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膝給到阿端時,阿端看許秧秧的眼神都不大對勁,她把人拉到旁邊去小聲問:「你怎麼知道師兄罰我跪的?」
「這個……」許秧秧開始睜眼說瞎話,「我不知道,我只是看你那天揉膝蓋,以為你摔了。」
阿端身子一怔,臉蛋越來越紅。
「別紅別紅,我確實知道是……我猜出來的,我這麼說不是怕你不好意思。」
阿端的臉更紅了。
「……」許秧秧悄聲說,「都是姐妹,不用害羞。」
「那,那你到底怎麼知道的?」阿端斜她一眼,「說實話,你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你怎麼知道的?」
「……看到的。」許秧秧見她臉色由紅轉白,知道肯定是誤會,趕忙解釋,「書上看到的,猜你揉膝蓋的樣子大概就知道了。」
阿端鬆口氣。
雖然師兄總把她摁在窗戶邊上,捂著她的嘴說小聲些會被聽到,她會格外興奮,但也沒想過真的讓人聽見瞧見。
「你哪來的書?」阿端反應過來後問。
這下輪到許秧秧臉紅了。
總不能說是從太子府偷來的吧?聽著她很像個變態。
「嗯,每個閨房女子都會有的東西。」許秧秧知道自己的嫁妝里也有春宮冊,但這不是她未出嫁前能看的,但是阿端不是大雲人她不知道這些細節,所以很好忽悠。
阿端相信了,過一會別彆扭扭地問:「借我看看?」
許秧秧抿唇。
這回不好忽悠了。
可她去哪裡找?
要不再去太子府偷一次?
反正哥哥現在不在,太子府的暗衛都會給她放水,只要等哥哥回來之前還回去就行。
許秧秧看著阿端祈求的眼神,硬著頭皮應下。
不過等她醞釀醞釀再去偷,還得再挑個黃道吉日,不然怕讓人逮住,這輩子都解釋不清。
誰家好姑娘去偷小人書看。
……
許秧秧選定了臘月二十三那天,大家都在忙碌著過小年,不會去注意她。
而且哥哥還沒回來。
冬日天黑得早。
許秧秧穿上夜行衣,熟門熟路溜到太子府去,太子府的暗衛一看那個熟悉的身形,再看到那張臉。
好了,又是秧秧郡主。
放行吧。
只需書信一封給太子殿下稟報就行。
暗衛們退回原地,忽地又瞧見一道人影翻進太子府。
暗衛們出動,劍指黑衣人:「何人竟敢擅闖太子府。」
黑衣人摘下面罩。
「殿下?」眾暗衛驚訝,怎麼太子進自己家還翻牆?
「殿下您回來了。」
「嗯,不可讓人知道。」司徒君是秘密回府,自從月牙城一事後,自己的處境越發危險,處處都要小心謹慎。
一個已經嶄露頭角的人,再不儘快下手,往後更不好下。
他和隨安行雲等人兵分兩路,先行回來。
「殿下。」暗衛道:「秧秧郡主在您前腳也翻牆入了府。」
「嗯?」司徒君問,「秧秧去的何處?」
「書房。」
怎麼又是書房?
司徒君心中疑惑,面上平靜抬手示意爾等退下,他穿著夜行衣也往書房的方向去。
剛到書房門口就聽到裡面有翻書的動靜,還有細微的嘀咕聲。
「不是這個。」
「也不是這個。」
「這個還不是。」
「咦,怎麼沒有了?」許秧秧一手拿著蠟燭,愁眉苦臉地站在書架前,「我記得就是這一排啊,怎麼會沒有呢?」
「既然那本書從這裡拿的,這一排應該也都是同一類書,怎麼一本都沒有了?」許秧秧搞不明白。
「總不能是都收起來了吧?」
「嗯,有可能!」許秧秧開始去翻書房牆角放著的木箱,面上都有灰了,看來不怎麼常看。
她打開其中一個,揚起的灰塵讓她咳嗽,箱子裡面放著許多許多的藏書。
沒興趣。
關上。
開下一個,還沒有。
直到在書案右邊發現一個小一點的木匣,上面乾乾淨淨,又放在這個位置,肯定是為了方便打開來看。
「找到了!」許秧秧坐到司徒君平常坐的位置上,伸手就能夠到木匣,抱過來放到面前,但是要鑰匙。
她又開始找鑰匙。
翻箱倒櫃,聲音也不知道輕點。
司徒君就在外面聽著,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揚,也沒去打擾。
沒什麼秧秧不能看的。
有個木匣里的東西算得上私密,他怕秧秧看見,也怕秧秧看不見。
咔嗒。
許秧秧找到鑰匙打開了。
木匣里沒有書,只有一封又一封的信,上面是她的字,還有雪狼崽崽的爪子印。
許秧秧盯著木匣發愣。
她將其中一封信丟進去,嘭一聲把木匣合上。
哥哥藏著她的每封信……這是什麼意思?
書房的門忽然被推開。
許秧秧下意識地躲起來,蠟燭也吹滅,她看到一個黑影,同樣穿著夜行衣。
有人偷竊?
許秧秧蹙眉,抽出腰中的軟劍朝人刺去,那人側一下頭,躲開她的劍,抬手又將她的劍夾住。
她挑開對方的手,在對方放鬆警惕時趁機把劍架在對方的脖子上。
「是誰?為什麼擅闖太子府?來書房做什麼?誰派你來的?」許秧秧站在黑衣人身後,即使身高不夠,氣勢半點沒輸,「說!」
「是我。」司徒君轉身,面對她道,「秧秧。」
許秧秧聽出聲音來了。
蠟燭被司徒君重新點上,刀削般俊俏的臉逐漸清晰。
許秧秧收回劍,高興道:「你怎麼回來也不說一聲?還穿成這樣,秘密回來的?」
「嗯。」司徒君看她將劍收回去,自己則當著她的面從懷裡拿出幾封信,轉身放到桌上已經被開鎖的木匣里。
許秧秧身子微僵。
司徒君放好,重新鎖起來,將木匣放回到那個自己伸手能觸的地方,若無其事地問:「秧秧來書房要找什麼?」
許秧秧不怎麼敢看他的眼睛。
「嗯,想找一本書。」
「什麼樣的書,我來找。」
「嗯,嗯……」許秧秧結巴了,眼神亂看,「忘記了。」
司徒君動身往書架去,發現有一排的書被她翻得很亂,而這一排原本放的都是春宮冊一類的禁書。
他的眼神晦暗不明。
「你找上次送回來的那本……」司徒君一步步靠近她,微微彎腰湊近她耳邊,吐氣如蘭,「春宮冊?」
許秧秧兩眼一閉。
恨不得原地去世。
今天不是她的黃道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