔聲道:「既然如此,我帶著孩子一塊和你回去。」
司徒元鶴卻拒絕了,他一手搭在妻子手背上,說:「雲京盛夏,北境如深秋,再過兩月便如凜冬,你和孩子們留在雲京的好。」
容雨棠皺了皺眉。
她望著司徒元鶴絲絲縷縷的白髮,有些不舍離他太久。
他們實際年齡本無差,身體年齡卻不同。
元鶴老去,兩人相處的日子又還剩幾個十年。
容雨棠拉著他的手。
司徒元鶴感覺到妻子的牽掛,將她的手握緊些:「無事,處理好本王快馬加鞭回來,要是過於棘手,本王保證平安歸來。」
「你帶著孩子們跟本王走,你想秧秧了怎麼辦?兩個孩子想姐姐了怎麼辦?」
容雨棠回頭看著兩個小傢伙還扒拉在椅子上,盯著他們的三哥四哥搶東西,姐弟倆是她和元鶴老來得子,自然是寵著的,北境的氣候確實寒冷。
更重要的是,自己和孩子確實也有些離不得秧秧。
父母其實是很難放手的。
「不如我跟你回去?其實我也想那裡的人了,還有毓秀姑姑。」
司徒元鶴也是捨不得妻子的,「等本王先回去探探情況,到時再寫信與你。」
容雨棠點頭。
許秧秧聽著父母的對話,微微側身靠近司徒君,在他耳邊悄聲說:「我怎麼有種不好的感覺呢?哥哥,北境那邊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具體還不知。」司徒君也想知道具體什麼事,密信中也有些許模稜兩可。
「你也不知?」
「嗯。」
大家沒再繼續談論下去。
用完膳的兄弟兩個並未加入賞月的大軍,而是朝父母稟退,各有各的事去了。
如出一轍的理由,令兩兄弟又眯眼探詢。
容輕澈:「你不會是去找聞季冬吧?」
容驚春:「你不會是又去護國寺吧?」
真不虧是親兄弟,一說一個準。
容驚春揚起下巴:「要你管,我去找聞季冬那是兄弟交情,你去護國寺,呵,找個尼姑回家?」
「尼姑能還俗。」容輕澈懟他,「聞季冬可變不成女的。」
然後,又打起來了。
全家人扶額。
容大將軍說:「真想把兩臭小子趕出去。」
平南郡主:「再趕,咱家沒人了。」
容大將軍一噎。
許秧秧在旁邊一個勁笑,笑倒在司徒君懷裡,順勢倒在腿上。
臉頰不小心撞在硬東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