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不會如何

  太子妃位已定,雲京城裡的貴女們都知爭不過秧秧郡主,那就退而求其次,若是得個側妃的位置也行。

  以後太子登基,側妃就是妃位,還會是四大妃位之首。

  個個都卯足勁想見一見太子,可是太子難見,該怎麼辦呢?

  聽聞太子十分喜歡太子妃,還帶太子妃去街頭轉悠,買燈籠,買酥包,如今賣燈籠的和賣酥包的日日人滿為患。

  這幾日街頭的貴女多了許多,前來邀秧秧郡主去賞花游湖的貴女也有不少。

  許秧秧望著一堆堆的拜帖,總不能都拒了,這樣顯得她離親王府的人小氣。

  於是在一個天朗氣清的日子,許秧秧跟著尚書府的千金出去游湖。

  巧的是,游的是當年她一頭把許之凜撞進去的青蓮湖。

  尚書府千金指著湖邊的圍欄道:「秧秧郡主你瞧那些欄杆,聽聞之前這裡總有人落湖,官府就命人把湖圍了,還刻上告示警醒眾人。」

  許秧秧乾巴巴地笑兩聲。

  這裡面好像也有她一份力。

  「圍了好,圍了好。」

  「秧秧郡主可想聽曲?」尚書府千金又道,「今日游湖的人里有一位的琴技是得過太子殿下誇讚的。」

  這事許秧秧還真從未聽聞,不由得眉頭一皺。

  尚書府千金立馬招呼著人來彈曲,許秧秧一看,竟是許婉兒。

  一個庶女混在貴女們中間,自然是被拿來取樂的那個。

  許秧秧眉頭又是一皺。

  旁邊就有人假意埋怨尚書府千金:「你說什麼胡話,太子殿下最喜歡秧秧郡主,怎麼可能會去誇別人?秧秧郡主,你別聽她胡說。」

  茶言茶語的,許秧秧根本瞧不上。

  只是尚書府千金又信誓旦旦地說:「這事許多人都知道,太子殿下當面夸的婉兒姑娘,後面婉兒姑娘也說太子殿下要她不為外人彈曲,只能為太子殿下彈。」

  「只為太子殿下彈,你們叫她來彈什麼?」許秧秧扭頭問她們。

  眾人一愣。

  怎麼秧秧郡主不生氣太子殿下誇讚別人,夸的還是她原先的庶姐,反倒責怪起她們來。

  「這……」

  有人靈機一動,「彈給太子妃聽也是一樣的,秧秧郡主,你可是天下皆知的太子妃,聖旨都是太子殿下親自宣讀的,夫妻本一體。」

  「婉兒姑娘,還不彈給太子妃聽。」對許秧秧說話溫溫柔柔的人,轉身對許婉兒的語氣頤指氣使。

  許婉兒低眉順眼道:「是。」

  就在她彈出第一個音時,許秧秧喊停:「不必了。」

  貴女們交換著眼神,幸災樂禍。

  期待著秧秧郡主找茬。

  誰讓許婉兒那個以為成了大皇子侍妾的妹妹就自詡清高,碰見她們時都敢甩臉色。

  然而預想中的責罵並沒有。

  許秧秧盯著她的手腕看一會,說:「抱著你的箏下船去。」

  「是。」許婉兒如今像個任人擺布的玩偶,沒有半點脾氣。

  這才大半年沒見。

  許秧秧讓船靠岸,讓許婉兒下去,轉身時許婉兒掉下一滴淚來,抬手一抹,又昂首挺胸地走著。

  從她穿越過來已經十年,十年,多少人物是人非。

  曾經還在青蓮湖肆無忌憚嘲笑許之凜落湖的聞季冬,如今是處事沉穩的大理寺少卿。

  曾經囂張跋扈的許婉兒,如今是人人皆欺的對象。

  不過有一點沒變,許蔓兒做的那些蠢事,多多少少都被算到無人庇護的許婉兒身上。

  心軟不夠硬氣,是要被欺負的。

  許秧秧收回視線,不聽曲改釣魚,船隻停留在湖中央,她坐在凳子上垂釣,貴女們沒辦法,也只能跟著垂釣。

  一個個早就不耐煩了,面上還能裝成很高興的樣子。

  許秧秧讓她們做點別的也行,也沒人敢說話。

  那就不能怪她了。

  釣著釣著,許秧秧問:「太子說只讓許婉兒彈給他聽,什麼時候的事?」

  貴女們又精神了,七嘴八舌地說起來。

  許秧秧也就知道了。

  再結合許婉兒腕上有傷,多多少少猜到了,哪是什麼只能為太子殿下彈琴,是怕讓人知道太子殿下斷她手臂才這麼說的。

  誰讓許婉兒彈《嬋娟映雪》。

  許秧秧翹翹嘴,哥哥老早就為她報仇呢。

  尚書府千金見她不怒反笑,很是不解,便試探性地問:「秧秧郡主,若是太子殿下要娶許婉兒為側妃,或是侍妾,你會如何?」

  「不會如何啊。」許秧秧想也沒想便答。

  因為哥哥在太子時是不能納側妃迎妾室的,這是她和皇帝伯伯的約定。

  貴女們面色一喜。

  這就意味著秧秧郡主允許太子納側妃,是容得下太子府有其他女子的。

  她們的機會豈不是來了?

  有人隱晦地自薦:「許婉兒終究是庶女,太子納側妃最好不要為庶。」

  一個庶女都能做太子側妃,爬到嫡女們的頭上,嫡女們的面子還往哪裡擱?

  「啊。」許秧秧似乎明白她們想什麼,又不答了。

  懶得爭吵。

  這些人能進太子府算她輸。

  「哎呀,魚上鉤了魚上鉤了!」許秧秧站起來要拉線,定睛一看,湖面上還有一根魚線,正跟她的纏繞在一起。

  一艘離她們很近的船使來,對面站著垂釣的人是司徒君。

  「太子殿下!」貴女們驚呼。

  她們就說找秧秧郡主出來一道遊玩肯定能見到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這不就來了。

  貴女們整理著儀態,規規矩矩行禮。

  許秧秧卻是瞪著他:「你還我的魚。」

  司徒君轉頭,隨安抱著一漁簍活蹦亂跳的魚說:「秧秧郡主,給。」

  許秧秧:「……」

  既然送都送了,她伸手去拿:「遞過來。」

  「自己來拿。」司徒君對她說話總是含著點溫柔,反許秧秧還是從細微的語氣里聽出點點生氣。

  哥哥生什麼氣?

  她皺著眉躍到對面的船上去,若榴和霜女緊隨其後。

  三人穩穩落在船上。

  司徒君轉身進船艙,許秧秧疑惑地跟進去,裡邊寬敞又沒人。

  許秧秧的手腕被捉住,人也被抵在船壁上。

  「!」許秧秧呼吸差點停了。

  「哥哥,你,你幹嘛?」

  「孤納側妃,太子妃不會如何,還喜聞樂見?」

  這是被聽見了。

  許秧秧動動身子,「我可沒說喜聞樂見這句。你怎麼偷聽?」

  「湖無風浪,你說話聲音不小,孤也不聾。」

  「那我下次小聲點。」許秧秧小聲囁嚅,眼睛四處亂瞟就是不敢看他。

  忽地下巴被捉住。

  不得不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