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灼聞言,心中大石落地,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是微微點頭,以示感激,他低聲說道:「既如此,便有勞先生了。我有一封密信,需緊急送達京城陸大人手中,望先生能助我一臂之力。」說著,呼延灼從懷中取出一枚小巧的玉筒,其上刻有繁複的花紋,看似普通飾品,實則內藏玄機,輕輕一旋,便露出一條細長的縫隙,足以塞進一張摺疊好的紙條。
他迅速將昨夜得到的情報紙條放入其中,再重新旋好,遞給了中年商人。
中年商人卻是笑眯眯的不接受,反而啪的一聲把摺扇收起,手一揚,一道細微的銀光閃過,竟是那摺扇的扇骨之中藏著一根細長的銀針,他手法嫻熟地將銀針插入玉筒的小孔,輕輕一挑,紙條便穩穩噹噹地被挑出,而整個過程無聲無息,周圍喧囂的商隊活動似乎都未能影響到這微妙的交換。
中年商人將紙條收入袖中,再次展開摺扇,輕搖幾下,臉上掛著意味深長的笑容:「將軍放心,此事交予在下,定當萬無一失。待商隊抵達京城,必有人將密信親手交予陸大人。」
隨手忽然雙手捂住自己的胸前大喊:「救命啊!大人我只是個良家商人,怎的突然受此無妄之災?」他誇張地倒退幾步,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擊中,這一舉動瞬間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但仔細看去,卻只見他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顯然是在演戲。
「......啊?」呼延灼傻眼了一瞬,隨即反應過來,這位中年商人的舉動雖突兀,實則是在為他倆的密談加上一層掩護。
他迅速調整表情,故作嚴肅地高聲問道:「大膽!何人在此喧譁?擾亂商隊秩序,該當何罪!」他一邊說著,一邊策馬緩緩靠近中年商人。
周圍的士兵見狀,也紛紛圍攏過來,但並未真正靠近,只是虛張聲勢地維持著秩序,給這場戲碼增添了幾分真實感。
中年商人趁機裝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連連擺手:「大人明鑑,小人只是不慎跌倒,並無他意,還望大人海涵。」他邊說邊悄悄向呼延灼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兩人心中都明白,這齣戲演得恰到好處,既掩人耳目,又傳遞了信息。
呼延灼點了點頭,故意板著臉道:「既是無心之失,那便罷了,爾等繼續前行,勿要再添亂。」言罷,他輕踢馬腹,故作威嚴地巡視了一圈商隊,隨後緩緩調轉馬頭,帶領隊伍離開,留給眾人一個不怒自威的背影。
中年商人見呼延灼一行人遠去,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隨即恢復常態,與周圍商賈寒暄幾句,便悄然隱入人群之中。
陸府。
陸杭翻遍了史書,也未曾找到關於馬政的任何記載,不禁眉頭緊鎖。
「嘖,真是有眼無珠,竟遺漏了如此重要的線索。」陸杭自言自語道,心中不禁有些懊惱。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陸杭眉頭一皺,沉聲問道:「何事如此慌張?」
門被推開,一名家丁匆匆走進,躬身行禮後說道:「大人,有位商隊的中年商人求見,說是帶來了呼延灼將軍的緊急消息。」
陸杭心中一驚,立刻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他迅速整理了一下衣衫,沉聲道:「快請他進來。」
片刻之後,那位中年商人被引入書房。他恭敬地行了一禮,隨即從袖中取出那枚玉筒,雙手奉上:「陸大人,這是呼延灼將軍托我轉交的密信。」陸杭接過玉筒,隨即點了點頭,示意他退下。
待書房中只剩下陸杭一人,他迅速旋開玉筒,取出其中的紙條,展開細讀。
紙條上密密麻麻地寫著呼延灼所掌握的情報——那幾匹汗血寶馬似是有問題。
那他再怎麼配種繁殖也無法得到真正的汗血寶馬。
呼延灼在紙條上詳細描述了他所發現的疑點,指出這些所謂的汗血寶馬雖然外表相似,但行為舉止和耐力表現上與真正的汗血寶馬有著微妙的差異。他懷疑有人在背後操縱這一切,試圖通過假貨來牟取暴利。
此乃後話。
陸杭緊盯著「有問題」三個字,血統優良的寶馬自古便壟斷在匈奴貴族手中,而汗血寶馬更是其中的極品。若有人能夠控制這種馬匹的來源,無疑將掌握巨大的財富和權力。
那些人自然是不願意貢獻出幾匹馬來繁殖的,他們更願意將這些寶馬作為交易的籌碼,以換取更多的利益。
陸杭背著手在書房中來回踱步,眉頭緊鎖,心中暗自思忖。阿提拉現在已經知曉了大趙國要即將實行馬政,那更是緊盯著手中的資源不願輕易放手。
有什麼辦法可以從阿提拉手中獲得真正的汗血寶馬呢?陸杭心中盤算著各種可能的策略。
他首先想到的是通過外交手段,與阿提拉進行談判,以換取幾匹純種的汗血寶馬。然而,陸杭深知阿提拉的狡猾和貪婪,僅僅依靠外交手段恐怕難以達成目的。
於是,他決定採取更為隱秘的手段。
不是最喜歡搶他的女人嗎?那他也就搶阿提拉的馬!
營地中。
呼延灼還沒有坐熱椅子,便聽到了外面傳來的急促腳步聲。他眉頭一皺,迅速站起身來,走到門口,推開門一看,只見一名親兵氣喘吁吁地站在門外。
「將軍,大事不好!」親兵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呼延灼心中一緊,連忙問道:「何事如此慌張?」
「趙國皇帝派人來催促,說是要將和親之日提前!」
「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呼延灼皺眉道,「和親之事早已定下,提前幾日又有何妨?」
親兵急切地解釋道:「將軍,問題在於和親隊伍尚未準備妥當,大王也不同意提前出發。這突如其來的催促,恐怕是別有用心。」
「趙國來的使者呢?」
「將軍,使者正在大帳中等候,態度強硬,似乎不容拒絕。」親兵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