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此計又毒又周密無人可破

  「不必理睬。」

  「走,我們回營。」

  其他將領紛紛恭敬答應。

  兩個時辰後。

  夜幕降臨。

  冷風如刀,頗感寒冷。

  乾隆在兩名侍女的服侍下已經躺下休息。

  一般情況下,軍營里是不允許帶女人的。

  但誰讓他是皇帝呢?

  乾隆剛入睡不久。

  外面忽然喊殺聲四起。

  乾隆一驚,連忙爬了起來。

  糟了,有敵軍偷襲!

  他手忙腳亂地穿上衣服,往外走去。

  「皇上,周國人夜晚偷襲我們!」傅恆一臉嚴肅地跑過來。

  乾隆怒氣沖沖。

  「一群故弄玄虛的小人。」

  鐵浮屠呢?馬上調兵,把他們圍剿了!

  大晚上的跑來偷襲,搞得他火冒三丈。

  傅恆沉聲回答:「是,皇上。」

  半個時辰後。

  「皇上,周軍又跑了。」

  傅恆氣喘吁吁地跑回來。

  乾隆懵了。

  又跑了?

  這群周軍是來噁心他們的嗎?

  他深吸一口氣,胸中憋著一口氣,惡狠狠地說:

  「回營!」

  接下來幾天。

  大周的軍隊屢次騷擾清朝軍隊。

  但每當乾隆想要與大周軍隊正面交鋒時,周軍又迅速撤離。

  這樣反反覆覆幾次後,乾隆肺都要氣炸了。

  清朝軍隊營地。

  砰!

  「混帳!混帳!」乾隆氣得眼珠子都紅了,「這些人到底想幹啥?就是來噁心朕的?」

  帳篷里的眾人面面相覷。

  他們其實也不明白周國軍隊為何這樣做。

  畢竟,這樣做根本傷害不到他們的根基。

  除了浪費時間,沒有任何意義。

  傅恆皺著眉頭沉思。

  他總覺得周國不應該做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

  這不符合周國一貫的風格啊。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陛下,陛下,出事了。」

  一位將軍火急火燎地闖進來,額頭上汗水直冒,他驚慌地望著乾隆,上氣不接下氣。

  帳篷里的眾人一時愣住,疑惑地看向來者。

  乾隆卻顯得相當鎮定,眼睛一瞪,盯住了這位下屬。

  「慌慌忙忙的,怎麼回事?難不成又是周軍攻過來了?」

  那將軍咽了咽口水,急忙回答:

  「陛下,並非周軍來襲,而是我軍中有人染上了天花啊!」

  帳篷內猛然間安靜下來。

  乾隆眼睛瞪得溜圓,難以置信地說:

  「什麼?天花?」

  他的聲音里夾雜著一絲恐慌。

  要知道,這可是天花啊。

  就算是曾祖父當年得了天花,也只能聽天由命。

  雖然後來僥倖活了下來,但也落得一臉麻子。

  眾將領倒吸一口涼氣,眼中滿是震驚和恐懼。

  哪怕是皇帝,面對天花也只能依靠運氣。

  天花可不管你是皇親貴胄還是平頭百姓,一旦染上,生命就危在旦夕。

  一時間,帳篷內被恐懼的氛圍籠罩。

  過了好一會兒,還是傅恆先恢復了幾分冷靜。

  「陛下,咱們還是先去查看一下具體情況吧。」

  乾隆這才慢慢冷靜下來,眼角抽動,咬牙切齒地說:「走,去看看。」

  不是他膽小,實在是曾祖父臉上的麻子給他留下了太深的心理陰影。

  萬一他染上了天花,那可就徹底完了,一不小心,小命就交代在這裡了。

  一炷香的時間後。

  乾隆帶領清朝的眾位將領來到了一處單獨隔開的帳篷前。

  乾隆站在外面,聽著帳篷里隱隱傳出的痛苦呻吟,腿肚子都在發軟。

  這時,

  一名軍醫走出來說:「陛下。」

  乾隆抱著最後的希望問道:

  「情況怎樣?真的確定是天花嗎?有沒有可能是別的病,只是症狀相似?」

  那軍醫苦笑一聲:「陛下,老臣行醫一生,絕不會看錯。裡面的人已出現發熱、頭痛、背痛,極度疲勞,甚至有人皮膚上長出了水泡和膿皰,這些都是天花的典型症狀!」

  安靜!

  現場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乾隆臉色抽搐。

  他咬緊牙關說:「先把這些人隔離起來,任何人都不准接觸他們!」

  周圍的將領們齊聲應道:「是,陛下。」

  次日。

  天剛蒙蒙亮。

  乾隆睡得迷迷糊糊。

  突然,一陣急促的呼喚聲響起,將他驚醒。

  乾隆臉色不太好看。

  腳步聲越來越近。

  「陛下……」傅恆匆忙衝進帳篷,一臉緊張。

  乾隆強忍著不耐煩:「怎麼了?」

  傅恆來不及顧及儀態,額頭冷汗直冒。

  「又有將近兩百人染上了天花。」

  「什麼?」乾隆的困意頓時全消,震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又有天花病例?

  他咬牙切齒:「快,立刻把他們隔離。」

  傅恆苦笑道:「已經第一時間隔離了,但現在,我們該怎麼處理這些人呢?」

  乾隆此時心煩意亂,不由得冷冷地說:

  「他們還能怎麼辦?除了聽天由命,還有什麼辦法?」

  「馬上查清楚,他們到底接觸了什麼,為什麼會這麼多人同時感染天花?」

  軍隊這種封閉而密集的環境,按理說是不容易爆發天花疫情的。

  但一旦爆發,傳播速度極快。

  如果他的軍隊感染人數過多,那後果不堪設想。

  乾隆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

  半個時辰後。

  周軍又來襲擊。

  乾隆憤怒不已,這幫周人真是煩人。

  他氣勢洶洶地帶兵去阻擊周軍,結果周軍又跑了。

  又過了半個月。

  清軍營地里,

  一片淒涼。

  「陛下,目前我軍中感染天花的人數每天都在增加,現在已經累計超過三萬六千人,恐怕用不了多久,這個數字還會翻倍。」

  傅恆臉色蒼白。

  帳篷里的眾將領也是瑟瑟發抖。

  他們沒想到天花會擴散得如此迅速。

  這樣下去,誰還會有心思打仗?

  別說這些將領士兵了,就連乾隆也不想再待在這裡。

  指不定哪天病毒就找上門了?

  他可是皇帝,能和普通士兵的命相比嗎?

  乾隆揉了揉眉心,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語氣中滿是憤怒。

  「每次發現天花病例,就立即隔離病人。」

  「但即使這樣,感染者反而越來越多?」

  「這究竟是為什麼?」

  旁邊的傅恆突然有些困惑地說:

  「陛下,我軍從出發到現在,根本沒跟任何人或物有過接觸。」

  「除了與周軍交戰之外……等等。」

  他有些震驚地說:

  「陛下,不會是那些周軍將士故意傳染給我們的吧?」

  靜!

  帳篷里的眾將領面露震驚。

  是啊,他們之前一切都好,士兵平安無事。自從那些周軍躲了半個月後,一交戰,這邊就出現了天花!

  乾隆眼睛猛然瞪大,手緊緊抓著椅子邊緣,胸口快速起伏。

  「這些日子,每次與周軍交戰,他們都淺嘗即止。」

  「難道只是為了把天花傳給我們?」

  嘶!

  眾將領倒吸一口冷氣,面露恐懼。

  如果真是這樣,這群大周的將士可真是太狠毒了啊。

  乾隆越琢磨,越覺得這可能性大。

  在這荒山野嶺的,他們會跟誰傳染上天花呢?

  他的臉色變得鐵青。

  「肯定就是這樣,一定是方寒使的詭計,除了他沒人能幹出這種事!」

  傅恆神色凝重。

  「皇上,但如果大周軍隊故意傳染給我們,他們自己就不怕嗎?」

  乾隆握緊了拳頭,

  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應。

  這時,一名親兵急匆匆跑進來。

  「皇上,周人說他們有辦法對付天花,只要……皇上您帶兵投降,他們就能幫我們解決天花問題!」

  嘶!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驚恐。

  真的是這群周人在搞鬼!

  他們頭皮發麻,汗毛直立,如同毒蛇般的寒意鑽入骨髓。

  這也太卑鄙了!

  乾隆的手攥得緊緊的,眼睛幾乎要瞪裂,脖子上的青筋暴突,似乎要擇人而噬。

  「果然是方寒的惡毒計謀!」

  「混帳,混帳!」

  昌城中。

  郭敬之撓了撓頭。

  「大將軍,乾隆肯定不會投降吧。」

  「為什麼還要告訴他們,天花是我們傳過去的?」

  黑齒常之沉聲說道。

  「他當然不會投降。」

  「至於天花,在這種荒涼之地,就算是笨蛋,遲早也能猜到是我們動的手腳。」

  「現在告訴他,是逼他撤退!」

  「他們軍中一定還有沒露餡的天花病人。」

  「只要他們帶回去,肯定會讓清國天翻地覆。」

  郭敬之一愣,隨即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他嘴巴張得老大。

  「原來如此。」

  「大將軍,你什麼時候也變得和方相一樣心狠手辣了。」

  「呃,末將的意思是,您和方相的作風越來越像了。」

  郭敬之尷尬地撓了撓頭。

  黑齒常之有點無語。

  他沒好氣地瞪了郭敬之一眼。

  「這是方相早在信中叮囑過的。」

  「畢竟,方相的目標不僅僅限於這區區清軍。」

  眾將士面面相覷,目瞪口呆。

  不愧是那位毒士啊。

  這計劃既惡毒又周密。

  郭敬之咽了口唾沫,驚訝得說不出話。

  「原來是方相早就預料到的。」

  「不愧是方相,這計策太毒辣了。」

  「方相還有什麼別的指示嗎?」

  黑齒常之掃視了郭敬之及其他人一眼。

  「方相還說,乾隆逃跑時,一定會拋棄那些感染天花的俘虜。」

  「我們可以把這些人都帶走,送到清國的城裡去。」

  「清國人見到自己士兵,肯定不會有什麼防備,等他們把這些感染天花的士兵迎進城,發現問題時就已經晚了。」

  「到時候,只要等到他們感染天花,我們就能輕而易舉地攻破敵城。」

  帳篷里一片死寂。

  眾人滿臉震驚,嘴巴張得老大。

  這簡直太陰險毒辣了。

  一個感染天花的都不浪費。

  用他們自己的士兵欺騙他們自己人,把病源送進去,然後坐看對方爆發天花?

  郭敬之咽了口唾沫,驚嘆道。

  「高,實在是高明。」

  「但凡有點人性,都不會是方相的風格。」

  眾人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方相的計謀,那是徹底沒有人情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