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怎麼這樣啊。
差點把人給弄哭。
孟晚棠故意兇巴巴地說:「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不就是想讓我好好睡一晚上嗎?陸青野,別以為你是男的,就要這樣逞強。我可以不去衛生所,你能不去上班嗎?你賺的是錢,我賺的是工分,工分可以少賺一天,能用錢補回來。工資能嗎?」
陸青野有些無奈,眼底都是心疼。
「那我再看一會兒。」
「不用,你趕緊回屋去睡覺。」
陸青野沒動。
孟晚棠至少使出殺手鐧:「你要是不去睡覺,這一個月咱們就分倆被窩睡覺吧。」
陸青野二話不說就起身進屋睡覺去了。
小樣!
還治不了你了?
孟晚棠被他這麼一鬧騰,心情好多了。
孩子不能泡太久,時間差不多了,她就把小胖從裡面抱出來,放在旁邊的褥子上,又拿體溫計給孩子量體溫。
體溫還是有點高,依舊是38度。
沒上38.5就行。
估計也是藥效上來了。
她就怕打了針,孩子的體溫還是居高不下,那才要徹底擔心。
孟晚棠時不時拿毛巾給孩子擦手心腳心、腋窩等地方,過半小時就給孩子量個體溫。
後半夜,孩子醒了,說不出來話,孟晚棠忙兌好溫水遞過來給孩子喝。
小胖雖然難受,臉色發白,但很乖,不發脾氣,也不鬧。
喝了水又繼續睡覺。
陸青野中途醒了幾次,要換孟晚棠睡覺,都被孟晚棠給按了回去。
「你睡你的,這兒用不著你。等哪天我生病了,你也這樣上心就行。」孟晚棠擔心自己睡著,拿著毛線摸著黑織毛衣。
幾個月下來,她織毛衣的技術飛漲,閉著眼睛都能織。
天快亮了。
小胖的體溫又上升,她忙把退燒藥給孩子餵下去。
沒多久,小胖出了一身汗。
孟晚棠給孩子擦了擦身上,又給小孩兒穿上乾淨的衣服,等孩子睡著才悄無聲息地起身。
「燒退了嗎?」
陸青野也醒了,翻身起身摸摸孩子的腦袋,心疼地拉住孟晚棠:「你別動了,我去做早飯。」
「早上蒸個雞蛋羹給孩子吃。」孟晚棠還是下來了。
她洗了一把臉,看著陸青野先做蒸蛋,提醒了一句:「多做點,別只給小胖一個人吃。大的也得吃點,咱們家得一碗水端平。」
別的不說,狗蛋那個心思多細膩,多敏感,孟晚棠是感受過的。
陸青野回頭深深地看著她,視線穿過她精緻的鎖骨,想到昨天看到的眼神發暗。抬眸對上她戲謔的眸子,挑了下眉。
他摟著她的腰把人往跟前一帶,低頭親了她一口:「回去好好休息,等你休息好了再說。」
孟晚棠這會兒有恃無恐,伸出手指在他胸口畫了個圈:「這裡是我的,先站個地兒。」
陸青野冷著臉,捏住她作亂的說:「別鬧,你現在身體不行。」
就是不行才鬧呢。
要是行她還敢?
孟晚棠擔心孩子起來,轉身往屋裡走,還打著哈欠說:「早飯別做我的那份了,我恐怕得睡到下午才能起來。」
「嗯,一會兒我跟大姐說中午飯給你放在鍋里,你起來自己拿著吃。」陸青野把雞蛋放在鍋里,先給孩子蒸上,轉頭去做飯。
孟晚棠進了屋,躺在炕上,被子都沒蓋好就睡著了。
她太困了,躺下就不想動。
陸青野只是進來的空檔,就看到孟晚棠睡著了。
他幫她把被子拉上來,蓋住她的肚子,又抬手摸摸小胖的額頭。
沒多久,狗蛋和狗剩也起來了。
父子三人在外屋,不管是說話還是走路,都小心翼翼地,就擔心把孟晚棠吵醒。
陸彩華在她們住的那個屋子做了苞米麵的餑餑,下面燉著一鍋土豆和豆角。
飯熟了。
她過來叫人:「吃飯不?」
「吃。大姐,今天早上在你們那屋吃。晚棠昨天一晚上沒睡覺,這會兒剛睡覺,估計下午才能醒。中午她要是沒起來,也不用喊她吃飯,把飯給她放鍋里就行。」
「孩子好點沒?」陸彩華低聲問。
「好多了。」
陸青野說著,端著兩碗雞蛋羹到陸彩華那屋去。
大妮已經把桌子擺上了,二妮幫忙拿碗筷子,都特別懂事。
「姐,粥在鍋里,我去看看小胖。」
「你去。」
陸彩華拿著盆兒過去,把粥盛出來,端過去,又盛菜端飯。狗蛋和狗剩眼巴巴的站在屋門口,等著陸青野開了門,也偷偷跟著進去。
倆孩子擔心弟弟,陸青野也沒攔著。
小胖已經醒了。
安安靜靜地躺在那兒,小手緊緊地攥著孟晚棠的衣襟,眼睛一直在亂轉,看樣子就知道醒了一會兒了。
「小胖,爸抱你去吃飯,讓你媽在這兒睡覺。」
陸青野剛把孩子抱起來就發現孩子不肯鬆手,他頓了頓,低聲說:「等會吃完你再回來陪著你媽,行不行?」
這下小胖鬆手了。
陸青野也鬆了口氣,他給雙胞胎使了個眼色,抱著小胖先出去。
狗蛋最後一出來,悄悄地把門關上。
吃飯的時候,小胖還蔫蔫的,心不在焉的模樣。
陸彩華摸摸他的額頭,擔心地說:「這頭也沒那麼熱了,怎麼還沒啥精神呢。」
「生病了,比較黏著他媽。」陸青野給小胖的蒸蛋里倒了一點點醋,「快點吃,吃了蒸蛋就回去繼續躺著。」
小胖這下吃得快多了。
吃過飯,陸青野沒直接去上班,而是蹲在院子裡,把孟晚棠的衣服都給洗了。
陸彩華看到他又給孟晚棠洗衣服,都習慣了。
「你該上班還是去上班,今天我不去上工,家裡的黃米該收了。剛好大妮他們幾個也不上學,我領著孩子把黃米收了。他們娘倆你就不用擔心了。」陸彩華以為他擔心老婆孩子不想去上班,委婉地趕他去上班。
陸青野洗衣服的動作微頓:「黃米等我晚上回來收就成。」
「就那麼東西,哪兒用得上你。等黃米收了,我把黃米收拾出來。等下雪就得泡上,早點把豆包包出來。你說,就這麼兩件衣服,你都搓一早上了。我知道你疼媳婦,可你媳婦就是晚上沒睡覺,等睡醒不是屁事兒沒有嗎?」
陸彩華看不下去了,說完到小屋拿著鐮刀,叫上幾個孩子去後院收黃米。
前院就剩下陸青野一個人,他面無表情地把衣服下面的衣服拿起來搓,除了耳朵通紅之外,還真看不出來半點不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