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理睬。」
「走,我們回營。」
其他將領紛紛恭敬答應。
兩個時辰後。
夜幕降臨。
冷風如刀,頗感寒冷。
乾隆在兩名侍女的服侍下已經躺下休息。
一般情況下,軍營里是不允許帶女人的。
但誰讓他是皇帝呢?
乾隆剛入睡不久。
外面忽然喊殺聲四起。
乾隆一驚,連忙爬了起來。
糟了,有敵軍偷襲!
他手忙腳亂地穿上衣服,往外走去。
「皇上,周國人夜晚偷襲我們!」傅恆一臉嚴肅地跑過來。
乾隆怒氣沖沖。
「一群故弄玄虛的小人。」
鐵浮屠呢?馬上調兵,把他們圍剿了!
大晚上的跑來偷襲,搞得他火冒三丈。
傅恆沉聲回答:「是,皇上。」
半個時辰後。
「皇上,周軍又跑了。」
傅恆氣喘吁吁地跑回來。
乾隆懵了。
又跑了?
這群周軍是來噁心他們的嗎?
他深吸一口氣,胸中憋著一口氣,惡狠狠地說:
「回營!」
接下來幾天。
大周的軍隊屢次騷擾清朝軍隊。
但每當乾隆想要與大周軍隊正面交鋒時,周軍又迅速撤離。
這樣反反覆覆幾次後,乾隆肺都要氣炸了。
清朝軍隊營地。
砰!
「混帳!混帳!」乾隆氣得眼珠子都紅了,「這些人到底想幹啥?就是來噁心朕的?」
帳篷里的眾人面面相覷。
他們其實也不明白周國軍隊為何這樣做。
畢竟,這樣做根本傷害不到他們的根基。
除了浪費時間,沒有任何意義。
傅恆皺著眉頭沉思。
他總覺得周國不應該做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
這不符合周國一貫的風格啊。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陛下,陛下,出事了。」
一位將軍火急火燎地闖進來,額頭上汗水直冒,他驚慌地望著乾隆,上氣不接下氣。
帳篷里的眾人一時愣住,疑惑地看向來者。
乾隆卻顯得相當鎮定,眼睛一瞪,盯住了這位下屬。
「慌慌忙忙的,怎麼回事?難不成又是周軍攻過來了?」
那將軍咽了咽口水,急忙回答:
「陛下,並非周軍來襲,而是我軍中有人染上了天花啊!」
帳篷內猛然間安靜下來。
乾隆眼睛瞪得溜圓,難以置信地說:
「什麼?天花?」
他的聲音里夾雜著一絲恐慌。
要知道,這可是天花啊。
就算是曾祖父當年得了天花,也只能聽天由命。
雖然後來僥倖活了下來,但也落得一臉麻子。
眾將領倒吸一口涼氣,眼中滿是震驚和恐懼。
哪怕是皇帝,面對天花也只能依靠運氣。
天花可不管你是皇親貴胄還是平頭百姓,一旦染上,生命就危在旦夕。
一時間,帳篷內被恐懼的氛圍籠罩。
過了好一會兒,還是傅恆先恢復了幾分冷靜。
「陛下,咱們還是先去查看一下具體情況吧。」
乾隆這才慢慢冷靜下來,眼角抽動,咬牙切齒地說:「走,去看看。」
不是他膽小,實在是曾祖父臉上的麻子給他留下了太深的心理陰影。
萬一他染上了天花,那可就徹底完了,一不小心,小命就交代在這裡了。
一炷香的時間後。
乾隆帶領清朝的眾位將領來到了一處單獨隔開的帳篷前。
乾隆站在外面,聽著帳篷里隱隱傳出的痛苦呻吟,腿肚子都在發軟。
這時,
一名軍醫走出來說:「陛下。」
乾隆抱著最後的希望問道:
「情況怎樣?真的確定是天花嗎?有沒有可能是別的病,只是症狀相似?」
那軍醫苦笑一聲:「陛下,老臣行醫一生,絕不會看錯。裡面的人已出現發熱、頭痛、背痛,極度疲勞,甚至有人皮膚上長出了水泡和膿皰,這些都是天花的典型症狀!」
安靜!
現場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乾隆臉色抽搐。
他咬緊牙關說:「先把這些人隔離起來,任何人都不准接觸他們!」
周圍的將領們齊聲應道:「是,陛下。」
次日。
天剛蒙蒙亮。
乾隆睡得迷迷糊糊。
突然,一陣急促的呼喚聲響起,將他驚醒。
乾隆臉色不太好看。
腳步聲越來越近。
「陛下……」傅恆匆忙衝進帳篷,一臉緊張。
乾隆強忍著不耐煩:「怎麼了?」
傅恆來不及顧及儀態,額頭冷汗直冒。
「又有將近兩百人染上了天花。」
「什麼?」乾隆的困意頓時全消,震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又有天花病例?
他咬牙切齒:「快,立刻把他們隔離。」
傅恆苦笑道:「已經第一時間隔離了,但現在,我們該怎麼處理這些人呢?」
乾隆此時心煩意亂,不由得冷冷地說:
「他們還能怎麼辦?除了聽天由命,還有什麼辦法?」
「馬上查清楚,他們到底接觸了什麼,為什麼會這麼多人同時感染天花?」
軍隊這種封閉而密集的環境,按理說是不容易爆發天花疫情的。
但一旦爆發,傳播速度極快。
如果他的軍隊感染人數過多,那後果不堪設想。
乾隆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
半個時辰後。
周軍又來襲擊。
乾隆憤怒不已,這幫周人真是煩人。
他氣勢洶洶地帶兵去阻擊周軍,結果周軍又跑了。
又過了半個月。
清軍營地里,
一片淒涼。
「陛下,目前我軍中感染天花的人數每天都在增加,現在已經累計超過三萬六千人,恐怕用不了多久,這個數字還會翻倍。」
傅恆臉色蒼白。
帳篷里的眾將領也是瑟瑟發抖。
他們沒想到天花會擴散得如此迅速。
這樣下去,誰還會有心思打仗?
別說這些將領士兵了,就連乾隆也不想再待在這裡。
指不定哪天病毒就找上門了?
他可是皇帝,能和普通士兵的命相比嗎?
乾隆揉了揉眉心,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語氣中滿是憤怒。
「每次發現天花病例,就立即隔離病人。」
「但即使這樣,感染者反而越來越多?」
「這究竟是為什麼?」
旁邊的傅恆突然有些困惑地說:
「陛下,我軍從出發到現在,根本沒跟任何人或物有過接觸。」
「除了與周軍交戰之外……等等。」
他有些震驚地說:
「陛下,不會是那些周軍將士故意傳染給我們的吧?」
靜!
帳篷里的眾將領面露震驚。
是啊,他們之前一切都好,士兵平安無事。自從那些周軍躲了半個月後,一交戰,這邊就出現了天花!
乾隆眼睛猛然瞪大,手緊緊抓著椅子邊緣,胸口快速起伏。
「這些日子,每次與周軍交戰,他們都淺嘗即止。」
「難道只是為了把天花傳給我們?」
嘶!
眾將領倒吸一口冷氣,面露恐懼。
如果真是這樣,這群大周的將士可真是太狠毒了啊。
乾隆越琢磨,越覺得這可能性大。
在這荒山野嶺的,他們會跟誰傳染上天花呢?
他的臉色變得鐵青。
「肯定就是這樣,一定是方寒使的詭計,除了他沒人能幹出這種事!」
傅恆神色凝重。
「皇上,但如果大周軍隊故意傳染給我們,他們自己就不怕嗎?」
乾隆握緊了拳頭,
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應。
這時,一名親兵急匆匆跑進來。
「皇上,周人說他們有辦法對付天花,只要……皇上您帶兵投降,他們就能幫我們解決天花問題!」
嘶!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驚恐。
真的是這群周人在搞鬼!
他們頭皮發麻,汗毛直立,如同毒蛇般的寒意鑽入骨髓。
這也太卑鄙了!
乾隆的手攥得緊緊的,眼睛幾乎要瞪裂,脖子上的青筋暴突,似乎要擇人而噬。
「果然是方寒的惡毒計謀!」
「混帳,混帳!」
昌城中。
郭敬之撓了撓頭。
「大將軍,乾隆肯定不會投降吧。」
「為什麼還要告訴他們,天花是我們傳過去的?」
黑齒常之沉聲說道。
「他當然不會投降。」
「至於天花,在這種荒涼之地,就算是笨蛋,遲早也能猜到是我們動的手腳。」
「現在告訴他,是逼他撤退!」
「他們軍中一定還有沒露餡的天花病人。」
「只要他們帶回去,肯定會讓清國天翻地覆。」
郭敬之一愣,隨即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他嘴巴張得老大。
「原來如此。」
「大將軍,你什麼時候也變得和方相一樣心狠手辣了。」
「呃,末將的意思是,您和方相的作風越來越像了。」
郭敬之尷尬地撓了撓頭。
黑齒常之有點無語。
他沒好氣地瞪了郭敬之一眼。
「這是方相早在信中叮囑過的。」
「畢竟,方相的目標不僅僅限於這區區清軍。」
眾將士面面相覷,目瞪口呆。
不愧是那位毒士啊。
這計劃既惡毒又周密。
郭敬之咽了口唾沫,驚訝得說不出話。
「原來是方相早就預料到的。」
「不愧是方相,這計策太毒辣了。」
「方相還有什麼別的指示嗎?」
黑齒常之掃視了郭敬之及其他人一眼。
「方相還說,乾隆逃跑時,一定會拋棄那些感染天花的俘虜。」
「我們可以把這些人都帶走,送到清國的城裡去。」
「清國人見到自己士兵,肯定不會有什麼防備,等他們把這些感染天花的士兵迎進城,發現問題時就已經晚了。」
「到時候,只要等到他們感染天花,我們就能輕而易舉地攻破敵城。」
帳篷里一片死寂。
眾人滿臉震驚,嘴巴張得老大。
這簡直太陰險毒辣了。
一個感染天花的都不浪費。
用他們自己的士兵欺騙他們自己人,把病源送進去,然後坐看對方爆發天花?
郭敬之咽了口唾沫,驚嘆道。
「高,實在是高明。」
「但凡有點人性,都不會是方相的風格。」
眾人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方相的計謀,那是徹底沒有人情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