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儀器上也沒標註毒藥是什麼名稱,可見是被臨時製作出來的。
「這三房動手動的是不是太明顯了?」
冉青玄忍不住喃喃道,感覺就算是狗急跳牆也不至於這麼著急吧?
「不對呀,齊明景身上有蠱蟲,按理說要下手也是催動蠱蟲下手,何至於用一劑毒藥把人毒死?」
越想冉青玄越覺得這件事蹊蹺,常芳知道所有事,忍不住附和一句。
「會不會蠱蟲根本不在三房人手裡,亦或者這株草藥被三房買去之前就被下了毒?」
冉青玄靈光一現,猛地想到什麼。
「你先煮著藥,我出去一趟。」
「好...」常芳儘管有些莫名,但還是盡職盡責守在藥罐前。
齊家藥局,對於冉青玄的去而復返,讓齊伯有些詫異。
「姑娘可是少拿藥了,您讓人知會一聲送去就是,何必親自跑一趟...」
「齊伯,我是有個事情想來問問您,並不是缺藥。」
齊順聞言放下手裡的毛筆,將人請進藥倉旁的小院。
「姑娘有什麼問題儘管問就是。」
冉青玄笑笑:「您也不怕我問的事情您不知道...」
齊順擺擺手,笑的一臉自豪。
「老夫自幼跟在老家主身邊伺候,直到老家主駕鶴西去,齊家體恤我年歲大,原本是要給我購置良田房屋養老的。
但齊家一直待我不薄,再加上身體還行,就來藥倉混混日子。
別的就不說了,不管是滄州多年以來發生的大小事,還是有關於齊家的大小事我皆是一清二楚,不過...」
說到這,齊順有些遲疑。
「不過你要是問些秘辛事,那我只能說找錯人了...」
「不不不,我對齊家的秘辛事不感興趣,問也是問別的...」
齊順老臉不禁一紅,隨後道:「那姑娘是要問什麼?」
「齊伯還記得齊家有收過一株水風鈴嗎?」
......
「記得,這麼名貴的草藥自然記得。」
「那您記得齊家得到的那株水風鈴是收起來了,還是被賣出去了?」
冉青玄的問題十分巧妙,這樣就算事後有人來問也只以為她是想拿到水風鈴而已。
齊順稍微一回想,肯定道:「那株水風鈴被賣了。」
「怎麼被賣了?」
「哎,當初齊家銀錢上有個缺口,補不上的話造成的損失更大,當時不知道是誰將齊家得了一株水風鈴的消息傳出去,結果引來無數人瘋搶。」
「每天都有人上門問價問齊家賣不賣,最後差點三千兩賣出去。」
冉青玄眼神微眯,心中對大致情況已經有了隱隱猜測。
「結果不知道是誰上來就出價五千兩要買水風鈴,二老爺當時覺得補缺口要緊,所以五千兩賣出去了。」
說著齊順還有些惋惜的搖搖頭:「要不是被買走,二老爺都要留下自用了。」
自用?
冉青玄的眉頭都要擰成麻花了,不過很快她就反應過來。
「那您記得是什麼時間賣出去的嗎?」
齊順還以為她問清楚點是想要去找水風鈴,頓時惋惜的搖搖頭。
「姑娘就算問了時間也找不到,畢竟這都過去十三年了。」
「十三年?」
「嗯,十三年前,我記得很清楚,水風鈴被賣出去半個月後,齊家三老爺就納了衛夫人為妾。」
冉青玄故作惋惜道:「那就沒辦法了,我還想著那株水風鈴要是還在,拿給齊大少爺用正好。」
齊順也是面露惋惜。
「誰知道呢,誰知道過了沒多久大少爺會突然身染重病,二老爺當時後悔的不行。」
冉青玄又和齊伯聊了幾句,離開後走在回齊府的路上,仔細梳理時間線上發生的事。
齊家收了水風鈴,齊衡生原本是要留下自用的,結果因為自家銀錢上的短缺決定賣出去。
而那段時間齊家三房納衛雪為妾,隨後沒多久齊明景就中了蠱蟲。
現如今又拿出有毒的水風鈴給齊明景用,難道她不知道上面有毒?
冉青玄越想越覺得有些混亂,走大街上也是心不在焉的。
「快讓讓,前面的快讓讓...」
貨郎推著裝滿貨物的板車從街邊小巷內竄出,冉青玄埋頭苦想沒注意,馬上就要走到小巷口時,身後出現一雙大手猛地將她往後一拉。
「小心。」
冉青玄回過神,錯開一步後抽回被抓住的大氅。
「小侯爺?」
「顧夫人想事情想的出神,莫不坐下慢慢想,這樣走在路上十分危險!」
來人正是段逸,有些蒼白的臉上閃過擔心,四下看了看沒看到顧言塵,神情放鬆了些許。
冉青玄知道人家是好意,頷首以示感謝。
「多謝小侯爺提醒,若沒事,我就先走了。」
段逸微微向前半步,開口有些遲疑道:「顧夫人心中有惑,正好我有一事想與顧夫人聊幾句,如果不介意的話,可否移步喝杯茶?」
冉青玄駐足在原地半晌,想想這會兒回去也是煩心,便點頭同意。
段逸面上閃過一絲喜色,朝路邊的一家茶樓走去。
看來他應該是這家店的熟客,掌柜看到他之後不慌不忙將人往二樓雅間請。
冉青玄緊隨其後進入,但沒想到路過拐角時聽到就近一間房內傳出拍桌子和說話的聲音。
「你們當初怎麼辦事的,東西怎麼會被衛夫人買走?」語氣里滿是驚嚇與震驚。
冉青玄微微蹙眉,腳步下意識一頓與前方的段逸岔開距離。
前方的段逸察覺她沒跟上回頭看了一眼,就朝邊上的掌柜道。
「你下去準備些精緻的糕點茶水。」
掌柜人精似的,低下頭默不作聲的離開。
「顧夫人,這邊請。」
段逸壓低聲音推開隔壁的房門,冉青玄見他如此善解人意,會心一笑。
「多謝。」
侍衛跟進來後關好門守在門口,冉青玄心急剛剛聽到了,徑直走到牆邊將耳朵貼上去。
段逸被冉青玄的舉動逗笑,靠近後在她詫異的目光中伸手摘下牆上掛著的一幅畫。
然而畫後面並不是牆面,而是一扇鑲嵌在上面的銅鏡。
一看之下對面也有一樣的,除了清晰度不夠,聲音聽的是一清二楚。
隔壁雅間端坐著一名男子,正好面朝銅鏡,而邊上還站著一個只能看到背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