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真的有個計策。」
林清雪微微點頭。
「我明白了。」
「不過，我覺得你的計策現在可能用不上。」
我只是想讓大周的商業興旺起來，不想弄得生靈塗炭。
方寒心想：厲害了，我現在名聲都這樣了嗎？
他嘴角一抽，正色道：
「陛下，微臣這次的計謀真不是什麼陰險毒計。」
林清雪半信半疑。
這傢伙以往的計策，輕則害人性命幾十，重則上百上萬。
簡直是閻王爺見了都要敬三分的頂級毒士。
方寒現在說他的計策不毒？
她有點不敢相信。
其他人也是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
魏元忠輕輕咳嗽了一聲。
「楊侍中，老朽斗膽說一句。」
「你為我大周竭盡全力，已盡了臣子本分，這次就不勞你費心了。」
「我們這些老頭子，回頭再好好想想怎麼促進大周的商業發展吧。」
許敬宗等人連連點頭，一臉「我們足夠了，完全不需要你」的表情。
厲害了，方寒一出手，要是不死個千兒八百的，那都不叫策略。
現在是自家搞經濟建設，又不是要搞死人。
方寒心想：好吧，好吧，我的名聲現在已經淪落到這種地步了。
林清雪似乎想起了什麼。
她沉思了一會。
「宋國的使者今天也到了，聽說也是來求教我們大周天花接種之法的。」
「你回頭處理一下這事吧。」
「我累了，先退朝吧。」
方寒愣了一下，隨即應聲答道：
「是，陛下。」
鴻臚寺。
「嘖嘖嘖，出來一趟果然不一樣，汴京城那破地兒，待得本少爺都要長蘑菇了。」一個衣著華麗，打扮得油頭粉面的男子笑眯眯地說。
在他旁邊，是一個神情威嚴的中年男子。
「周國的都城洛陽，放眼天下也是一等一的繁華之地，賢侄一會兒可以去逛逛。」
這人正是宋國威遠節度使朱勔，而他身旁的是高俅之子高俅坎。
高俅坎嘿嘿一笑。
「那是，我就不打擾朱叔公幹了，我先出去轉轉。」
朱勔微微點頭。
「賢侄儘管去，離開時我會派人通知你。」
其實他對高俅坎挺看不順眼的，但無奈對方是高俅的兒子，面子總得給點。
這次他來大周，還有公事在身呢。
「你跟在黑齒將軍身邊，變得成熟多了。」
「不過你在軍營里也糙了不少，走吧，姐姐給你買些新衣服。」
衛子夫拉著弟弟衛青在洛陽街上走著。
衛青看著神采飛揚的姐姐，小聲問道：
「姐夫對你怎麼樣？」
衛子夫鳳目一瞪，平時在方寒面前乖巧的臉蛋此刻緊繃，一臉嚴肅。
「什麼姐夫，我不過是個丞相身邊的婢女罷了，丞相是我們姐弟的大恩人，你可別想著高攀，小心惹人厭煩。」
出身歌姬的衛子夫很清楚這些大人物情緒反覆無常。
萬一被方寒知道了，不喜歡了怎麼辦？
要知道弟弟衛青在平陽公主府里，只是一個馬夫。
但在這裡，卻能跟在大周名將身邊學習，甚至升到了校尉。
這一切，都是因為那位丞相。
更何況，丞相還答應過她，會把她父母和姐姐都接過來。
雖然從大漢百姓變成了大周百姓，但衛子夫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好。
畢竟，在大漢她也只是個沒有自由的奴隸。
而在這裡，丞相對她很好。
她很珍惜這來之不易的生活。
只是丞相體力太好了，讓她有點吃不消。
衛子夫想到這裡，臉上泛起了淡淡的紅暈。
衛青撓了撓頭。
「是丞相讓我這麼叫的，還說將來有機會會給姐姐一個媵妾的身份。」
衛子夫一愣，有些驚喜。
「真的嗎？」
衛青笑了。
「丞相怎麼會騙我這樣的小人物？」
衛子夫心花怒放。
雖然她願意在方寒身邊做一個婢女，但如果能成為妾室，那就更好了。
她抿了抿嘴。
「如果能成為丞相的妾，真是我前世修來的福分。」
這時，旁邊傳來一個油膩膩的聲音。
「嘖嘖嘖，多麼標緻的小娘子，給別人當妾，還不如跟著本少爺我。」
「以後讓你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銀的日子……」
衛青臉色一變，立即轉身，將姐姐衛子夫護在身後，一雙眼睛銳利如鷹，冷冷地看著不遠處的高俅坎。
高俅坎被衛青看得心中一顫，只覺此人不好惹。
他剛過來閒逛，無意中聽到衛青姐弟的對話，以為是哪家富貴人家的奴婢，再見衛子夫美貌驚人，便上前搭訕，沒想到衛青看起來頗有些兇狠的樣子。
不過，他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頑劣少年，不顧衛青的怒視，嬉皮笑臉地對著衛子夫說：
「怎麼樣，小娘子，本少爺的話，要不要考慮考慮？」
衛青大怒。
「好大的狗膽，哪裡來的登徒子？」
「還不快滾！」
衛子夫也是滿臉冰霜。
她緊皺著眉頭，語氣平和地說：「這位公子，我心中已有意中之人，請您別打擾我了。」
她輕輕扯了扯衛青的衣服，暗示準備離開。
畢竟，高坎那一身行頭看上去就不像普通人。
儘管方寒的權勢讓她無所畏懼，
但她一貫小心謹慎，不想給楊相帶來任何麻煩。
衛青理解姐姐的擔憂，
當下狠狠瞪了高坎一眼，隨即準備跟著衛子夫離開。
高坎在汴京時就是個橫行霸道的角色，
加上他父親高俅的勢力，他在汴京簡直目無法紀。
現在雖然衛青看起來兇巴巴的，但畢竟只是個十幾歲的小年輕，
他高衙內可不會就這麼輕易罷休。
畢竟，眼前這位美女比他在汴京見過的任何一位都要迷人。
高坎眯起眼睛，斜跨一步，擋在兩人面前。
「站住，本衙內讓你們走了嗎？」
衛青眉毛一挑，面容冷峻。
他在軍隊混了幾個月，早已不是之前的馬夫。
要不是姐姐剛才攔住他，高坎現在恐怕已經在滿地找牙了。
衛子夫冷冷問道：「你想怎樣？」
高坎貪婪地看了衛子夫一眼，笑眯眯地說：
「看你倆穿著也不怎麼樣，這樣吧，你跟我走，我給你置辦一套能比肩大家閨秀的衣裳，再買些首飾怎麼樣？」
衛子夫斷然拒絕：「不必了。」
說完，她拉著衛青打算從另一側走。
高坎頭一回遇到如此冷淡的人，先是一愣，見衛子夫要走，連忙伸手想去抓住衛子夫。
衛青大怒，忍無可忍，猛地一腳踹出。
高坎連衛子夫的衣角都沒碰到，就感到胸前劇痛，一股巨大的力量迎面而來。
他慘叫一聲，整個人倒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鴻臚寺里，
「朱大人，衙內被人打了。」
一名僕人匆匆闖入。
朱光臉色一變，
高坎被打？
他眼皮跳了跳，立刻說道：
「走，帶我去看看。」
「宋國的使者情況如何？」方寒隨口問。
鴻臚寺少卿劉高連忙恭敬回答：
「宋國使者已安頓在鴻臚寺休息。」
「楊相要見他們嗎？」
方寒沉思片刻：「不急。」
這時，一名侍女氣喘吁吁地跑來：
「相爺，衛小姐出事了。」
方寒一愣，眉頭緊鎖，眼神銳利起來：
「她怎麼了？」
衛子夫無論哪方面對他都很重要，不僅關乎未來帝國雙璧的聲譽，而且經過幾個月的相處，他也十分喜愛這位善良美麗的姑娘。
侍女連忙說：「她沒事，是她弟弟衛青打了宋國的使者。」
「啊？」一旁的鴻臚寺少卿劉高一臉茫然。
他剛告訴楊相宋國人老老實實地待在鴻臚寺呢。
這就轉頭被人打了？
方寒得知衛子夫安然無恙，便放心下來，淡淡地說：
「衛青打人了？」
「走吧，帶我去看看。」
「是。」侍女連忙答應。
縣衙內，
「張縣令，你也聽清楚了，我侄兒什麼也沒做就被打了。」
朱光皺了皺眉，不滿地瞥了一眼哼哼唧唧的高坎，然後對面前的縣令張封說。
張封一臉恭敬：
「朱大人放心，貴侄被這兩人打傷，醫藥費自然由他們承擔。」
「本官必定會給出公正的裁決。」
一旁的衛青有些不服：
「張縣令，是這紈絝子弟先調戲我姐，我才動手的。」
「憑什麼我們要承擔醫藥費？」
高坎冷笑：「你下手這麼重，我現在胸口還疼呢，不行，你至少得賠我一百兩黃金，否則你們今天別想離開縣衙。」
一旁的張封皺了皺眉，心中頗感不悅。
這可是他的地盤，這紈絝子弟竟敢反客為主？
不過礙於對方是宋國使者的身份，張封只能怒視衛青：
「你知道你打傷的是宋國的大使嗎？」
「如果影響兩國邦交，你擔當得起嗎？」
衛青、衛子夫面色一變。
這些人竟是宋國的使者？
高坎冷笑道：
「現在向本衙內道歉還來得及。」
「還有，你姐姐得跟我走。」
「我瞧上她了。」
朱光忍不住瞪了高坎一眼。
這傢伙到大周還想著招惹女人。
要不是因為他爹是高俅，他都想開罵了。
張封眼睛微微一動，但假裝沒聽見這句話。
一旁的衛青怒火中燒：
「就憑你也配？」
衛子夫拉了拉衛青的衣服，示意他別亂提方寒的名字。
這是宋國的使者，萬一給方寒惹來麻煩怎麼辦？
衛青深吸一口氣，他懂姐姐的意思，於是沉聲說：
「我是黑齒將軍麾下的校尉。」
「今日之事，是他先挑釁，醫藥費我是不會賠的。」
張封一愣。
黑齒常之手下的校尉？
他掃視了這對姐弟一番，發現兩人穿著普通。
衛子夫雖穿得乾淨漂亮，但一看就不是大戶人家的女兒，只是個普通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