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波三人過了槍桿嶺已經是第二年春天了。
塞北的初春是在猛烈的大北風中刮來的。
透過黃沙放眼望去,依舊是滿山的黃草,很難找到一星點兒的嫩綠色。
一日他們從鵰鶚驛站出來,準備在黃昏前到達望雲城堡。
他們走到快中午的時候大風颳得小了一些。
這時一個稍微胖點兒的押差對另一個稍微瘦點兒的押差說:
「我說兄弟啊,咱們這就快到望雲城堡了,你我的任務也就快完成了,這幾個月咱哥倆累得只顧趕路了,一會兒路過前面的村子,看看附近有沒有酒館吃幾碗酒解解乏再走,反正也不耽誤不了行程。」
那個稍微瘦點兒的押差聽了笑著說:
「我看你這是饞酒了吧?」
那個稍微胖點兒的押差說:
「你不饞酒嗎?這幾個月沒喝酒了,這一想起來酒就渾身難受。」
那個稍微瘦點兒的押差說:
「好吧,反正也快到了,那咱們就找一個小酒館放鬆放鬆。
這一路不好走啊,你看,我的腳都磨起了好幾個泡。」
那個稍微胖點的押差說:
「先前走的路還可以,不管怎麼樣它平坦啊,一過了槍桿嶺路就不好走了,不是坡就是溝。
唉,這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哪裡有小酒館呢?」
那個稍微瘦點兒的押差說:「你看,前邊不遠處不是有一個村子嗎?走,咱們進去看看。」
他們走到了村口果然看見有一處院子門口掛了一個大大的「酒」字招牌。
三人進了酒館,那兩個押差要了一盤牛肉,一盤花生米,三斤塞北二鍋頭喝起了酒來。
楚波坐在一旁吃著饅頭看著他們喝酒。
那個胖點兒的押差端起了一碗酒喝了一大口說:
「好酒啊,這塞北的二鍋頭可真烈啊,比咱們那邊的酒有勁多了。」
那個瘦點兒的押差說:「可不是,以前沒喝過,只聽說過塞北的酒烈,今日也算是品嘗了。」
那個胖點兒的押差說:
「烈酒好啊,烈酒可以快速消除疲勞。來,幹了它。」
「干。」
說著他們把碗裡的酒一干而盡。
楚波吃完了飯就到小酒館院子裡等他們去了。
大約過了有半個時辰,那兩名押差喝完了酒,相互扶著肩膀,滿臉通紅,踉踉蹌蹌地從酒館出來了。
楚波在後面跟著他們走出了院子向驛道走去。
楚波在後面聞著他們散發出的巨大的酒味,他估摸著倆人每人至少喝了一斤以上。
楚波在後面跟著,剛開始那兩名押差好的就跟親兄弟似的,不知為什麼到後來倆人忽然吵了起來。
楚波聽著好像他們倆都在說自己的武功比對方大,誰也不讓步,說著說著倆人就說惱了。
一會兒走到了捨身崖他們就停了下來,非要下來比試比試不可,看看到底誰的武功大。
楚波一看他倆都喝醉了,就上來勸到:「哥倆都喝了不少酒了,這個地方風大,風一吹就容易醉,別比試了,想比試等明天酒勁過了再比也不遲。」
那兩個押差此時酒勁正上來,誰也勸不動,誰也不服輸。
那個胖點兒的押差說:「在這裡比不算,去崖頂上比才算。」
那個瘦點兒的押差向崖頂上看了看說:
「好,有種就去崖頂上比,誰不去誰是王八蛋。」
「誰不去誰是王八蛋!」
那個胖點兒的押差也說。
楚波一看崖頂太高了,太危險了,就勸道:
「二位要比就在崖底比試一下得了,崖頂太高,萬一一不小心掉下來那可就沒命了。」
那二位聽楚波這麼一說更來勁了。
那個胖點兒的押差說:
「就去崖頂比,誰也別勸。」
那個瘦點兒的押差說:「誰不去崖頂誰是孫子。」
楚波沒辦法只得跟著他們倆去了崖頂。
到了崖頂,那個胖點兒的押差邊摩拳擦掌邊說:
「小兔崽子,看我鬧不死你,還跟我得瑟。」
說著一拳向那個瘦點兒的押差臉上打了過去。
只見那名瘦點兒的押差被打得瞬間鼻子流出了血來,他抹了一把鼻血說:
「有你爺爺在這,你倒算個球呀!」
說著一個飛腳把那個胖點兒的押差踹到在了地上,然後說:
「來來來,起來,讓你看看你爺爺的厲害,在塞北爺爺叫你喝尿,哈哈!」
被踹倒在地上的那個胖點兒的押差站了起來說:
「叫你爺爺喝尿?去你媽的,爺爺到要喝你媽的大乳。」
說著沖了過去也朝那個瘦點兒的押差頭上踢起了飛腿。
兩個人在崖頂你來我往,你一拳我一腳地互相打得鼻青臉腫。
不一會兒又撕打在了一起。
楚波眼看著倆人離懸崖邊越來越近,大聲喊著:
「別打啦,別打啦,再打就掉懸崖啦!」
倆人正打得起勁,楚波的話根本聽不見。
這時忽然聽到「咚!」的一聲傳來,原來是倆人在廝打過程中,那個胖點兒的押差從崖頂掉下去了。
楚波趕緊跑到了懸崖邊向下看了看,只見那個胖點兒的押差直挺挺地躺在崖底,一動也不動,必死無疑了。
「球米性眼的,老子早就看不慣你了,還他媽跟老子耍牛逼。」那個瘦點兒的押差站在崖頂罵罵咧咧地說。
楚波指著崖底對他說:「你把推下懸崖了,他摔死了。」
那個押差說:「摔死了?」
楚波說:「嗯。不信你自己去看。」
說完,那個押差似乎酒醒了一大半,他走到懸崖邊向崖底看。
「哎呀,可不是死了,一動也不動了。」
說著他轉過身來似乎酒全醒了問:
「他是怎麼掉下去的?」
楚波說:「是你把他推下去的。」
那個押差說:「是我把他推下去的?」
「嗯,你忘了嗎?剛才你們在廝打,他就從崖頂掉下去了。」楚波說。
那個押差沉默了一會兒,眼珠子一轉說:
「我倆在廝打?誰看見了?」
楚波不假思索地說:「我看見了。」
只見那個押差眼睛兇狠地盯著他說:「你看見了?」
楚波這才發現自己似乎有了危險,那個押差凶相畢露,他要殺人滅口了。
想到這裡,他撒腿就跑。
那個押差見楚波跑了,趕緊追了過去。
「站住!」「站住!」
那個押差在後面邊追邊喊。
楚波是不可能站住的,他剛才從那個押差的眼神里看出了他要殺人滅口的意圖。
他快速地從崖頂向東邊的那片白樺林跑了過去。那個押差緊跟著追了過去。
楚波不知道跑了幾座山,他感覺那個押差一直在他身後追著他。所以他也不敢停下來歇會,他就這麼跑呀跑呀,慢慢的身後沒有了動靜他才停下來。
他躺在一片枯草上歇一會兒,在大山里他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這時候太陽已經落山了,天已快黑了。
他仿佛聽見了遠處有黑熊的嚎叫。
他抬頭忽然看見眼前的一棵老榆樹後面隱藏著一處石洞,石洞門口刻著三個紅色的大字「狐仙洞」。
他想,今天被押差追的實在是沒力氣了,何不進狐仙洞休息一晚?
再說狐仙洞有狐仙的保佑,還免得被野獸吃掉了呢。但他又怕打擾狐仙的清修,他想萬一打擾了狐仙的清修只求狐仙別怪罪就好。想到這裡楚波對著洞裡說:
「狐仙在上,我叫楚波,今日遇難到此地,因身體疲倦,天色已晚,冒昧借貴府休息一晚,如有打擾請恕罪。謝謝。」
說完就朝狐仙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