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落,在場的人嘴角都跟著一抽。
這馬屁拍的也太明顯了吧?
唯獨,趙爺爺卻覺得聽的心裡舒坦,「這孩子是個會說話的。」
苗銀花喜滋滋道,「是啊,我們家美娜這嘴隨了我。」
真是一個敢夸,一個敢接。
「那這幾天就把這房子拾掇出來,再去看個好日子,讓向鋒把彩禮都拉過去,禮金的話,我們還按照之前的兩千塊,另外就是我之前說的在搭半箱黃金進去。」
說到這裡。
苗銀花眼皮子也跟著跳了起來,「親家啊,這會不會太多了?」
他們這種人家娶親,彩禮最高的也不過是八十八而已,頂多是兩個月的工資。
趙家都把禮金給到了兩千了。
這實在是太高了。
趙爺爺,「不多,這是美娜這孩子應該得的。」
「而且——」他還不忘去看了一眼趙向鋒,「也算是我給這小兩口新家的補貼吧。」
成立小家不容易。
若是沒長輩幫襯,這個小家的日子想過起來,那可是不容易的。
他既然有這個能力,自然是要幫的。
免得孩子們吃物質上的苦。
趙爺爺說的實心。
苗銀花想了想,「我家條件趕不上趙家,別的我不敢保證,但是有一點我絕對能做到。」
「就是趙家給我閨女的彩禮,我是一分錢都不會動,不止如此,我還會在這個基礎上給孩子添嫁妝,至於添多少,那就是看我們家的能力了。」
一直沒吱聲的苗金山給妹妹撐場子,「我也添一份。」
「我名下在海島有一家船行,到時候就給美娜當做嫁妝。另外,我跑船多年,有一張兩千的存摺,外加一批壓箱底的金幣和深海魚膠,到時候一起給美娜當做嫁妝。」
這些東西加起來,也不低了。
所以,苗金山這話一落,趙爺爺就忍不住看了過來,「看不出來,親家也是個家底厚的,也願意疼孩子。」
「向鋒,還不謝謝你親家舅舅?」
雖然這些東西是給陳美娜的嫁妝,但是趙向鋒和陳美娜是一家人,自然是一體的。
趙向鋒點頭,朝著苗金山道,「讓舅舅破費了。」
苗金山,「這是我該做的。」
除開中間出現的插曲,雙方談的還算是滿意。
「那就這樣,挑個好日子,讓向鋒把彩禮都給送上門。」他想了想,「要我看,還是走一遍老流程,先把彩禮送到你家去,再從你家把彩禮運到新家如何?」
這話得到了苗銀花的認可,「就這樣。」
大雜院這種人家,嫁閨女若是沒點動靜,還不知道,對方在背後如何去說。
在一個,她家美娜當初在大雜院的名聲,實在是太差太差了。
如今閨女說到好婆家,苗銀花恨不得在整個胡同四處宣揚才好。
於是,雙方一拍即合,就這樣直接把結婚辦酒的這些事情給敲定下來。
陳美娜和趙向鋒這個當事人,完全沒有插口的餘地。
也就是結婚的時候,年輕人才發現,老一輩完全比他們更為熱衷婚禮的一切事宜。
他們作為當事人,可能就只需要出個人就好了。
*
趙家的速度很快,看好了日子後,十月六號上門提親,十月八號結婚。
轉眼就到了六號這天,趙向鋒便把彩禮,用著東風404的皮卡車,一車全部拉到了杏花胡同大雜院去。
也就是這些三轉一響,三十六條腿,再次擺放到了陳家門口。
整個大雜院的人才反應過來。
「陳家的,你們這是做什麼?誰要結婚了?」
苗銀花把這事一直在瞞著在,就怕有變動,如今男方都上門提親了,這事自然就要公布了。
「是我家美娜要結婚了。」
這——
整個大雜院的鄰居面面相覷。
沈荷花,「你家美娜不是在海島下鄉?她怎麼會在首都結婚?」
這簡直是問出了大家心裡所想的。
苗銀花,「誰說我家美娜下鄉了,就不能結婚了?」
「她就不能在首都找個結婚對象,然後一起去海島過日子?」
這可能嗎?
沈荷花翻了個白眼,「你咋不說,你家美娜是老天爺的親閨女呢?」
這種好事能讓她遇見。
看到沈荷花這樣,苗銀花笑了,「我家美娜還真是老天爺親閨女,不信等著瞧。」
說話間。
齊春梅推著自行車準備出去上班了,聽到苗銀花這話,看了她一眼,兩人是死對頭。
而且還是多年的死對頭。
可是,經歷了上次兒子上吊的事情,她卻是怕了。
以至於個人恩怨也可以放下去。
「你家美娜要結婚?」
齊春梅問了一句苗銀花,擱著往常她肯定要諷刺兩句的,但是如今卻是不敢的。
因為自家兒子薛東來喜歡陳美娜,這就跟命門掐在對方手裡一樣。
面對齊春梅的詢問,苗銀花不太想回答,主要是怕齊春梅和薛東來出么蛾子。
但是,這會話都說出去了。
她只能點了點頭,「是。」
「哪家的小伙子,有這個福氣?」
齊春梅捏著鼻子問了一句。
苗銀花含糊道,「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她怕被人挖牆腳。
實在是趙向鋒這個女婿,對外的條件來說,太過優越了一些。
他們大雜院有閨女的人家,有一個算一個。
誰不想把自家閨女嫁都四合院去?
齊春梅沒問到,她扯了扯嘴角,「那幾號結婚啊?到時候我來喝一杯喜酒。」
苗銀花摸不准對方是個什麼意思。
她觀察了齊春梅片刻,沒看到其他動靜,這才說道,「我們家六號提親,八號結婚。」
這種消息瞞不住。
自然要提親,要結婚,通知親朋好友上門喝酒這是必然的。
齊春梅點了點頭,「那我到時候肯定來喝。」
出了大雜院的門,她臉上的笑容沒了。騎著二六女士自行車,直奔供銷社單位,去了第一件事不是去簽字,而是借了一個電話機子。
電話打了過去。
那邊好一會才接通。
「我在薛東來,讓他儘快給我回電話,家裡有急事。」
不過十來分鐘的功夫,那邊電話打了過來。
「媽,我不是說了嗎?不要給我打電話。」薛東來剛從捲菸廠出來,手裡還提著不少的貨。
自從上次死了一次,薛東來就看開了。他的條件不如趙向鋒,那他就努力去奔。
陳美娜讓他去當個好人。
那他就當!
這人也是有點運道的,辭了別人眼中放映員的好工作,在大家都以為他會是家裡蹲的時候。
他轉眼又和捲菸廠的採購勾搭上了,順利入職捲菸廠採購的工作,這可是一個極為有油水的工作。
他就憋著一口氣,就想著自己不能比趙向鋒差。
所以每天忙的跟狗一樣。
連帶著家裡也不回了,直接住在了捲菸廠。
就想奔出個前景來,讓陳美娜能夠看他一眼。
這不,剛忙裡偷閒用一條大前門,換了一桶麥乳精,這是好東西,極為補身體。
他打算攢著到時候一起給陳美娜寄到海島去。
聽說那邊的條件艱苦,也不知道她日子過的怎麼樣。
齊春梅不意外兒子會這樣,她有點不忍說接下來的真相了,但是不說不行,她思慮再三,一咬牙還是說了,「東來,陳美娜要結婚了。」
那邊瞬間安靜了下去。