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秧秧在哄他

  皇上前腳一走,後腳容驚春和太子就打起來了。

  一個赤手空拳,一個手持軟劍。

  針鋒相對誰也不肯讓誰。

  原因便是小秧秧拿的那塊糕點,司徒君的手正拿著裝漿果的瓷罐子要打開,沒法伸手去拿,便下意識轉過頭張嘴。

  小秧秧也順其自然要遞到哥哥嘴邊去。

  容驚春看見了,下意識就要抽中妹妹手中的點心,不許兩人有如此親昵的舉動。

  結果沒抽中點心,抽中了太子殿下的嘴。

  司徒君雖落魄多年,依然是太子,還是一個八九歲正是擁有自尊心年紀的孩子,當眾被人抽了一下嘴巴,不得拔劍相向。

  容驚春死都不會承認自己不是故意的,更不會同這種試圖靠近他妹妹的皇子低頭,仗著學了半年的功夫,握起拳頭。

  大家都才學武半年。

  誰怕誰啊!

  容驚春挑釁地看著司徒君,但他忘記了此刻自己在誰的地盤。

  一有動靜,負責保護太子的影衛和巡視的宮中侍衛,一下子都進來了。

  容驚春咽了口唾沫:「。」

  雙拳難敵四手。

  「司徒君,你不講武德!讓他們統統退下,本公子要和你打一場。」

  「孤不和你打。」司徒君看一眼姨母和妹妹,好像並沒有因此嚇到,暗中鬆了一口氣,同時斂去身上冷冽的氣息,轉而給姨母和秧秧倒上茶。

  眾人見狀沒事,才撤出去。

  容驚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不服氣地挑釁:「你憑什麼不和我打?」

  「孤為什麼要和你打?」司徒君淡淡地望著他,像是不放在眼裡:「你打了孤一掌,若不是看在姨母和秧秧的面上,容四公子,傷了儲君可是大罪。」

  容驚春一時哽住。

  不服氣地坐下,拿著點心就要往嘴裡塞。

  「慢著。」司徒君伸手把他面前的點心拿到自己面前,強調道:「姨母專門為孤做,秧秧特地為孤送來的,容四公子,沒有你的份。」

  「姑母!」

  「沒事沒事,回去吃,府里還有。」容雨棠趕緊勸著。

  小秧秧坐在旁邊,悠悠地嘆口氣,總覺得要完蛋了,以後四哥要把她盯得死緊。

  哥哥無緣無故被打了一下,也怪可憐的。

  但要是他開口安慰哥哥,四哥肯定又要爆炸。

  要是真的打起來,到時候有心人瞧見,指真會給四哥扣一個刺殺儲君的帽子。

  不安慰哥哥呢,又覺得哥哥挺冤枉的,因為她而挨了一下。

  小秧秧盯著果醬,想到了!

  她用筷子扒拉一些果醬放在盤裡,畫出一個笑臉,將碟子裡的笑臉正對著哥哥。

  然後朝哥哥眨眨兩隻眼睛。

  司徒君接收到暗示,順著望過去,看到了盤裡的笑臉。

  秧秧在哄他高興。

  他的唇角彎了彎。

  「你笑什麼?」容驚春眯著眼睛,順著他的視線轉頭,只看到小秧秧手裡拿著點心,正在沾倒在盤裡的果醬。

  但是姑母突然笑了一下。

  司徒君也笑了一下。

  絕對有問題!

  但他沒找著。

  「……」他氣得兩手環臂,轉身提醒著姑母和妹妹東西已經送到,人也見了,該回府了。

  這是皇宮,他們確實也不能多待。

  「姨母。」司徒君喊住兩人,不顧容驚春兇巴巴的樣子,繼續道,「姨母,不要過於勞累,注意身子。」

  容雨棠莞爾:「我知道的,太子殿下。」

  司徒君又看向小秧秧,容驚春直接站到他面前來擋住視線,幾次三番的,他已然想動怒。

  看到秧秧默默往旁邊挪了挪,讓他看得清清楚楚,又笑眯眯的樣子,心裡頓時就軟了。

  「秧秧,你叫了孤哥哥,你就永遠是孤的妹妹。」

  「嗯嗯!」秧秧點頭,脆生生地喊,「哥哥!」

  容驚春聽著這話,咂摸出點小狼占地盤的味道來。

  府里那小狼,秧秧許它睡在鞦韆上,就把鞦韆當自己的了,除了秧秧和姑母,誰也不許靠近那兒。

  他簡直和小狼,還有司徒君犯沖!

  他決定再次警告司徒君:「太子殿下,你最好是只把秧秧當妹妹,她還這么小。」

  「孤知道秧秧還小。」

  「哼。」

  三人離開。

  出門時碰到了興慶宮的人,鍾靈是得太后的令,前來給太子殿下宮裡添些東西。

  見到三個陌生的面孔後只是側身讓人,誰料一支熟悉的金釵從她面前閃過。

  鍾靈抬頭轉身望去。

  紅綠寶扇。

  那夫人頭上簪的是紅綠寶扇沒錯。

  鍾靈在東宮辦事時順道問了一嘴方才的人是誰,而後回到興慶宮便將此事稟報給太后。

  「今日大將軍府的四公子、容夫人和五姑娘來了東宮,那位容夫人頭上戴著一支紅綠寶扇金釵。」

  「你可看清楚了?」太后正襟危坐,手中換了一串新的佛珠。

  「看清楚了。」鍾靈道,「確乃太后當初傳給王爺那支。」

  太后剛請來的新佛珠又散了。

  眾人又撲簌簌跪了一地,請太后娘娘息怒。

  「好啊,好啊,真是哀家的好兒子!」太后一掌拍在桌上,「還真以為他看上一個卑賤的丫鬟,沒料到竟是看中一個上不得台面的下堂婦!」

  「紅綠寶扇都送到人家手上了。」

  鍾靈跪著抬頭:「太后息怒。或許王爺並非此意,理應先問問王爺。」

  「問他,他敢點頭嗎?」太后又傳話來送去離親王府侍疾的宮女,問她,「王爺已經回扶餘,那個叫雪梅的婢女可還在府中。」

  宮女搖頭,太后正咬牙時,又聽見宮女說:「奴婢瞧見雪梅偷偷上了馬車,跟著一道北上了。」

  「什麼?」太后納悶了。

  不論是卑賤的丫鬟,還是如今已是下堂婦的容氏,她都覺著配不上自己的小兒子。

  堂堂離親王,續弦也得是高門貴女,大家閨秀。

  雪梅那個丫鬟倒還好處理,畢竟是個賤命。

  容氏可就不好弄了。

  容大將軍和平南郡主護短得很,從前就聽聞二人十分寵容氏這個妹妹,丟失多年也未曾放棄尋找,後來找著了,硬是把整個許府和雲京攪得天翻地覆。

  許府是一點好處沒撈著,還名聲盡毀。

  她貴為太后,也抵不住容大將軍手握幾十萬大軍,更別提容少將軍手裡的那支黑甲軍,整營的鐵騎,怕是要大逆不道圍到皇宮來。

  當初她就說過,不該給容家放權,兵馬也不應該交這麼多到容家手裡。

  皇帝就是不聽,非得念著什麼平叛南疆鎮壓北境的情誼。

  如今這天下是司徒家的,容大崇身為將士,理應為司徒家賣命。

  這容大將軍都讓皇上給慣得無法無天了,根本沒真正把她們皇室放在眼裡。

  連家中的小兒子都敢和太子叫板。

  太后越想越氣,偏偏又奈何不得,容氏和鶴兒的事她必須得弄清楚。

  若是個烏龍,容大將軍一家不得又要鬧騰一陣。

  太后簡直要鬱悶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