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螳螂捕蟬

  樂和酒樓。

  二樓,四海廳。

  前幾日開大會時,長樂全員齊至。這才過了短短几天功夫,就已經少了三人。

  黑柄,西貢飛,飛仔霆的位置空空如也。

  「阿雞,究竟醫生點講?」山根叔一坐下來,就火急火燎地問雞骨草。

  「醫生話……」雞骨草艱難地答道。「醒來的機會微乎其微。」

  「啪!」費柴往桌上一拍,怒吼道。「噹噹長樂坐館,過馬路都會被車撞?你們唔好告訴我,這是意外?」

  費柴掃了在場的堂主一眼。

  在前者凶神惡煞地眼神中,一眾堂主均不約而同地低下了頭。也不知誰心裡有鬼,誰心掛坐館。

  「各位,事有輕重緩急。老頂這件事,既然已成事實,已經無法挽回。」

  「而當務之急,是我們長樂不能群龍無首!現在外面的字頭虎視眈眈。」

  叔父輩九肚接過話頭,說道。

  「我們需要找一匹靚馬出來,帶領我們長樂,走出困局!」

  「九肚,現在老頂生死未卜。我們說這些,未免為時過早。」山根反對道。

  「我反而同意九肚的說法。老頂幾時醒,能不能醒還唔知。不能得個等字!」四眼龍也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下邊一群堂主此時只能默默看戲,還輪不到他們發表意見。聽到選坐館這三個字,其中有不少人,眼光已經飄到黑柄那張空著的太師椅上。

  「我都覺得應該等一等。選坐館這麼重要的是,不能操之過急。」雞骨草也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黑柄不省人事,這長樂五老,就代表了社團的整體意志。

  現在兩個支持選坐館,兩個要求暫緩。這最重要的一票,就來到深水步的費柴身上。

  「我覺得……」費柴沉默了許久,才開口說話。

  可老傢伙話說到一半,四海廳的大門就被直接撞開了。

  「唔使覺得啦。」

  廳門一打開,滿屋的煙霧就隨著涌動出走廊。

  而在煙霧中,眾人沒事就看清了來人的模樣。這是一張無比熟悉的臉。

  「西貢飛!」

  「西貢飛!」

  「阿飛!」

  「飛哥!」

  「……」

  在眾人驚訝之際,西貢飛帶著拳王鋒,快步走進廳內。

  拳王鋒關起廳門,而西貢飛則是走到主位前。

  拉開黑柄的太師椅,一屁股坐了下去。

  這可是坐館的位置。

  「西貢飛,你做死啊!」雞骨草見狀,直接拍桉而起,怒斥道。

  「不用太勞氣,雞骨叔。」面對著怒髮衝冠的雞骨草,西貢飛也不生氣。他敲了敲台面。反問道。「除了我,還有邊個夠資格?」

  「雞骨草,你話捏?」

  「你……」雞骨草一時語塞。的確,如果憑實力來選主管。就算選一萬次,也只會是西貢飛當選。

  而其他一眾堂主,反應也是各有不同。

  豹頭看上去一臉驚喜。

  大蛇恩,南無強則惡狠狠地盯著西貢飛。恨不得將對方生吞活剝。

  剩下幾位。有骨場輝,一山這種在想西貢飛上位可以拿到什麼好處的。

  有道友徐這種撈粉而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

  最後,剩下坐在最末尾的渣煲歡。

  他此時臉色陰晴不定,腦中思緒萬千。

  李逸昨天,在辦公室的那段肺腑之言,一直在他心中盤旋,迴蕩。

  他雖然沒有什麼文化,但是陳橋兵變,黃袍加身這八個字,他還是懂的。

  「西貢飛!」正當渣煲歡籌措之際,山根拄著拐杖緩悠悠地站了起來。

  他似乎忍了許久,最後終於忍不住問道。「老頂的事,是不是你乾的!」

  這個問題,在紛紛出現在眾人心中。如果不是意外,最有可能下手的人,只能是西貢飛!

  「呲。山根叔,你話系就系啦?抓姦要在床,抓賊都要拿贓啦,你有咩證據。證明系我做的?」西貢飛冷笑道。

  「你……」西貢飛說得對,沒有證據,說什麼都沒用。

  「西貢飛,你夠膽發誓。唔系你做的?」雞骨草咬著牙,說道。

  「發誓?」西貢飛眼神輕蔑,瞄著在場幾位叔父。這班老傢伙,已經跟社會脫曬節了。

  西貢飛直接站了起來,掉轉身子,對著神龕上的關二爺神像。

  他併攏三指放在太陽穴旁,「我西貢飛對著關二哥發誓。如果是我撞的老頂,就讓我受三刀六洞,不得好死。」

  西貢飛回過身,對著雞骨草幾人說道。「甘多位叔父,這樣子可以了吧。」

  「這……」幾位叔父輩也頓時無話可說。

  西貢飛露出得勝般的笑容。他重新坐回椅子上。

  「雞骨叔,可以宣布,我當選為長樂下一任坐館沒有。仲有,幾時可以上任呢。我要在有骨氣,開四十桌請飲。到時候早點來。」

  西貢飛笑道,囂張得不以言表。

  雞骨草和山根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該如何是好。而九肚和四眼龍二人,早就已經喜逐顏開了。

  「大件事啦。」這時候,又有一人還門外大喊。

  拳王鋒打開反鎖的廳門,那個之前在門口泊車的黃毛跑了進來。「醫院那邊打來電話。話阿公的氧氣管不知道為什麼斷了。阿公已經香咗。」

  此話一處,在場所有人,宛如雷擊。

  雖然黑柄之前已成植物人,但至少人還活著。這下子好了,連命都保不住。

  而且氧氣管這種東西,說掉就掉。擺到明就是有人買兇殺人。

  「西貢飛,你好狠!」雞骨草再也控制不住,他抓住西貢飛的衣襟。「老頂都已經成植物人啦,你做咩還要趕盡殺絕!」

  「放手!」西貢飛一把推開雞骨草,罵道。「你邊隻眼見到是我乾的。」

  雞骨草差點摔倒,在黃毛的攙扶下,他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已經明顯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一定,一定系你找人做的。」

  在場所有人,也全部盯著西貢飛。的確,就他嫌疑最大。

  「你們這班撲街,我話了。等你們有證據,在說話。一個兩個就靠猜,頂。」西貢飛重新坐回太師椅上。

  「死咗就死咗。有什麼大不了的。照我說,他已經成植物人了,不死也沒用了。」西貢飛語氣惡毒地說道。

  眾人也是敢怒不敢言。畢竟確實沒有實際上的證據。

  「我受不了啦。」這個時候,豹頭突然怒吼一聲。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飛哥,你是在太過分了!」豹頭盯著西貢飛,突然開口道。「甘多位叔父,各位兄弟。我可以作證,老頂就是西貢飛找人撞的。」

  豹頭神情悽厲而堅決。

  「你西貢飛太狠了,老頂都成植物人了。你還不肯放不過他。」

  「我豹頭今日在跟你同流合污,就是對不起長樂的兄弟,對不起老頂!」

  「我就是證據,老頂遇害,就是西貢飛找人幹的!他還想……」

  西貢飛再也忍不住了,他拍桉而起,聲線低沉而充滿怒火。

  「豹頭,你傻了嗎?是不是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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