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女帝陛下與方相關係親近,但這是不是太出格了?
方寒完全沒理會這些宮女的驚愕,努力回想自己學過的急救方法。
他按了幾下女帝的胸口。
很快,女帝劇烈咳了幾聲,吐出一些水來。
方寒鬆了口氣。
水吐出來就好。
旁邊的呂秋水等人也回過神來。
這位相爺是在救女帝,並不是占便宜。
正當呂秋水準備說話時,
在眾人目瞪口呆之下,
方寒再次低頭,輕輕分開女帝的唇瓣,然後吻了上去。
呂秋水眼睛瞪得滾圓,瞳孔瞬間放大。
雖然她很想讓女帝和相爺在一起,但這進展是不是太快了?
正當眾女不知所措時,
方寒又吹了幾口氣。
很快,
林清雪有了反應。
她睫毛顫抖,緩緩睜開了眼睛。
方寒停下動作,臉上掛著微笑。
"陛下,您醒了。"
旁邊的侍女們驚喜交加地看著醒來的女帝。
林清雪因缺氧有些暈乎乎的。
旁邊的呂秋水連忙過來,扶起她。
"陛下,您沒事吧?"
林清雪咳嗽了幾聲,想起了自己是怎麼落水的。
她抿了抿嘴。
「我怎麼上來的呀?」
呂秋水抿抿嘴,黑亮的眼珠子輕輕閃了閃。
「是方相不顧危險跳下去,把您救上岸的。」
林清雪秀眉微蹙,瞅了瞅方寒那濕漉漉的衣服,心裡也明白了過來。
這傢伙救了自己一命。
她又輕咳了幾聲,認真地對方寒說:
「多虧了方卿你啊。」
方寒笑眯眯回答:
「陛下別客氣了。」
「剛從水裡出來,陛下還是儘早回宮洗個澡換身衣服,然後好好歇息吧。」
雖說大夏天掉河裡再撈上來,其實也沒什麼大事,
但女帝的衣服幾乎是濕透了,裡頭鮮紅金線繡的鳳凰肚兜都隱約可見。
就算他不提,女帝也會走的。
畢竟,這樣確實不太合適。
林清雪皺了皺眉,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兒。
方寒找來一件乾衣服給林清雪披上,把她曼妙的身段裹得嚴嚴實實。
接著,在眾多宮女的簇擁下,她上了馬車,往皇宮回去。
而方寒則回了自己的府邸。
他也剛下過水,全身濕透了,自然也需要換身乾淨衣服。
衛子夫吩咐宮女備好熱水,隨後穿著輕薄的紗衣來幫方寒洗澡。
方寒坐在木桶中,享受著溫暖的水流。
他挑了挑眉。
剛才救女帝時有點越界了,不過那柔軟的觸感真是...
他瞥了一眼身旁的衛子夫,輕輕咳了一聲。
皇宮裡。
呂秋水替女帝解衣。
浴池裡放好了溫度適中的水。
林清雪走進池中。
呂秋水等人拿來了沐浴用品給女帝。
周圍侍奉的宮女們都低著頭。
林清雪眉頭微微一皺。
她總覺得這些宮女有點不對勁。
怎麼都不抬頭看自己呢?
她看了一眼同樣低頭的呂秋水。
「秋水,你幹嘛老低著頭?」
呂秋水一驚,連忙抬起頭,裝作沒事人一樣。
「奴婢,奴婢剛剛脖子有點扭到了,所以...」
林清雪眉毛一皺,直直地看著呂秋水。
呂秋水很快就接不下去話,只好繼續低頭。
林清雪沉聲問:
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樣子。
「到底怎麼回事?」
呂秋水抿抿嘴,小聲說:
「陛下,您的胸前...」
林清雪一愣,下意識低頭看了看,只見胸前有幾處青紫色的掐痕。
她的臉瞬間燒得通紅,熱得像要冒出血來。
心裡湧起一陣羞惱。
林清雪冷冷地看著呂秋水。
「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昏迷以後,發生什麼了?」
她又不笨,這樣的痕跡肯定是被用力按壓才會留下的。
自己平時也沒撞到哪,很明顯是昏迷時發生的。
呂秋水抿抿嘴,小聲講述了方相是如何救醒女帝的經過。
林清雪聽著,臉上熱辣辣的,白皙的臉蛋像抹了層淡胭脂。
她深吸一口氣,感覺耳朵都在發燒,全身仿佛著了火,特別是胸口。
之前沒注意還沒啥感覺,現在卻隱隱作痛。
其實她在昏迷時並非全無知覺,
只是昏沉之中,未曾留意這些細節。
怎料到,這人竟是在救她。
但……這算哪門子的救人法子?
明擺著占便宜嘛。
林清雪心弦微動,五味雜陳,仿佛打翻了調味罐,種種情緒湧上心頭。
長這麼大,她還從未與異性這般親近過。
如今可好,被這輕浮小子又親又抱又摸。
清白名聲,算是栽在他手上了。
她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道:
「你們當時怎麼不阻止?」
呂秋水悄聲回道:
「方相對陛下情況緊急,找御醫怕是來不及,唯有他能急救。」
「奴婢覺得相爺所言在理,既然相爺能救陛下,就讓他來吧。」
「萬一耽擱救治,陛下有個三長兩短,奴婢擔待不起啊。」
林清雪冷笑道:
「擔待不起?如今朕的清譽毀於這輕薄之人之手,你倒能擔待了?」
呂秋水抿抿嘴,細聲說:
「奴婢也沒想到會這樣。」
「再者,陛下對方相不是也頗有好感?」
林清雪狠狠瞪了呂秋水一眼,不悅道:
「你懂什麼?」
「朕是君,他是臣,若有瓜葛,便是亂了綱常。」
呂秋水嘀咕著:
「陛下身為女子登上皇位,已屬萬中無一。」
「何必在意他人眼光?」
林清雪一時語塞,被呂秋水問得無言以對。
呂秋水眨眨眼,又道:
「況且,方相之能,已隱約有大周首席重臣之勢。」
「除了那些老資歷的元老,誰能不讓他三分?」
「他年輕有為,將來必成大周棟樑,陛下之下首屈一指的權臣。」
「方相雖以狠辣陰毒著稱,不結黨營私,自稱孤臣,但若成了陛下的夫君,定會更加竭誠為大周,陛下也不必擔心他尾大不掉。」
林清雪沉默了。
呂秋水的話,正中她心窩。
確實,與方寒聯姻,便無須擔憂臣強君弱。
方寒這等千載難逢的奇才,大周必須牢牢掌握。
而如呂秋水所言,與方寒成親,還怕別國挖牆腳?
她思忖許久,揉揉眉心,語氣轉淡:
「你的話不無道理,但三娘喜歡這輕薄之人。」
「朕怎能與自己的妹妹爭夫?」
「傳出去,豈不淪為笑柄?」
呂秋水嘴角抽了抽。
作為女帝貼身侍女,她最了解女帝心思。
女帝對「娶」方相併不排斥,
只是心有芥蒂。
畢竟是自己撮合妹妹與方相,
如今自己想上位,自然難以跨越心坎。
呂秋水心中暗嘆。
陛下過了年就二十六了,還不成婚,要等到何時?
如今大周疆域擴張數倍,國力強盛。
但皇帝尚未婚配,官員們急得團團轉,日日上奏,懇求女帝早日擇婿成婚。
這一切,都是為國家社稷著想。
身為貼身侍女,她也極為焦急。
若女帝遲遲未婚,
無子嗣繼位,作為女帝心腹,若未來新帝與女帝非同血脈,她的晚年豈不是孤立無援,淒涼度日?
反之,若新帝是女帝血脈,她仍將是宮中女官之首,無憂無依,不受欺侮。
更何況,方寒如此出眾,英俊風趣,才華橫溢,多次助陛下解困。
呂秋水心中對他也頗為傾慕。
若女帝選中方相,她亦是歡喜。
無論私利還是大局考慮,女帝與方相聯姻,皆為上策。
這也是她力挺方寒的原因。
呂秋水抿唇,向女帝行禮:
「陛下,奴婢斗膽請問,三公主是否曾向陛下請求,將方相當作夫君賜予她?」
林清雪聞言一怔,搖頭:
「不曾。」
呂秋水眼波微動。
「公主殿下有沒有在碧霞面前說過自己中意方相?」
林清雪皺起了秀眉,慢慢搖頭。
「沒有呢。」
呂秋水輕輕一笑。
「既然這樣,碧霞怎麼會說搶了她的夫君呢?」
「方相顯然和三公主毫無瓜葛嘛。」
林清雪愣了一下,有些驚訝地望著呂秋水。
她心裡開始隱約動搖。
總覺得哪裡不對,但又覺得呂秋水說的話好像沒毛病。
林清雪猶豫了片刻。
她緩緩說道:「可我瞧著,三娘她好像……」
呂秋水大膽打斷了女帝的話,斬釘截鐵地說:
「陛下,三公主年紀還小,或許只是把方相當作兄長也未可知。」
林清雪無言以對,
她沉默了。
呂秋水的話讓她心裡的天平開始搖擺。
或許,三娘真的就像呂秋水說的那樣,只把方寒當哥哥而已。
她臉上忽然泛起羞澀的紅暈,如同被火烤過一般。
林清雪在心裡暗暗責怪自己。
怎麼搞得像是自己急著要嫁給方寒似的。
那個登徒子又壞又狡猾,還老愛占她便宜。
哼,她不過是覺得上官娃娃的話有點道理,才考慮一下罷了。
和這傢伙結婚,對自己來說也是最好的選擇。
殿內靜默了片刻。
呂秋水深吸一口氣,大膽建議:
「如果陛下覺得沒問題,奴婢可以將陛下的旨意轉達給禮部,讓禮部來操辦陛下的大婚事宜。」
林清雪下意識地往水裡縮了縮,讓水面沒過了脖子。
「會不會太急了?」
呂秋水忍不住扶額。
陛下,您都二十六了,還急什麼?
別人都十幾歲就生孩子了。
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
她抿了抿嘴。
「陛下,其實一點也不急。」
「您的婚事,肯定要大辦特辦的。」
「禮部光是籌備也得至少半年。」
「還有,選日子也得禮部來定。」
「各種繁文縟節,又要耽誤不少時間。」
「現在定下來,正好合適。」
林清雪秀眉微蹙。
她沉吟道:
「可是,朕還不知道那登徒子怎麼想的。」
「萬一他不願意,朕豈不是很沒面子。」
呂秋水:「方相對您那眼神,大概就您自己不知道吧。」
她心裡暗暗吐槽,隨即又說:
「這事兒還不簡單,我去方府走一趟不就成了。」
林清雪沒說話。
呂秋水耐心等待女帝的答覆。
但林清雪依舊沉默。
呂秋水眨眨眼,望著林清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