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間的手一松,許秧秧從走神中回來。
她離遠些打量。
又高又俊還是太子,高富帥實錘。
「你快些坐下,免得讓外人看見。」許秧秧過去要把人按下來,發現自己不僅要踮腳,還得把手伸直才能搭上他肩膀。
為了不自取其辱,許秧秧默默收回自己的手。
司徒君笑了一下,重新坐好。
兩人又能平視對方。
行云:「郡主殿下放心,殿下的院子除奴才和隨安外,是不允許任何人進來伺候的。」
許秧秧這才放心。
人和狼走後,隨安趕忙把門關上,拿出醫藥匣說:「殿下,得趕緊把背後的藥也換了。」
「這背後之人也太猖獗了,刺殺的人一次比一次厲害,一次比一次多,再來幾年,殿下你身上的傷數不勝數。」
「既然對方都用死士,我們下次也別想著留活口,統統殺了就是。」殿下身上的這些傷都是為了留活口不下死手才讓對方有可乘之機。
……
為了儘快把機關椅設計出來,許秧秧熬了幾個大夜,終於在一天凌晨時畫好了圖。
她剛倒床上睡沒多久,天就大亮。
王府的管事公公前來有事稟告。
她迷迷糊糊也能聽見外邊的對話聲,有人在廚房捉到一個女乞丐在偷吃東西,若榴說此等小事不必來稟報郡主,將人趕出府就是,也不必責罰,王妃心善。
許秧秧本不予理會,翻個身要繼續睡。
管事公公又道:「那姑娘說她和郡主認識,嚷著要見郡主呢,不見郡主就不肯走,還會武功,我們也不好上前拿人。」
吱呀。
房門從裡面打開。
「你把人帶來吧。」許秧秧一臉的怨氣,嚇了管事公公一跳。
沒一會人就帶來了。
少女頭髮凌亂,衣衫也髒亂,鞋子上滿是泥,頭髮和衣服還沾著動物的毛髮,走近能聞到一股的鴨屎味。
許秧秧仔細打量才認出人來。
「是你?」大師兄的小師妹。
對方淡淡地點一下頭,下巴還是揚著的,哪怕落魄成這樣也沒落下身上的傲骨。
這人身上可是有大哥的瓜。
許秧秧頓時精神就來了,圍著她轉一圈,「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你先去洗洗換身衣裳,我讓廚房做些膳食,看你幾天沒進食了,還是吃清淡些。」
「多謝。」少女跟著丫鬟走了。
若榴揣測道:「看樣子是跟著……家畜混進城的?」
霜女也點頭:「今日趕集,城外百姓會用牛車拉貨物進城來賣,其中就有家畜,雞鴨鵝等。」
少女的脊背一僵,下一瞬走得更快了。
趁少女去沐浴的時間,許秧秧也開始洗漱,她是覺得自己剛躺下就被吵醒,實際上已經睡了兩個多時辰。
少女梳洗完畢,整個人比她們當日見時清瘦不少,身上的包袱也沒了,除了銀手鐲還戴著。
當初見她包袱輕薄,又拿劍做抵押,許秧秧就知道她肯定盤纏用盡,能當的東西都當了。
少女看著面前熱騰騰的山珍海味,眼睛都亮了,口水咽了又咽,並未在第一時間拿起筷子。
而是再一次摘下銀手鐲放在桌上,意思是這次要當這個手鐲。
話都沒說出口,人已經開始狼吞虎咽。
許秧秧:「……」
像剛從牢里放出來的一樣。
少女吃了一會,又猛干一口湯後,看向一直放在桌上的銀手鐲。
「我沒別的東西能當了。」
「看出來了。」許秧秧拿起筷子,這才開始慢慢地夾菜吃起來,少女雖然狼吞虎咽,卻也只席捲自己面前的那幾道。
「我已經有一隻了。」她亮出銀手鐲。
少女認出來了,不解道:「你不是郡主嗎?」
難道在大雲郡主的地位和公主一樣尊貴?
許秧秧一時沒明白她反問這句話的弦外之音,略懵懂地點頭:「啊。」
「哦。」少女應一聲。
許秧秧:「……所以你大師兄叫容城竹?」
「嗯。」
「容城竹是我大哥。」
「哦。」少女瞟她一眼。
許秧秧:「……」
大哥,你師妹怪高傲的。
而且,怎麼感覺對方不知道她的樣子,難道大哥沒提過?
「你不認識我?」許秧秧試探性地問一嘴。
「不認識。」少女道,「大師兄把你藏起來了,沒提過。」
藏起來?
她怎麼感覺這句話怪怪的。
「你不認識你鑽誰家廚房不好,你鑽我家?」
「你家離師兄家近。」少女也算直白,「而且,大師兄能看重的人,不是壞人,我去別家被捉到會挨打,來你家你還給我衣服穿,給我吃的。」
許秧秧一時語塞,只好說:「那你多吃點。我該怎麼稱呼你?」
「阿端。」
「阿端姐姐。」許秧秧甜甜地喊了一聲,眼睛都散發著八卦的光,「你上次為什麼說我大哥是負心漢?」
阿端明顯一愣,看她的眼神充滿了複雜。
這是個漂亮乖巧的小女孩,又給她衣裳穿又給她飯吃,還喊她阿姊,有些事就藏在她心裡吧。
不過還是要替大師兄好好彌補她。
「我想在你這裡住一段時間,等我攢夠了盤纏,我會自己離開。」
「好啊,你住唄,你需要錢啊,讓我大哥給你,他有好多的。」
語罷,少女複雜的眼神又望過來。
「嗯?」許秧秧覺得很是奇怪。
「心善被人欺,你不會總遇到像我一樣的人。」少女放下筷子,自然而然去問剛剛帶自己梳洗的丫鬟,讓人領自己去休息的廂房。
許秧秧:「???」
不是,這個姐怎麼說話也奇奇怪怪的?
她沒打聽到大哥的八卦就算了,怎麼還反過來被教育了?
若榴看她懵懵的樣子,倏地笑出聲來。
許秧秧望過去。
若榴:「郡主別看我,我也沒聽明白什麼意思,但是這位阿端姑娘說得也對,以後還是不要隨意同意人留在府里,阿端姑娘是否真是大公子的師妹我們也不得而知。」
「此人身上有秘密,不然也不用偷摸進城,南疆人士憑文書也是可以進雲京的。」
許秧秧攤手:「住都讓住了,催大師兄快點回來認小師妹咯。還有,工部的孫卯大人,請到府里來一趟。」
說著她打了個哈欠。
困了,再去躺會。
「明天再請吧,也不差這一天。」許秧秧打著哈欠去睡覺。
遠方,收到消息的容城竹調轉馬頭,連夜趕回雲京。
侍女梨玉問:「公子,不找了?」
容城竹:「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