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臉色陰晴不定。
他咬咬牙：
「去告訴周國的人，咱答應了。」
殿內眾人神色複雜。
朱元璋的反應也在他們意料之中。
畢竟，現在是大明有求於人。
大漢。
未央宮中。
「啪！」
劉徹狠狠地把手裡的茶杯摔在了地上。
稜角分明的臉上儘是怒色。
「這簡直是強盜行徑！」
難道只許他周國收我們的稅，我們就不能收他們的？
主父偃、桑弘羊、張湯等人你看我，我看你。
大漢也沒那個膽量向周國徵稅啊。
劉徹深深吸了口氣，眼神微眯，沉住氣，顯得有些疲憊。
讓他們去告訴周國的人，大漢這邊同意了。
他自己心裡明白，眼下只能被人收稅。
畢竟，要想把東西賣給大周，就必須遵守大周的規矩。
他剛才的話，不過是逞口舌之快。
真要大漢收稅，那周國肯定會跟大漢斷絕貿易往來。
現在大漢的貿易很大程度上依賴著周國。
主父偃、桑弘羊等人紛紛點頭。
大唐。
「這關稅……」李世民臉色難看，揉了揉眉頭，擺擺手道，「收就收吧，
現在周國經濟正處在上升期，朕先不跟他們計較。」
長孫無忌等人紛紛無奈苦笑。
數日之後。
大周。
洛陽。
乾元殿內。
「哼，果然同意了。」林清雪眼皮都沒抬一下，黑白分明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冷笑，
「還以為我大周這麼好欺負呢。」
殿內的群臣也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這三國當初想打大周的主意，就得付出代價。
現在從他們身上收點稅，也是情理之中。
林清雪隨即環視了一圈眾人。
「此事暫且放下，先談談剛才說的事。」
突厥現已被我大周控制，經過大半年的整頓，不願歸順的突厥人已經逃往更遠的西部。
「突厥人大體上已歸順，並學習了我大周的文化。」
「不過，突厥的草原破壞嚴重，現在除了大片啃光草根的荒原，幾乎沒什麼資源，大量人口暫時用不上，難道還要這些突厥人繼續替我大周養羊？」
「再養羊，那就是要把突厥人往絕路上逼，況且大部分草原都啃得寸草不生，突厥人想放牧都不行了。」
「突厥現在成了我們的領地，怎麼規劃，是個大問題。」
各位大臣紛紛發表意見。
殿內群臣面面相覷，一臉茫然。
他們不自覺地望向方寒。
當初突厥草原的破壞，全是這位「活閻王」的主意。
現在突厥拿下了，女帝卻讓他們想辦法解決貧瘠的草原？
殿內一片寂靜。
許敬宗、魏元忠等人皺眉深思。
林清雪也不急。
她清楚，這問題不是輕易能解決的。
眼眸微眯，靠在龍椅上，目光輕掃過群臣。
片刻後。
女帝的目光落在左下方的方寒身上。
方寒眼瞼微垂，似在閉目養神。
林清雪挑了挑眉。
心裡嘀咕起來。
這傢伙越來越沒規矩了，竟在朝堂上打起盹來。
林清雪抿了抿嘴，環視一圈眾人。
「各位愛卿可有什麼見解？」
眾人互相對視。
他們能有什麼見解。
這草原被「活閻王」的計謀搞得元氣大傷，除非有人能把這草原全翻一遍，否則這枯竭的土地，得好幾年才能緩過來。
眾人沉默不語。
林清雪皺了皺眉，瞥了許敬宗一眼。
「許敬宗，你說說你的想法。」
許敬宗眼皮跳了跳。
苦笑了一下，接著說：
「回稟陛下，微臣以為突厥與我中原不同，它有自身的地理優勢。」
「因此，突厥作為我大周的領土，理應利用這一優勢，發展馬、牛、羊等畜牧業，牛羊可為大周提供肉類和皮革，而馬匹則能為大周提供優良的戰馬，增強我大周騎兵實力。」
眾人不自覺地點頭。
許敬宗的想法也是大家的想法。
突厥那地方，要種田，也確實夠嗆。
先不提怎麼種植適合當地氣候的莊稼，再說突厥人又哪裡會種地呢？
說到底，突厥還是作為大周的畜牧場最合適。
不但地理位置得天獨厚，而且正好發揮突厥人的拿手本事。
讓突厥全力飼養牛羊，為大周提供上等的肉類和皮毛，再培養優秀的戰馬，充實大周的騎兵隊伍。
這才算把突厥的資源充分利用起來。
當然，這樣的念頭並不難想到。
至少在座的官員們大抵心裡都有數。
但問題是，突厥現在的草原破壞得這麼嚴重，雖說還保留著不少質量不錯的草場，
但那些受損的草地要恢復過來，需要很長的時間。
想讓突厥充當大周的畜牧基地，這草原就成了橫在面前的一道難題。
女帝立刻接著問道：
「那草原的問題怎麼辦？」
「有什麼解決辦法？」
許敬宗一時語塞。
他皺著眉頭沉思許久，臉上露出苦笑。
「這……微臣無能為力，只能說突厥最理想的定位是作為我大周的畜牧區。」
「現在嘛，如果不能當牧場，只能另尋他法了。」
林清雪皺起了眉頭。
「你這不是等於沒說嗎？」
許敬宗有些尷尬，連忙接話：
「老臣才疏學淺。」
其他官員也是緊張得滿頭大汗，生怕女帝下一個問到自己。
林清雪的目光在他們身上一一掃過。
大家都不約而同地低下了頭。
處理日常政務他們還能湊合，但這草原出了問題，就束手無策了。
林清雪秀麗的眉毛輕輕一挑，似是思考般掃視眾人一眼，隨後視線落在方寒身上。
「方卿……對於突厥，你有什麼見解嗎？」
眾人心中暗自鬆了口氣，目光齊刷刷轉向方寒。
方寒輕輕咳了一聲，緩緩開口：
「微臣認為，許中書大人之言有其道理，突厥最為發達的正是畜牧業。」
「要他們突然轉行去做別的，他們也做不來。」
「應該順勢而為，發揮他們的長處，避開短處。」
林清雪眼皮輕輕一跳。
「可你也聽見了，草原現在問題重重，沒有個七八年緩不過來。」
「這該怎麼辦呢？」
方寒笑眯眯地說：
「微臣倒有一計，可以解決草原的問題。」
眾人聞言一愣，滿臉疑惑地看向方寒。
解決草原的問題？
這位丞相還懂農事？
林清雪緊鎖眉頭，黑白分明的眼睛緊緊盯住方寒。
「有何高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