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敗一個民族容易,但要征服它,就沒那麼簡單了。」
關鍵在於,天竺那地方人太多。」
要穩定統治天竺,對大唐來說,無疑是個大難題。」
不管他們對天竺有什麼打算,恐怕都難以實行。」
況且,天竺人的持續反抗,對大唐也是極大的消耗。」朱元璋深感贊同地點點頭。
他的眼神透露出思考之意。
「倒要看看方寒到底想幹什麼?」
「還有,他會怎麼處理天竺人的反抗問題?」
「是用暴力鎮壓,還是別的方法?」
「還是乾脆放棄天竺。」
朱標微微一笑,眼中光芒閃爍。
「父皇,不如我們悄悄援助那些天竺人,讓他們不斷反抗大唐人。」
這樣一來,天竺那邊就能牽制住大唐的大部分精力了。」朱元璋眼前一亮。
「標兒說得對,我們也給大唐添點堵,只要不讓大唐發現就好。」
漢朝。
「大唐動作太快了。」劉徹眉頭緊鎖,「天竺怎麼說也是西南的大國,怎會敗得這麼容易?」
主父偃拱手道:「陛下,天竺雖地廣,但畢竟四分五裂,而大唐實力強盛,想要阻止當然不可能,不過他們要想解決那些天竺人的反抗,怕是不會那麼簡單。」
劉徹輕輕點頭,沉思道。
「你說得有道理。」
「朕倒是要看看方寒會如何應對?」
「他號稱天下第一謀士。」
「但現在,要征服天竺,總不能再用那些陰險的毒計吧?」
秦國。
「陛下,微臣以為大唐攻打天竺,可能是看中了其地理位置和資源,但他們完全沒有考慮天竺那邊獨特的種姓制度和宗教信仰。現在想要這些天竺人屈服於他們的統治之下,必然會引起天竺人不明覺厲的反抗。」
李斯眼珠一轉。
「我看,不如我們給天竺人提供些武器,讓他們給大唐製造點麻煩。方寒想得到天竺,就不大可能屠殺平民,所以天竺人哪怕只有普通武器,也能給大唐軍隊帶來麻煩,呵呵,萬一大唐軍隊不耐煩,直接選擇屠殺,只會讓天竺人更恨他們。」
眾人微微點頭,李斯的建議不錯。
嬴政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言之有理。」
「絕不能讓大唐輕鬆統治天竺!」
天竺。
巴連弗邑。
黑齒常之揉了揉有些疲勞的眉心,銅鈴般的眼睛盯著眾人。
「巴連弗邑最近發生了多起天竺人與我們大唐士兵衝突的事件。」
「氛圍越來越不對勁。」
「連巴連弗邑都是這樣,其他地方恐怕矛盾更大。」
「雖然我們消滅了阿育王的精兵,但許多剎帝利、婆羅門的貴族逃了,現在裹挾著那些天竺百姓,在暗地裡跟我們大唐對著幹。」
「很多地方又開始鬧騰起來了!」
許褚一掌拍在桌上,鬚髮皆張,銅鈴般的眼睛瞪圓了。
「我說,當初就不該對他們手軟,直接把那些傢伙全殺了。」
「一了百了!」
「這幫蠢貨,竟還敢招惹我們大唐軍隊?」
「連他們的國王都惹不起,他們也配?」衛青等人苦笑,對許褚的暴脾氣早已習慣。
霍去病沉思道:「但我們最終目的是要在天竺實施方相的工業計劃,而非在此濫殺無辜。」
許褚一聽「方相」二字,立刻不滿地咕噥著坐下。
「那不如找方相拿主意。」
眾人聞言苦笑。
他們又何嘗不願意這樣做,只是這樣做了顯得自己好像很無能似的。
衛青沉思了一會兒,對著黑齒常之說道:
"大將軍,許褚將軍講得有道理。"
"我們在這裡乾等不是個辦法,還是直接向方相求救為好。"
黑齒常之點了點頭:
"我馬上寫信,請方寒來出個主意。"
過了些時日。
大周帝國。
洛陽城。
乾元宮殿裡,地上鋪展著精美的波斯地毯,四壁雕刻著盤旋的龍柱,支撐起這座宏偉殿堂的氣派。角落裡,銅質麒麟雕像靜靜佇立,橫樑高高掛起,碩大的夜明珠鑲嵌其上,光芒閃耀。殿內眾人齊刷刷地站直了身。
"黑齒常之的來信。"林清雪秀眉一挑,她潔白細膩的手輕輕甩動著手中的信封,"信中所述,你們大概也猜得到,如今咱們大周幾乎拿下了天竺,但眼前卻擺著一個大難題。"
眾人神情凝重。
女帝的聲音威嚴而冷艷,在殿內迴蕩:
"天竺人口眾多,涵蓋了數個大王朝和十多個小國,現在他們的人口總數已不遜色於我大周,遠遠超過了中原的任何一個國家。我們大周人口勉強過億五千萬,而天竺卻已接近兩億。"
"如此廣闊的疆域,只要有部分人鬧事,就能讓天竺陷入混亂,最關鍵的是,他們仇視大周的情緒非常強烈。"
"這大概也是因為他們種姓制度和宗教信仰的影響。"
"如今的天竺人幾乎都對我們大周懷有敵意,即使是在我們大周臣服的天竺民眾,心中也不會對我們有絲毫好感,隨時準備推翻我們的統治,恢復他們天竺的獨立。"
"諸位愛卿,擺在我們大周面前的只有兩個選擇。"
"其一,放棄天竺,直接撤離。"
"其二,讓這些反抗的天竺人甘心歸順,為我大周的工業化貢獻力量。"
"大家怎麼看?"
林清雪話音剛落,眾人陷入了沉思。
片刻後,
張柬之首先拱手,認真地說:
"陛下,微臣認為,要讓天竺人心悅誠服,根本不可能。"
"亂世需用重典!"
"我們大周必須讓天竺人明白,得罪大周的後果。"
"必須嚴厲懲罰那些反抗的天竺人,用鮮血震懾他們。"許敬宗立刻搖頭否定,
"張尚書此言差矣。"
"一味地殘酷鎮壓,只能暫時壓制,他們可能會因恐懼暫時屈服,但壓抑的不滿只會激發他們反抗大周的勇氣。"
"老臣以為,必要的懲罰不可少,但也要展現大周的寬廣胸懷,給予適當的優惠政策,讓他們意識到,歸順大周比在婆羅門、剎帝利手下當奴隸要好得多。"
"那些底層的天竺人看到差別後,自然會對大周心生嚮往。"
"一方面用冷酷手段震懾,另一方面用『甜頭』政策吸引,慢慢地,天竺的民心就會向著我們。"
張柬之搖了搖頭:
"許中書太過天真了。"
"秦國統一六國快十年,至今仍有不少殘餘勢力潛伏。"
"我大周滅了清朝也有好幾年,清朝的百姓雖屬大周,私下裡沒有罵大周的嗎?恐怕和舊朝餘孽勾結的不在少數。"
"只是畏懼大周的強大實力,暫時不敢露頭罷了。"
"一旦大周稍顯疲軟,立刻會有無數亡國餘孽跳出來。"
"所以,對待這些天竺人,不能心慈手軟,必須重刑鎮壓!"二人各執一詞,周圍的人面面相覷。
平心而論,他們覺得兩人都說得有幾分道理。
林清雪瞥了二人一眼,揮手示意:
"都靜一靜。"
張柬之和許敬宗立刻安靜下來。
林清雪沉吟道:"夫君有何高見?"
眾人的目光轉向一旁的方寒。
方寒挑了挑眉,稜角分明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微笑:
"我覺得許中書和張尚書的說法都有其道理。"
"但都難以徹底解決當前的困境。"
眾人一愣,互相望了望。
沒想到方寒兩邊都不贊同。
許敬宗捋了捋鬍鬚,沉默不語。
張柬之卻是皺起了眉,沉聲問:
"雖然我不同意許中書的意見,但眼下能解決天竺問題的無非是鎮壓和拉攏,方相覺得我們的方法都不對,那您認為該怎樣解決天竺人的抵抗?"
眾人不自覺地點點頭。
他們也是這麼想的。
無非是鎮壓和拉攏,可方寒兩邊都不贊同,那怎麼辦?
林清雪也望向方寒,若有所思:
"這些天竺人頑固不化,雖然生活艱苦,但在宗教和種姓制度的影響下,對外來者極其排斥,要想改變他們的想法,並不容易,你有辦法?"
方寒迎著眾人的目光,輕輕點了點頭:
"確實有個計策。"
殿內一片寂靜。
角落裡的麒麟香爐輕煙裊裊。
鴉雀無聲。
眾人一愣,彼此交換著眼神。
真的有?
他們的臉色變得有些複雜。
不會又是什麼狠辣的計謀吧。
許敬宗眉頭微皺,撫了撫鬍鬚,委婉說道:
"相爺,這些天竺人本就對我大周相當排斥。"
"若再用狠辣的計策,以生死相威脅,迫使他們屈服,恐怕只會使事情更加棘手啊!"眾人微微點頭,他們也是這樣想的。
方寒似笑非笑,背著手在殿內踱了幾步,清脆的腳步聲在靜謐的大殿裡格外引人注目。
"誰說我打算用狠辣計策威脅他們的生命了?"
"我又不是什麼凶神惡煞,何必用那種遭人痛恨、悖逆天理的計策?"眾人聞聽此言,一時愣住,一臉茫然。
不是狠辣計策?
他們相互望著對方。
這位『活閻王』轉性了?
林清雪挑了挑眉。
「那你的策略是?」
方寒迎著眾人的視線,嘴角掛著笑意,眉毛輕輕一挑。
「我的計策非常直接。」
「他們既然有了信仰,自然就能團結一致,但現在的天竺要對抗我們大周,還缺一個領頭人,一個能帶領天竺民眾克服萬難,最終引領天竺走出泥潭的聖人。我們就幫他們找這麼一個『聖人』,助他們天竺人步入更光明的未來。」
殿內靜得讓人發憷。
眾人聽了面面相覷,個個驚訝不已。
他們壓根摸不清方寒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幫天竺找個能帶他們脫離苦海的「聖人」?
方寒這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大家的臉色開始變得古怪起來。
天竺現在就已經夠棘手了,再給他們找個能「拯救」天竺的「聖人」,這不是給自己大周找難題嗎?
許敬宗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方寒,你這計策,好像在幫天竺啊。」
「對我們大周一點好處都沒有嘛。」
張柬之、魏元忠等人下意識地點點頭。
方寒這招看起來完全是站在天竺的立場上考慮的。
怎麼看都不像是能幫大周鞏固對天竺的控制。
林清雪白嫩的小手緊抓龍椅邊緣,身子微傾,冷艷高貴的臉上浮現出一絲不解之色。
她也沒弄明白方寒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面對眾人疑惑的目光,方寒微微一笑。
「天竺各地反抗我大周的行動並未減少,」
「而且,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因此,想讓天竺人徹底臣服於我們大周,怕是十分困難。」眾人紛紛點頭,特別是張柬之,更是深表贊同。
不然他也不會覺得需要用武力震懾這群天竺人了。
方寒接著說。
「要讓這些天竺人心悅誠服地歸順大周,確實不易,但若要讓他們心甘情願地為我們做事,卻並非難事。」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滿頭霧水。
這怎麼就不難了?
天竺人本就抗拒他們,怎會願意替他們工作?
方寒嘴角上揚,笑容中帶著幾分玩味。
「天竺人口眾多,各地反抗活動不斷。」
「如果這時冒出一個『聖人』,能把所有天竺抵抗力量匯聚一處,擰成一股繩,到時候對付天竺人就容易多了,因為他們變成了一股統一的力量。」
「這位『聖人』,必須能為天竺人爭取利益,否則天竺人不會信服他。」
反過來,一旦這位聖人贏得了天竺人真心的擁護,那麼他帶領大家走向美好未來的信念就會深入人心,他們自然會堅信這位『聖人』的所有決策。」
「如果這位『聖人』聲稱不用暴力解決天竺問題,而是通過和平途徑向我大周爭取天竺人應得的利益,各位覺得,這些天竺人會不會聽從這位聖人的勸導,停止對抗大周,轉而採取另一種方式爭取自己的利益呢?」
方寒話音剛落,殿內頓時陷入一片寂靜。
眾人互相對視,似懂非懂地皺著眉頭。
大部分人一臉迷茫,只有極少數人眼中閃爍著思考的光芒。
片刻後,
林清雪忍不住問道:「你是想給他們天竺找個領頭人,而這領頭人的一舉一動,都將對我大周有利?」
但這可能嗎?」
眾人也跟著點點頭。
方寒依然笑容可掬。
「怎麼不可能?」
「這過程就像馴化野獸,把它們關進籠子,它們咆哮時給它們鞭子,它們伏首時給它們食物,只要讓它們相信某種行為會有相應的反應,它們就會明白什麼行為會帶來什麼後果。」
「如果他們的聖人告訴他們,暴力不能解決問題,」
「只有和平談判才能帶領天竺走向勝利,而大周也適時給出回應,」
「即,當天竺人反抗時,用武力鎮壓讓他們感到恐懼;」
「當他們遵從這位『聖人』,採取非暴力談判時,大周則給予寬容,甚至讓他們誤以為大周也在畏懼,這樣一來,他們就會對方『聖人』的理念深信不疑。」
「之後,只要大周在面對這位『聖人』時,一步步『讓步』,比如答應不再屠殺天竺人,並為天竺人提供更好的生活和賺錢機會,天竺人定會欣喜若狂,他們會認為這是『聖人』的功勞,而大周則是被迫同意的,也就是說,他們的非暴力和平反抗是有效果的。」
於是,天竺就會照著咱們大周給的「回饋」,慢慢變成我們想看的樣子。他們會安安分分地為我們大周效力,因為這些「活兒」,是他們通過反抗得來的。要不是反抗,他們只能被咱們「收拾」掉。
要是他們給大周幹了活,日子過得比以前在天竺貴族手下還好,他們就會更信那個聖人的不暴力、平和反抗那一套。
到時候,他們會覺得自己好日子是拼出來的,會特別看重這機會,為我們大周玩命工作也是情理之中了。
大殿裡靜悄悄的,只有方寒的聲音在迴響。
許敬宗、魏元忠、張柬之這些人聽了,一個個瞪大眼睛,說不出話來。
雖然還有些迷糊,但方寒的大致意思,他們算是聽明白了!
就是要給天竺人選出個他們覺得能帶他們贏的「明君」。
而這人呢,思想卻是「不要暴力」,要用和平方法「感動」大周,逼著大周多給天竺人好處!
許敬宗倒吸一口涼氣,忍不住說:
「如果我們大周告訴天竺人,只要不鬧了,給我們幹活就有更好的生活,他們肯定不信。因為在他們眼裡,我們是侵略者!」
「反過來,要是他們覺得工作是自己爭取來的,那就寶貴得很,肯定會好好珍惜。」
「人總是不珍惜輕易得來的東西,但對自己努力得來的東西,就特別寶貝。」
「特別是這些好處是通過他們眼裡的『聖人』爭取來的,他們會更信服。」
方寒輕輕點頭,眼神里閃著笑意:
「沒錯,就是這樣。」
「他們對他們的『聖人』越信任,咱們的計劃就越順利。」
畢竟,這所謂的「聖人」其實也是咱們圈養培養的。如果用暴力征服他們,逼他們幹活,他們心裡難免會有怨氣,會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