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雖是校尉,估計也沒什麼背景和實權,
說不定只是個伍長,故意在外面擺譜呢。
張封冷冷地說:
「黑齒將軍,本官自然尊敬。」
「但你確實傷了人。」
「這筆錢理應由你來付。」
「你快給人道歉。」
一旁的朱光眉毛一挑。
他沒想到這衛青竟然還是軍官。
不過他也沒太放在心上。
他很清楚,作為宋國使者,在周這樣的小國,這些官員絕不敢得罪他。
因此,這件事張縣令肯定會妥善處理。
衛青氣得全身發抖。
他壓根兒沒料到,自己國家的大員竟會對別國的官員偏心得如此明顯。
張封連看衛青一眼都嫌費勁。
這種衝動、遇事就嚷嚷不公平的小伙子,他見得太多了。
於是,他不耐煩地催促起來:
"趕緊給人賠不是,萬一鬧出更大的亂子,你可吃罪不起!"
衛青怒目圓睜,狠狠瞪著張封。
張封被這眼神嚇得一顫,心中騰起一股無名火。
這傢伙,真是個倔強的平民百姓。
他冷哼一聲,
"不道歉是吧?"
"那就好好嘗嘗老爺我的板子,看看你的骨頭是不是真的那麼硬!"
"來人,給我教訓他!"
正當一旁的衙役舉起水火棍準備動手時,
一個聲音驀然響起:"住手!"
眾人皆是一愣。
只見縣衙門口,
一位身穿緋紅色官服的中年男子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剛才那聲喝止正是出自他之口。
他的身後,一名穿著華麗、長相英俊、嘴角含笑的男子悠然跟上。
張封面色一變。
儘管他不認識後面的年輕男子,但前頭那位穿官服的,他卻認得。
他連忙堆起笑臉,說道:"下官參見劉少卿。"
劉高不屑地瞪了他一眼,對張封的諂媚毫不理會,轉而望向一側的朱【表情】。
朱【表情】自然認得這位鴻臚寺少卿,隨即微笑著說道:
"劉少卿,這點小事竟然勞您大駕了?"
"其實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罷了。"
他心安理得地以為鴻臚寺少卿是為他而來。
一旁的高坎眼見周國的鴻臚寺少卿都現身了,心裡愈發得意。
他對一旁呆愣著的衛子夫笑眯眯地說:
"怎樣,本少爺的身份可不一般吧?"
"你若跟了本少爺,保你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衛子夫和衛青初見方寒走進來時,心中一片空白。
此刻聽到高坎的話,衛子夫又急又氣。
她連忙對方寒說:"相爺,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是他的錯……"
她急切地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方寒,生怕方寒誤會她。
方寒倒顯得不太在意,他笑著揉了揉衛子夫的頭,
"有我在,不用怕。"
就這麼簡單一句話,衛子夫的眼淚瞬間決堤。
她一直害怕給方寒帶來麻煩。
對她而言,現在的生活異常珍貴。
如果因此惹惱了方寒,使他厭棄自己,那她真會覺得生不如死。
因此,她處處小心謹慎,絕不敢給方寒添麻煩。
然而,心中的委屈總是難以避免。
此刻聽了方寒的話,心中的委屈再也無法掩飾,淚水不由自主地滑落。
衛子夫連忙擦去淚水,小聲問道:
"相爺,奴婢哭得是不是很難看?"
方寒一愣,覺得有些好笑。
這丫頭開始在乎在自己面前的形象了。
他輕輕拍了拍衛子夫的臉蛋,
"放心,我家傻丫頭什麼時候都是美美的。"
衛子夫臉頰泛紅,被那句「我家丫頭」搞得心裡小鹿亂撞,既羞澀又歡喜。
一旁的高坎嫉妒得幾近瘋狂。
這女子對自己冷淡無比,但在那小白臉面前卻是一副嬌羞模樣。
還相爺呢?
這小白臉的名字還真特別。
兩人還當著他的面親昵?
他冷哼一聲,
"你的女人對吧?"
"她弟弟打了我,今天沒有一千兩黃金,你們別想離開這裡!"
方寒連眼皮都沒抬,淡淡地說:
"吵死了。衛青,替我教訓他。"
衛青眼中閃過一絲光亮,當即應道,
"是。"
他早憋了一肚子火,現在看到方寒撐腰,哪還會在乎什麼大使不大使的?
衛青一個箭步上前,用盡全身力氣,「啪」地一記耳光甩了出去。
啪!
高坎發出慘叫,整個人被扇得飛了起來,轉了個圈,重重摔在地上,差點磕掉了門牙。
他的哀嚎響徹整個縣衙。
這一幕嚇得旁邊的朱某、張封和劉高差點蹦起來。
他們還沒回過神來,不知道剛才到底怎麼回事。
劉高原本琢磨著用自己那點地位先把這事壓下去。
畢竟,丞相因為這種事露餡兒,傳出去可不好聽。
誰能想到,轉眼間場面就失控到動手的地步了。
一旁的張封火冒三丈。
這幫傢伙是翻天了不成?
這可是他的地盤,縣衙啊!
要是讓少卿大人瞧見了,還以為自己連個小小的縣衙都管不住呢!
張封強忍著怒火,冷冷地說:「哪裡來的刁民,敢在這裡撒野?!」
他心裡清楚,衛青突然硬氣起來,肯定是因為這個小白臉在背後慫恿。
這話分明就是衝著方寒去的。
劉高在一旁聽了,臉都綠了。
這傢伙想找死嗎?
他瞪著張封,眼睛幾乎要瞪出血來,幾乎是咆哮著喊了出來,唾沫星子噴了張封一臉。
「放肆!竟敢對楊丞相無禮!」
縣衙里一下子安靜下來。
沉重的氣氛像一塊巨石,壓在每個人心上。
"楊丞相?"
張封懵了。
他一臉驚愕地看著笑容可掬的方寒,一股涼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
媽呀!
這可是那個滅了李義府全家幾十口,一個月內幹掉幾十個五品以上大員的狠角色啊。
兩條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丞……丞相大人饒恕小的,小的眼拙不識泰山。
"丞相大人開恩啊!"
張封都要哭出來了。
我的天。
你要是楊丞相的人,你早說啊。
早說了,老子哪還敢給你添堵?
一邊的朱某倒吸一口涼氣,滿臉震撼。
這年輕人居然是大周的權相?
捂著腫脹臉頰的高某也是一臉茫然。
這小白臉竟然是當朝宰相?
其他衙役瑟瑟發抖,驚恐萬分地向方寒行禮。
方寒嘴角抽了抽。
自己現在的名聲已經這麼臭了嗎?
他瞥了張封一眼,微笑著說:
"人我帶走了,看來京都縣令這職位不適合你,先在家好好休息吧。"
張封臉色瞬間慘白,像是剛死了爹。
方寒一句話,就把他幾十年的努力全給否定了。
一旁的朱某也顯得有點尷尬。
他這次來是為了見方寒的,沒想到一開始就惹惱了人。
於是他走上前:
"楊丞相,下官是大宋威遠節度使朱勔。"
方寒挑了挑眉毛。
朱勔?
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裡聽過。
似乎是和蔡京他們並稱的北宋六賊之一?
他淡淡地說:
"今天這事,是個誤會,朱大人覺得呢?"
朱勔連忙說:
"都是誤會,下官近日就會親自帶侄兒到丞相府上正式賠禮道歉。"
方寒微微一笑,沒再理睬朱勔,帶著衛青和衛子夫離開了。
等一行人走後。
縣衙里的氣氛突然輕鬆了許多。
不少衙役緊張得腿一軟,差點摔倒。
但他們並沒有互相嘲笑。
這可是活閻王方寒啊。
誰不怕?
得罪了別的高官,頂多是丟官。
得罪了活閻王,那可就是全家一起上黃泉路了。
楊府里。
衛子夫捂著屁股,疼得哼了一聲。
方寒面無表情地收回手。
"知錯了嗎?"
衛子夫小聲說:
"知道了。"
"錯哪兒了?"方寒眼睛眯了起來。
衛子夫小聲說:
"沒早點搬出丞相大人的名號。"
方寒點點頭。
"為什麼不呢?"
"在大周,本官的名號不說威震洛陽,至少也能讓小孩子止哭。"
衛子夫怯生生地說:
"奴婢怕給丞相大人添麻煩。"
話音剛落,衛子夫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趕緊補充道:
"奴婢不是說丞相大人怕麻煩,只是奴婢不願意給丞相大人帶來麻煩。"
方寒挑了挑眉毛,忍住了繼續教訓的衝動。
他明白衛子夫的心思。
他撇了撇嘴。
"下次不必這麼想,你家丞相,在洛陽,誰都不怕招惹。"
"是,丞相。"衛子夫小聲答道。
"嗯。"方寒微微點頭,"屁股還疼嗎?"
衛子夫白皙柔嫩的小臉一紅,咬了咬嘴唇。
"還要打嗎?"
方寒正義凜然地說:
"讓你長長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