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如果顧家人質疑那還說得過去,但唯獨不能是一個不相干的人!
顧家人不約而同朝說話之人看去,顧言塵也早就將人鎖定。
說話的那名官差長相平平,甚至看面相屬於那種很和善之人。
冉青玄不動聲色的與顧言塵對視一眼,又悄悄給曲風遞了個眼神。
早就商議過的三人十分有默契,曲風臉色一板,冷哼一聲後說道。
「憑什麼說證明就證明,你以為你是誰?」
卜圍聞言心中多少有些不快,但想到人家萬一真的是神醫門弟子,立刻得罪也不好,索性走到說話的官差面前勸說道。
「吳斌,這件事跟咱們無關,莫要多事!」
「我這不是覺得顧家人挺上道,怕此人拿神醫門弟子之事坑蒙拐騙嘛...」
這個理由雖說還算說得過去,但在顧言塵與冉青玄看來,簡直太牽強了。
卜圍應該是聽進去了,估計也是想到這段時間在顧家得了不少好處,也怕這些人被沖昏了頭腦做出錯誤的判斷。
走到顧言塵身邊站定,卜圍好心的說道:「這件事本不該我來多嘴,但謹慎一點還是好的。」
吳斌依舊站在原地,臉上也是沒有任何表情,就好像這件事真如他擔心的那般。
曲風做出一副心高氣傲的樣子,一把扯下腰間掛著的玉牌扔到卜圍手上。
「看清楚了,我乃神醫門鬼醫坐下大弟子,曲風是也!」
「你是鬼醫前輩的弟子?」
陳承平驚呼一聲,上前衝著曲風施了一禮。
「你這是做什麼?」曲風有些看不明白,站在原地面無表情的問道。
「公子莫怕,前幾年我在田邊視察時被毒蛇咬傷,幸好遇見鬼醫前輩幫我去了蛇毒才保下一命。
只是還不等我感謝前輩就離開了,最後也只看到他腰間別的那塊玉牌上寫著醫字。」
「如果公子真是鬼醫前輩的弟子,還請公子回去後代為轉達我對前輩的感謝。」
曲風沒想到自己那不靠譜的師傅還會管被蛇咬的人,想到正事要緊,淡然的點點頭算是應了下來。
卜圍半信半疑的攤開掌心,果然在玉牌上看到一個大大的醫字,背面還刻著曲風的姓名。
吳斌伸長脖子瞅了一眼,冉青玄看到他眼神微微眯了一下,分明是一種失望的表情。
顧言塵也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在心裡冷笑一聲後,不得不佩服祁景安排人也是有一套的。
如果不是他們拿大哥出現的事拋磚引玉,恐怕到地方了他們都不會想到是誰!
而且從吳斌的表情來看,顧言宗被囚禁在太倉行宮的事,他是知曉的!
曲風通過兩人的表情看出事情已經得到了確認,立刻露出不耐煩的表情,順手從卜圍那裡拿回自己的玉牌。
「要不是聽我師傅提起過顧家男兒,我才沒空跟你們解釋。」
「既然無事,曲某先行一步離開!」
仿佛是因為剛剛的事有些生氣,曲風板著臉就要拂袖離開。
顧老夫人眼看救治兒子的希望沒了,頓時有些著急。
冉青玄上前幾步後把人叫住:「公子,一千兩我有,不知公子能否出手相救?」
曲風站在原地並未回頭,看著就像是在思考,實際上他本人已經快要憋不住笑了。
回頭時他又換上一副自命清高的樣子,冷冷的表情看著還真是那麼回事。
「你們確定要救?
想讓他站起來沒個三五年可不行,一千兩也只是診金與藥材錢,後續可是要花不少銀子的。」
「救,就算是砸鍋賣鐵,我們也要救!」
顧老夫人的態度說明了一切,儘管顧言宗知道這是顧言塵為了引出暗哨做的戲,但家人對他的疼愛卻不是假的!
「這是臨出發前,我外公給的一千兩銀票,完完整整沒動過,公子請收好。」
「你不怕我拿著錢跑了?」曲風惡趣味的問了句。
「不怕,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顧家女眷覺得冉青玄膽子也太大了些,萬一把人得罪再不治了可怎麼好...
沒想到曲風接過錢的時候,卻是變了一種態度。給人一種救人都是看在錢份上的樣子,成功讓吳斌相信顧言宗的回來只是個巧合。
「行了,這次出門也不算毫無收穫,既然收了錢,等你們到地方後我自然會去找你們。」
「公子又從何得知他們的去向?」
吳斌似乎還不死心,站在卜圍身邊質問道。
曲風沖他翻了個白眼,根本沒有給他好臉色。
「整個北齊誰不知道顧家被抄家流放了,問這話,你傻還是我傻?」
被曲風毫不留情的出言嗆聲,吳斌壓抑著心中怒火,擺出一副委屈的姿態。
卜圍自然不會看著自家兄弟受氣,但驗明曲風的身份後多少還是得給些面子才行。
「你今日怎麼如此莽撞,人家的家事你莫要摻和!」
吳斌聞言回到自己剛剛待得位置,沉默的樣子與平時無疑。
而在別人看來,就會以為他這是得了顧家的好處,多嘴問了一句而已。
事情是做的滴水不漏,但並不是無跡可尋!
二人假借大哥回來的事,成功引出祁景安插的暗哨,對他們來說已經很好了。
官差中也有知曉顧言宗之名的人,卜圍雖然對於他死而復生還被救的事感到奇怪,但還是由衷的為顧家人感到開心。
「先把人抬進驢車,等會兒我們會核對第二批囚犯,到時候你們一家再慢慢敘舊。」
「如此,多謝卜差頭了。」
「行了,趕緊動身出發!」
顧言宗被安排進了驢車,睡眼蓬鬆的萱兒窩在她娘懷裡,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一路上顧家都沉浸在顧言宗回來的喜悅中,陳家與肖家女眷也是不斷寬慰著心情激動的周芙蓉。
唯獨見不得別人好的李家人,背地裡不斷咒罵著為什麼遇見神醫門弟子的不是他家兒子...
尚斌依舊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樣子,顧家人團聚的時候,他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隊伍走了大概半小時,前方早已等不耐煩的官差不斷催促道。
「磨磨蹭蹭的,怎麼這麼久才來!」
卜圍迎上去應付幾句,兩人就開始核對手中的名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