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她的好奇,段逸解釋道:「對面的銅鏡表面有一層黃色的晶石,被一片打磨到很薄很薄的銅片鑲嵌。
牆內的光線暗,對面看不到咱們這裡,但我們卻能看到對面的一舉一動。」
冉青玄聽著連連稱奇,想不到古人竟然也能製造出單面鏡。
就是有銅片加上晶石,照的對面的人十分模糊。
「那得小聲點了...」冉青玄刻意壓低聲音道。
「咱們這邊說話他們聽不到。」段逸開口解釋。
冉青玄聞言放下心來,整個人也沒那麼緊張了。
對面房間內的炭火可能燃的比較足,男子氣急下被熱的滿頭是汗,罵渴了,端起茶杯猛灌幾口。
冉青玄見他一身緞子棉服,應該也是非富即貴,指著人低聲問道:「他是誰啊?」
段逸一臉詫異:「齊家三房的齊廣,你在齊家沒見過他?」
冉青玄搖頭。
「還真沒見過,昨日我到齊家後就跟大房二房的人見了幾面,還有那什麼衛夫人,也只見了兩面。」
段逸聽後也沒詢問,估計知道這齊廣是什麼尿性。
「既然不知道他是誰為何對他這麼感興趣,甚至...聽牆角...」
在他看來冉青玄應該不是這樣的人才對,哪知身側的女子毫不避諱的朝他翻了個白眼。
「不認識就不能聽牆角了,老天讓我在樓下遇到你,這是緣分,偏偏我跟你上來喝茶了,那就代表命運要給我一個大驚喜!」
話音剛落,兩人所在的房門就突然被打開,面色平靜的顧言塵就這麼水靈靈出現在門口。
由於牆上的單向鏡不大,兩人距離也不過一米,段逸下意識要往後退,卻被一臉詫異的冉青玄攔住。
「我兩又沒什麼你幹嘛躲,心虛啊?」
「不...不是...」
段逸整個人迅速紅溫,顧言塵都找來了難道她沒看見嗎?
豈料下一秒就看到冉青玄轉身,跟正朝自己走來的顧言塵招了招手。
「快來,一會兒趕不上熱乎的了。」
段逸像是第一次認識冉青玄一樣,目瞪口呆的看著她的舉動。
他最開始也是有事才想請人進來喝杯茶的,原本這也沒什麼。
但現在顧言塵來了,他總覺得有些心虛是怎麼回事...
「在看什麼?」
顧言塵上前,有意無意的走到兩人中間站定。
冉青玄伸手指了指牆上的單面鏡,說道:「對面是齊廣。」
接著,就將自己回去後莫名收到三房送來了水風鈴,還有從齊伯那打聽到的事情低聲說了一遍。
「你們說怪不怪,東西被衛雪買走沒過多久,她就進了三房為妾,這麼多年了都沒拿出來,現在拿出來是為何?」
「說不定是想博個好名聲?」段逸試探性回了一句。
冉青玄搖頭:「忘了說了,那株水風鈴上被下了不知名的毒藥,一口下去就沒了的那種...」
這下不止段逸,就連顧言塵都有些吃驚。
「剛剛我上來就聽到齊廣有些震驚憤怒的聲音,似乎才知道那株水風鈴是被衛雪買走的。」
段逸聽著聽著很快就聽出點不對。
「那結合你說的,那株水風鈴恐怕就是齊廣放出去故意讓齊衡生得到的,只是沒想到最後會被衛雪機緣巧合下買走...」
冉青玄頓時發出一聲嗤笑。
「我可不相信什麼巧合,能巧合到這種程度。」
看段逸有些懵,冉青玄心想他和顧言塵現在的關係也不算僵硬,見顧言塵沒說話,便接直接。
「你應該不知道吧,這個衛雪是京城某位皇子的人。」
「什麼?」段逸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看樣子打擊不小。
反應過於強烈,冉青玄有些不解的看著他。
「我初步懷疑,是某個皇子看上了齊家藥局的產業想歸為己用,所以才安排衛雪嫁給齊廣好對齊衡生下手,這樣整個齊家才會順理成章落入他手中...」
冉青玄自顧自將自己的分析說出,段逸就跟離了水的魚一樣半張著嘴,滿臉震驚。
「好吧,你作為齊明景的朋友,得知這樣的事理應震驚...」
唯有顧言塵,看著段逸的反應一臉淡然。
正說著呢,隔壁房間齊廣的聲音再次傳來。
「正好,這株草藥當初沒能要了老二的命,算他運氣好,衛夫人既然將東西送出去,必定是要給那病癆鬼用。
也好,一旦出事,還能推到那個礙眼的賤人身上,既然是被齊明賀那小子請回來的,還能順帶一起除了他。
到時候我再請來族中長老,看老二這家住還當不當的下去...」
冉青玄聽的是一愣一愣的,想不到這齊廣才是齊家最大的毒瘤。
正欲開口罵兩句,站在齊廣對面的男子有些遲疑的開口。
「這樣動作是不是有些大,而且再怎麼說齊明景都是您和夫人的兒子,雖過繼給了大爺,但好歹是親生血脈...」
冉青玄沒想到竟然還有如此意外之喜,都說龍盛隆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乍一看根本看不出來性格溫潤的齊明景會是齊廣和秦若雲的兒子。
反倒是那個齊明浩,倒是繼承了自己父母的所有『優點』...
齊廣像是聽到了什麼大笑話,直接冷哼一聲。
「就按我說的去辦,一旦齊明景那個病癆鬼死了,你立刻去通知族中那些長老,家主之位,我這次定要拿到手!」
「是...」對面站著的男子回應一聲後出了房門,冉青玄還未開口,段逸已經示意跟著他的侍衛去了。
「小侯爺...」侍衛有些猶豫的看著顧言塵和冉青玄,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讓你去就去,難不成他們二人還能吃了我不成?」
「是...」侍衛輕手輕腳離開,三人聽了有一會兒就聽到齊廣放下茶杯起身出門的聲音。
直到徹底沒了聲,三人這才坐回中間的圓桌旁。
沒一會兒茶樓掌柜的奉上熱茶與茶點後離開,冉青玄按下心中的震驚,分別給兩人倒上一杯。
「喝,先喝點。」
顧言塵不知道心情何許,但她是真需要壓壓驚。
「老東西心腸還挺歹毒,真想把水風鈴全塞他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